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部关于父爱的电影《我爸没说的那件事》,(以下简称《我爸》),故事的内容比较简单:
柳氏经营的拜年老店“同顺祥”,时代传承独有的冰晶糕制作工艺,父亲柳庭深(张国立饰演)却一直不肯将制作秘方传给儿子柳见三(韩庚饰),父子之间产生误解和隔阂。见三气愤之下选择离开父亲外出拼搏,多年后,因父亲病重回家探望的见三,终于发现父亲隐藏多年的秘密原来和自己有关。
电影故事情节可以说非常平淡,冲突也有限,无外乎是父子误解、隔阂,同村人对秘方的觊觎、和平平常常的爱情……这也是大多数人平平淡淡的一生。
人们经常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似乎默认来自父亲的关爱就是深沉的、静默无声的。这样的爱在影视作品里,往往会在子女长大了、懂事了的某个瞬间,转换角度,突然就感受到了,牵连起小时候过往的那些爱的表现。
行胜于言,说得漂亮当然不如做的漂亮,但是都已经做到位了,表达出来难道就这么难么?就应该沉默寡言么,背后到底是是害羞还是真的不习惯呢?
父爱为什么一定是深沉、沉默的?
可能因为传统的中国式家庭里,有了孩子以后,就默认“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在孩子成长中因为工作长期缺乏,于是有限的教育就变成了“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听妈妈的话”……孩子没懂事的时候还能用玩具哄哄,上学了,懂事了,到了青春期了,就变成了不了解导致的手足无措,不知道孩子需要什么,只能从“为了孩子好”的角度出发,做一些事,说一些话,反正就是不跟孩子沟通。
也包含着在家庭里刻意树立起一种威严、大家长的角色,严厉的角色扮演久了,这个架子也放不下来了,沉默寡言,就是成本最低的一种扮演威严的方式。
再极端一点,用一些谩骂、责备、打人等暴力手段跟孩子们进行沟通。
如果认为“恶语伤人六月寒”。那为什么觉得家长那些让孩子崩溃的语言是出于好意,是“刀子嘴,豆腐心”呢?真正的感情只有通过充满恶意的装饰才能表达出来。在心智都没有成熟的孩子眼里,又有多少是能分辨这些语言里有多少成分是来自关心,多少成分是来自怨恨呢?
我不喜欢沉默的父爱的第一个原因,这种沉默会给后人做不好的表率。
电影《查理和巧克力工厂》,看似荒诞,在我看来,内核其实也是一部关于父爱的电影。身为牙医的父亲对孩子非常严格,甚至到了严苛,这种教育下也让男主角自然生出叛逆,负气出走,开一个糖果工厂,心里一直装着对亲情的渴望,直到多年以后,他忐忑回到了牙医父亲那里,年迈的父亲没有认出他,为他仔细检查牙齿,挑剔的父亲惊讶男主角的牙齿保养得如此好。父亲就真的不爱他么,这么多年,默默关注男主,收集了几乎所有关于他的报道,贴满了一整个墙面,还有很多简报,都是关于男主的……可这些爱,男主没有来呢,会不会就这么随风而去?
哪怕最后父子和解的拥抱,男主也还是会习惯性的不去触碰父亲。
我不喜欢沉默的父爱的另一个原因,这种沉默会给后人带来无法挽回的遗憾。
电影《大鱼》里,父亲用了另外一种沉默,他用自己的方式不断向儿子讲述自己当推销员时种种离奇的经历。儿子觉得这些经历过于光怪陆离,父亲肯定是在吹牛说谎,和父亲的关系也越走越远。在儿子结婚,离开这个他觉得喋喋不休的家以后,还是在父亲病危将不久于人世时回到了家,这个时候才知道了那些故事的真相,也终于理解了父亲。在家里人的守护下,父亲离开了人世,在儿子的描述中,父亲化身成了那条大鱼,游向远方。
离开家三年的时间里,儿子一直没有和家里联系过,最后就算想象父亲变成了一条大鱼,带着它那些传奇的故事离开,真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么?早一点说出来真相就这么难么?
沟通多一些,误会少一些,隔阂也就少一些,遗憾会更少。
《我爸》的最后,儿子在父亲留下来的日记本里发现了冰晶糕制作的秘方,要在熏制的时候,木头散发出味道最醇厚的时候做。那个醇厚的瞬间,只能靠鼻子来闻,长期闻木头烟气,对身体是一种极大的伤害。(这也是父亲外号叫柳咳嗽的原因),他也为了不让儿子走老路,在想办法调整制作方法,但是都失败了。
如果,我说如果,当时父亲就能坦率告诉孩子这个有缺陷的方法,要么两个人共同寻找新的方法,要么就开始做新的口味的冰晶糕,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导致了这么多误会与隔阂。
就像这部电影的主题曲里唱的:忘了从什么时候,分离开始比相聚要久,所以你能好好问候,不要等,只能靠思念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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