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活逼得你足够忙,背上的负担足够重,而你又有足够的责任心和耐力不抛弃,不放弃,可能矫情是没法跟你沾边的。
跌倒了摔疼了,就算想哭,没有时间让你去咀嚼痛苦,或是来不及为一时的成绩欢欣鼓舞,因为苦也罢,甜也罢,你都得赶紧放下那一刻的情绪继续赶路。
这是我看到很多成年人匆忙的常态。我自认为是晚熟并且不成熟的,只能算得半个成年人,过完本命年生日的我,并无对年纪增长的真正危机感。我跟我家先生说,我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才十八,其实那时已经二十多了。过了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好像仍然觉得自己才二十八九,最多三十。估计到了五六十,我还觉得自己才三四十吧。说这些真是没羞没臊,有一种年轻叫自己觉得自己年轻。
这种年轻的感觉,是因为还对世界心存幻想。大概是哪个角落还没被彻底打碎。
前些天忙了一阵子,突然闲了下来,我把家里的废品整理了一下拖到楼下卖掉。其中有一台索尼的电视机,用了几年忽然打不开了,其实也没怎么用,大概率它是好的,太长时间不看电源线不见了,遥控器也不见了,哑巴了一两年,只当它是坏了。以买来时百分之一不到的价格卖掉了。
我无意去咀嚼我的情绪,放任它无边际地蔓延,我还要很多事要做,比如当务之急要买菜给孩子们给自己做晚餐,时间不早了。在超市选菜时,一首沧桑的歌,把我心底的怅惘彻底勾翻起来,在空气里晃啊晃。我立刻关上了那道闸门,让自己收回到柴米油盐中去。
或许我该让那种莫名的悲从中来停留一下,让心跟着那首歌的音符飞旋,或许我该悄悄地掩面而泣,或许写一首小诗升华这失落的人间,然而此刻,我必须把情绪抖掉,把菜装到袋子里,像所有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
我相信心灵感应的,只是我不知道另一端是谁,好似你接了一个电话,听筒里一片沉默,并不知道对方是哪个朋友。除了父母,家人,还有谁在心里念起过我?想想大概,或许,应该有一两人,挚友,或是亲戚,或是同窗,在某个时刻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想起我?就像有时,我也会听到哪句话,看到某个意象,脑子里忽然调出一帧画面……
逝去的就逝去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长大,就是失去的过程,旧牌换新牌。无论你是否喜欢新的,旧的都回不来了。
每株植物都有她的节律。我只是在自然生长,即使成长地不充分,心里也向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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