送‖文/黄思远

送

“彼岸花，开彼岸，花开叶落几世缘，谁说魂魄终相 聚，奈河桥头却不见。”，“叫大外公！”“大外公。”我就这样叫着，回应我的是 大外公的笑容，明明还是今年正月里的事，但现在却已经物  是人非。我站在那所谓的“仙桥”边，送大外公平安地走向 阴间。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  而过。”那我和大外公是多么有缘分，可如今，我再也见不 到他了。

 当道士挥着柳枝，摇着铃铛，慢慢走上奈何桥，在桥中 央站立不动，开始说着大外公这一世的“德”。道士忽而摇 头晃脑，忽而踏出几步，忽而舞着柳条，忽而摇起铃铛。他 又踱步下了桥，抖动抖动衣袖，迈出几步，开始绕着奈何桥走。

 我也上了桥，走上去，我仿佛看到了大外公站在那儿，看着我们，他的脸上，还是那样的笑容。我不敢再多待，逃似的蹿下去。这时，道士又一次走上了桥，他又用他那抑扬顿挫，唱戏似的声调讲述着什么，我根本没有心思听，满脑子都是那挥之不去的笑容，我的鼻头也不觉得酸起来，但我 告诉自己：“不能哭！”于是我仰面朝天，终将眼泪逼了回去。道士的声音终了，他又走下来，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我不自觉地害怕，待到他近了，更近了，我才看清楚他的容貌，他的脸有点圆，上面布满了皱纹，他的眼睛中有着早已看透  尘世的亮光，他从我身边走过，我也跟着他，往前走着。

 又是两次过奈何桥，“不知大外公已经被送到哪里了  呢？”我这样想着，就看见那道士像条蛇一般在桥洞底下绕 来绕去。等到又绕了几个轮回，大外公的遗照才被放下。看到这照片，我就感到阵阵难过“大外公现在已经过了奈何桥罢！已经喝了孟婆汤罢！又或是已经忘了我们是谁了罢！” 于是，我又一次朝照片拜了拜。

生离死别，是正常的，但到现在我亦不能理会为何要离 去，为何为生离死别，为何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会遇见。道士 啊，为何你也要带走我的大外公；无常啊，为何你也要大外公离去。“朝如青丝转眼暮成雪。”人生也许就是这样不再复返，愿大外公走好，我会永远记住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