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感悟】中学差点没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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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世纪那个艰苦年代，一个村里的人不少都是文盲，父辈中有个高小文化，掰起指头数数也是凤毛麟角，更不用说高中或者大学毕业。我们家里有好几位舅舅，六十年代大学毕业，能够离乡分配工作，那也是讲故事一样。

       村里面都是人丁兴旺，每个家庭生七八个孩子，四个以下算是很少了，上面一个才断奶又怀上了，如果是独子的话就成稀有动物。一张张嘴成天嗷嗷待哺，当父母的起早贪黑，为的就是这一张张嘴，累死累活也很难糊口。

       父母亲忙生产队的活，根本顾不上子女的学习，孩子们成长都是自求多福，上学读书成绩从不过问，班里老师也不会过多要求。一个学期下来的成绩单，家长们也很少会去关注，发来的“三好学生”奖状，倒是会贴在上横头。

       自己从小都喜欢读书，班里同学中成绩一直最好，除了帮家里干活以外，有空也是经常看课外书，那些历代名著基本上都看过。水浒一百零八将排名，自己也是记得清清楚楚，什么智多星浪里白条，全部都能够叫得出来。

       小学前两年第四节课，要请假不上给父亲担午饭，一罐饭加上一毛竹桶水，秃个头赤脚担到群力水库去，父亲在那边开采石头。三年级时父亲中风倒下了，家境一下子一落千丈，姐姐大四岁辍学了，帮妈妈维持家人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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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里上课练毛笔字，同桌女生走过去胳膊一蹭，墨盒被她不小心打破了，也没有买个新的赔回来，只能邻桌蘸墨顺便揩点油。从小培养了书法兴趣，那时不非常喜欢画画，都是铅笔白纸上素描之类，还参加了全县比赛。

       时间也真的是过得快，一眨眼功夫就小学毕业了，五年时间读下来没书包，母亲一直舍不得买个来，转眼之间村里面得去上初中。暑假里为此事闹情绪，一边帮家里面天天干活，一边闷闷不乐想不通，母亲也是不管不顾。

       马上要读初中的人了，正值懵懂少年青春逆反期，感觉到上学去没书包，路上同学都能背着一跳一跳，自己小瘪三一样没面子。家里面非常困难，自己的自信受到打击，平时只转眼睛不说话，老师说什么都好就是不开口。

       九月一日初中部报到，那天自己一个人躲在家里面，干脆躺在床上不起来，已经有两餐饭没有吃，母亲生产队收工回来一顿臭骂。此事被凤菊大妈知道了，在床边说了一大筐好话，也答应帮助买书包，第二天才去上初中。

       从此跟母亲结下梁子，没有语言交流更不叫妈妈，母亲吩咐家里干什么活，只是用耳朵听听不开口，母亲骂我的口头禅就是哑虫打去了。长大以后曾经问母亲，是不是泥山背麦地，长出来的草药半夏，煎起来让我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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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夏天已经十四个虚岁，两年初中也是很快毕业，读高中上半村三个名额，初中部向村里推荐五个人，名单中自己排在第二位。第一位经常给班主任洗衣服，第二位成绩最好，有一位弟弟少儿麻痹症，属于需要优先照顾。

       大队里商量出一个方案，说我们家实在太困难了，名额让出来帮家里干活，三个名额中没有我的名字，眼见高中就快要开学了。母亲一打听到消息就着急，说成绩最好为什么不能读，砸锅卖铁也要去，母亲找村干部说理。

       大伯家也是出面找干部，廷兵跟堂哥美田关系好，又都是同一个生产队的人，廷兵帮忙说了不少话，母亲也找大队书记麻痢红弟。在母亲的极力坚持下，三个名额里终于进去了，也就有了读高中，去赤岸中学读了两年书。

       当年如果不是母亲坚持，也就没有了省城求学路，一个人的文化基础肯定低，自学效果肯定没有这样好，那时在农村发展不容易。假如父亲顶职不是姐姐，自己去了当个工人，发展平台完全不同，人生之路肯定是两回事。

       母亲虽然没什么上过学，但是在大事上一点不含糊，坚信读书是子女的出路，小牛哪天肯定会长出角来，尤其是舅舅们做出榜样。自己一路走来非常有个性，但是从来不顶母亲半句，平常最多不吭声，几十年顺着老母亲。

                俗夫 2022年7月1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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