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各地土话都是如何称呼妓女的

文/赵炎

中国历史关于上古、中古和近古的区分，一直很模糊，也争论不休。愚以为以纪年区分最好，公元前的为上古，公元第一个千年为中古，第二个千年为近古，毕竟我们已然进入第三个千年了，不是吗？

近古各地土话称呼妓女，亦可谓五花八门，洋洋大观，充分说明了我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各地风俗各异，百姓对于妓女的看法也是迥异的，其中蕴藏的风土民情，说起来饶有趣味。

北京人比较有世界观，清末即开始用“大喇”之类的土语称呼妓女了，你不理解很正常，那是江湖人才这么说的，指洋野妓。后来发展成某种帮会切口，几个黑道哥们在一起吹牛，说嫖洋女人肯定不可，容易被洋奴举报，就用“大喇”代指，意味开洋荤了。

广州人最有商业观，民国期间即在土语里流行用“计件”称呼暗娼。这个土语虽然没有“马子”流行，却也颇有现代商业味道。“包婆”这句土语也是源自两广，指被包租的妓女或三陪女。

杭州人最有定位感，解放前称呼妓女叫“吃腿儿饭的”。如今去杭州玩儿，冷不丁还会听到类似的土话，谓某某是卖淫女。

湖南人比较隐晦，自清代开始，土语里称呼妓女叫“摆地盘子”，如今似乎还有此类土语，只不过性质改了，代指女流氓。譬如前些年郭某某爆红时，就有湖南人发微博说其原是“摆地盘子”云云，让围观者一头雾水。

河南人比较有想象力，自宋代起，土语里称呼妓女就叫“彩旗”，可能跟青楼妓馆门前插满彩色旗帜以招徕顾客有关。如今那句“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多半源自河南土语。若此，河南百姓的想象力就做了贡献了，极大的丰富了咱们的民间语言。另外，解放前出现的“挑山招”这句土语，可能也源自河南土语，代指“卖屁股”的野妓。因“山招”在隐语中指屁股。

四川人比较直率，土话里直接称妓女叫“操妹”，我查了一下，这个称谓可能跟袍哥组织有关。当然，如今“操妹”的寓意广泛了，多指女流氓或混迹于酒吧歌厅的女孩子，也包含妓女的意思。

甘肃、山西人比较重视取位，解放前的土语里称妓女叫“垫工”。男人一定在上头，性权力意味很浓。如今听不到“垫工”了，你若问起来，他们多半会写给你看，叫“电工”，其实就是骂女人不正经的。

天津、沈阳、黑龙江一带的人比较不知所谓，譬如他们的江湖土语里有“尖子”一词，是指卖淫的女流氓。但恕老赵愚昧，至今也不理解是啥意思。倒是有一句“娼马子”的解放前土语比较直白，但却毫无新意，不具原创性。

安徽人比较有金融意识，清末时用“开盘卖铺”这句土语或隐语称呼妓女，不知是否跟胡雪岩有关。我们现在所用的开盘，其实是对江湖地下隐语的挪用。在解放以前，开盘是对妓女行为的暗指，卖铺，就是那些下等妓女的吆喝。开盘卖铺可理解为下等妓女的招揽生意，一些跑江湖的经常光顾。

江苏人略微中性一些，土语中称呼妓女叫“河房女”。这句土语大概最早可追寻到明末清初了，江苏沿江一带多河流，妓院多临河而筑，称“河房”。如今南京、苏州及江北的扬州等地的老百姓还是这么叫。

如今各地土语中又多了一些对妓女的称呼，如“住店小姐”，是指自己在宾馆里租房，独立营业的妓女。“工棚女”则是在民工集中的地方营业，兼做其他活的妓女。北方还有“土炕老妈”的说法，是指那些档次比较低的妓女，土炕上接客，而且年纪较大。

统计各地对于妓女这种地下职业的称呼土语或隐语，是很难做到绝对完全的，妓女名称之多，文化之悠远，江湖味道之浓，完全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但从这些土语中窥测各地民间对妓女的态度，倒可隐约见到一些耐人寻味的风俗影响下的草民性格，也是一个乐子。（赵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