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漂泊:父亲的背叛

有人说，苏州是温婉的，是清幽的，湮灭了尘世的喧嚣，洗涤了心头的繁杂。

只有从瓦片滑落的雨滴敲打着窗前的芭蕉，轻声呢喃着一段幽咽的衷肠——“梅雨细，晓风微，倚楼人听欲沾衣”。

H出生在这么美的苏州烟雨小镇，温和湿润的气候，却没有将H滋润成目若清水，肤若凝脂的江南女子。

也有人说，玩在苏州，吃亦在苏州，东坡肉，蒸年糕……姑苏鸡，大闸蟹，太湖鱼，得月楼，熙盛源，采芝斋。

从小受苏州这么多好吃的美食熏染，也没能让H身材婀娜多姿，胸丰满臀圆翘。

走到哪里，也没像苏州河里的鱼鳞一样闪耀，这多少对H的心里造成一种莫名的伤感和自卑。

不知道H的瘦小枯干，和她不良的生长环境是否有关?

H的父亲是一个建筑包工头子，常年在外跑工程，家对她父亲来讲，就像是可有可无的旅馆。

H家境殷实，住房是父亲自己设计的三层小洋楼，室内装修雅致温馨，只是这富丽堂皇的空气中，总是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和烦闷。

平时，H和母亲互相依靠取暖，母亲在家附近上班，父亲偶尔回来，便是鸡犬不宁。

H从小在这种缺少父爱又亲眼目睹母亲的叹息和夜里无声的啜泣中长大，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有点残酷。

她经常看到父亲带着陌生女人来家里投宿，她看着母亲站在楼梯口，眼巴巴地望着父亲和那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上三层。

然后母亲转头一声叹气，走开，母亲经过最初的反抗和战争，到现在的无能为力，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所作所为。

H偶尔会在巷尾的茶馆，看见父亲和女人喝茶，H压抑着自己的愤恨，把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父母糟糕的婚姻来自于父亲腰包里金钱的膨胀，间接导致对婚姻的背叛。母亲的隐忍，让H一度憎恶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当然，这里也包括她的父亲。

父亲的风流只是一个点，在她眼里却覆盖了整个世界。

从那时开始，她人为的控制着自己往女人身体方向的成长，不穿裙子不穿鲜艳的衣服，不留长头发。

她厌恶自己渐渐发育的胸部，用最紧身的小背心，裹住它们，抑制它们的肆意膨胀。

她不想让自己成为女人，成为母亲那样柔弱的被抛弃整日以泪洗面的女人。

就这样，她成为了女孩眼子中的男孩子模样，男孩子眼中的女孩子身体。

她甚至发过誓，要保护世界上所有的女人不受男人的欺负。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回家，那三层装修雅致的小洋楼，承载着她太多的苦不堪言和残忍的梦境。

H上中专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毕业后，就彻底开始了一个人漂泊的生活。

H电话里和我说，算今年已经三年没回家过年了。

我问她，是因为疫情吗？

她略停顿一下，说，是吧。

那你放心老妈一个人在家吗？

没事，家里还有我爸呢！

你爸?

他也在家吗？

我听见H说出她爸这个字我很诧异。

是的，他在家。

H听出我的疑惑，解释说，他们两个人自己做饭自己吃，自己睡自己的房间。

你妈有什么事情了，你爸也会帮忙照顾吧?我问H。

是的，会管的。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外面的风花雪月，只是烟花升空的转瞬即逝，留在心间的也许伤痛大于美好。

H是家里的独生女，比我小六岁，在外面漂泊太久了也会心生孤独。

她的父母年龄大了，父亲最终斩断外面的缕缕情丝，选择回归家庭。

而这个还存留着别的女人气息的家，早已不是曾经幸福的三口之家。

夜里，母亲经常梦见楼梯间有陌生女人在说笑着，扭捏摇摆着丰满的肢体……

而父亲倚靠在楼梯扶手上，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在女人的身体上游离着……

母亲一下子惊醒，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稍后，是无声的流泪。

所以，她的母亲已经无法原谅父亲年轻时所做的一切疯狂事情，在心底里拒绝和他同吃同住。

三层楼，空间那么大，房子那么多，两个人都守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过着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

不过，这让H心里多少踏实一些，言语里也不再那么怨恨她的父亲，这一定和她二十多年来漂泊在外所经历的事情有关。

H这么多年到底为谁漂泊，为谁流浪，她经历了怎样刻骨铭心的“爱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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