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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六十载,相伴卅四年

妻子长我一岁,实际早出世八个月。按公历算,今天是她六十岁生辰日。一转眼,彼此相守三十四年了,时光荏苒,当年那个青春朝气的职业女性,已离职退休多年,今成为熟人眼中的“毛豆奶奶”了!

相片摄于1986年左右

2018年春 抱孙子毛豆

三十四年前,经介绍,得相识,皆有意,结连理。那时她自身条件与家庭状况均优于我,可说是“下嫁”到咱家,甘愿过“苦日子”。难得惜缘重情,如此看好对方,他岂能不感动,怎会不珍视?!

三十多年,我们相濡以沫,同甘共苦:忙工作,兴家庭;育儿子,敬双亲;送老人,迎媳妇;再到带孙子。再看这个家,已今非昔比!与眼下众多的家庭一样,过上了小康生活:衣食无忧,安居乐业,收支有余,老少平安。虽不算大富大贵,却也充满了幸福感!

有人说,“女人”才是一个家最好的风水,在我们家何尝不是!所以家境走向富裕,所以家风持续淳朴,所以家庭被人看好,都源于家中有个“女主人”的操持与经营!特别与她的品行和才干分不开。

值此妻子六十岁生日之际,特撰文讴歌,期发扬光大!

娘家女  念亲情

她是父母心中的千金,也是懂得感恩图报的闺女。为了照应母亲的生活,婚后她基本没离开娘家。

那时候岳母双眼几近失明,差不多有十年的时间,都是她下班赶回家烧饭,就是为了照顾母亲,也为让父亲安心工作,同时为两个弟弟分担责任。遇到娘家的大小事,总是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甘愿付出,不计得失。她说得好“家里,我是为大的!”

岳母晚年经常住院,每次都有她去陪同或守护,常遇母亲的不理解甚至责骂,她选择沉默或回避,从没与其发生争吵。

家父母去世后,大约2015至2016年间,岳家因翻建住房,岳父母搬到我们这儿住,在近两年的时间里,她打理一日三餐,伺候双亲生活。生活规律,饭菜考究;笑颜恭敬,热情呼应;如此孝女,难能可贵。

如今常住城里带孙子的她,每当回到老家,总想到独居的老父亲,不时邀他来吃饭,不忘陪他聊家常。

日常吃到面点、卤菜、鱼圆等,总不忘这也是老父喜爱的,不忘给他捎去一点。

妻子对娘家的感恩与念旧,始终不渝,也自然迁移到弟弟、弟媳及侄儿的身上。在弟弟、弟媳开的商店里,时常见到她的身影,守候或协助,甚至当家。

做媳妇  尽孝道

尤记当年母亲跟介绍人说的话,希望未来的儿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意思是:衣得体,善待客;能吃苦,通厨艺。应该说妻子基本达到了,尤其是烹饪方面!

做了二十几年媳妇的她,从没与公婆红过脸,一直敬重他们,竭尽儿媳之能,直至养老送终。

那些年,逢时过节回老家,邻居们说她一次次“下河边”,好像做给人看似的,为洗涮忙得不亦乐乎。其实她一直如此,擅长做清洁卫生方面的事。

每当她到家,母亲便把厨房交与媳妇“掌管”,自己“退二线”当参谋或助手。

年老的父母多次住院,总有她协助我与姐姐忙前忙后。甚至有时会“独当一面”!那次母亲住我们这儿,感觉心脏病又犯了,容不得等我下班,是她叫了三轮车,径直陪母亲去医院看医生。

2013年底,母亲生命的弥留之际,是她陪在我身边,真切体味到那“阴阳两隔”的凄凉与无奈!我们与众亲友一道,协同处置了老人“最后一程”的琐碎繁杂事务,风光体面地办完了老人的后事。

为人妻  贵给力

她对我工作的支持是难以忘怀的!如果说在二姜中学23年还有点成就的话,这背后少不了妻子的给力与奉献。

儿子上学前班及小学一二年级时,接送孩子的任务,大都是她包揽了(此后,逐渐让他独立上下学)。那些年月,仗着年轻气盛,几乎全身心投入班级管理与教学活动中。上班去的早,下班回的迟,家务基本不沾手,当然儿子的学业也全靠他自觉。

对此,她毫无怨言,一直助力支持。“你去吧,没事!”就这五个字,让我毫无牵挂投身工作中。没有唠叨和诉苦,只有付出与担当。要知道,她也是要上班的啊!

记得1998年春,父亲因脑溢血住院达半月之久,为减少对我教学工作的影响,她请假代我尽孝伺候,在医院陪护多日,令我铭刻于心,今生难以忘怀。

2010年秋,因职称评审遭遇不公,在悲愤窘困之际,是她陪我上访讨要说法,记得那天上午在城区跑了三四个相关部门,说明事情原委,递交上访材料。有个人在身边当参谋,比“孤军奋战”强多了!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曾经的那一幕,仿佛又现眼前。

放眼当下,人到四十岁左右,稍有能耐的都是大小“官员”了。古往今来,“为官者”名利双收,更凸显自身的尊贵,多少人为“求官”趋之若鹜。记得有次谈及此事,“即使给他个官,怕也当不好!”妻子毫不客气地说,“他人太实诚,不适应官场环境,就把教师做做好吧!”出自认识了解,彰显识人智慧。她的话,看似轻蔑与贬损,何尝不饱含对丈夫的理解和支持?!

一家三口 摄于1992年7月

母爱子  心期待

天下母亲,谁不爱自己的孩子!但同是母爱,又不尽相同,这里所说的是母亲对儿子的深厚信任与殷切期待。

当年儿子中考成绩刚知晓,与邻居家孩子相比还少一点,她闻言大呼道:“这不可能啊!”,“她考得比我家的多,真不敢相信!”可能在每个妈妈的心中,自己的孩子都是最优秀的,尽管嘴上不便明说!回到家不忘对儿子说:“我想你的真正水平不会这么差,儿子,你可要争气啊!”

那年高考前夕,期望儿子金榜题名的她,信奉巫师作法,听说特灵验,一改原本省吃俭用怕花钱的秉性,只为祈求儿子拥有好前程,“做过,不可错过!”她说的振振有词。为圆心中梦,不惜耗资财。

儿子找对象,更让母亲煞费苦心。儿媳妇未落实前,每遇见熟人,她总不忘“拜请留个心,看有没合适的!”以至于到现在,还时常跟儿子寻开心:“可别瞧不起老娘,当初要不是我厚着脸求人,你怕到今天还是单身汉呢!”

老家门口的西南方位,放了一盆“万年青”,一次被我移动了位置。她见状后,马上叫起来:“是我放这儿的,以后不许乱动!”原来她听了什么“谶语”,如此放置,是为保佑儿子的平安与吉祥。

当儿子如愿考上事业编制后,她说道,“我知道你行,早把玩游戏的心思用到正道上,何止于等到今天?”这以后,有人问及儿子现在哪,这时她底气十足,不无自豪地说“他在某地某局”,不会像过去闪烁其词,似有点“母以子贵”的味道了!

好婆媳  如母女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大都难以协调好,可它关乎一个家庭的和谐与幸福啊!处理不好,夹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就很难过,两头受气。

值得庆幸的是,妻子与儿媳相处六年了,一直和睦如初,亲如母女,始终相互礼让,懂得彼此包容。这是家庭的福报,更是儿子的福气!

也曾为人媳妇的她,更理解做媳妇的不易!从不摆婆母的架子,不讲究规范的称呼;体谅儿媳工作的艰辛,时常把饭盛好等待;不干预儿子儿媳的事儿;带孙子之余,只管做好居室卫生,保障家人三餐供给。

要论儿媳也知理懂礼。每当下班回到家,孩子便由她接管了,好让奶奶歇会儿;如果碰到她连休两天,常会主动说,“明后天我休息,妈可要回老家?”以征求婆母的意见;如果她出门买菜,大都说一下自己的打算;至于花钱给婆母买衣服买鞋之类的,在儿媳眼中那都不值一提了。

两个年龄悬殊、经历不同、习惯各异的女人,就因“同一个男人”把她们连成亲人,在一起生活久了,难免有磕磕碰碰的不顺心不如意出现,可她们总能接纳不挑剔,不纠结过往,包容对方的不完美。不会因某事耿耿于怀而伺机报复,不会因意见不合或看不惯而冷漠冷淡,始终相敬如宾善待对方。

“婆媳没有理由闹纷争,家人没有必要争输赢!”说说容易做到难。或因为她们心中有着共同的愿景:为了家庭的幸福与兴旺,为了孩子良好的成长环境,为了儿子或丈夫能生活舒心、工作安心,他们懂得相互忍让默契配合,共同守护好“大后方”,让家成为一块宁静祥和的乐土。

孙子(毛豆)摄于2021年夏

带孙子  倾心力

记得孙子出世前,妻子就跟亲家母说,“等孩子出生了,还得请你帮忙协助哦!”她说的确是心里话,毕竟亲家母生过俩孩子,比她有经验。我们的儿子三岁前的婴儿期,大都是其祖母“接管”的!

事实上,孙子满月前的日子里,外祖母的辛劳付出,并不逊色于祖母。可亲家还有一个儿子,总不能一直依赖亲家母!无人可倚,无法避让,逼迫她硬着头闯过去。

四年多来的守护与陪伴,祖孙感情与日俱增。奶奶早已把“带孙子”当成了自己的光荣义务,孙子也把奶奶作为最可信赖的人。“妈妈好,奶奶更好。”这便是孙子对祖母操劳与付出的肯定!

白天照看孩子,还有人可替换。一到晚上,孩子看不到妈妈,只得依靠奶奶,而妈妈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上夜班是常有的事。这样带孩子睡觉就成了妻子的“新常态”!

“带孩子睡觉”,要顾及到孩子不能着凉,不能压到孩子,更不能掉下床来,还得及时更换“尿不湿”。孙子三岁前的那些日子,可以想见她有多么的辛苦,不仅常常夜里要带孩子,白天还有一大堆家务活要做!

“那段日子总是提心吊胆,睡的不踏实,体重也减了许多”,她曾这样说,“不过,现在毛豆长大好多了。”

为了孩子吃得营养健康,白天的伙食让祖母费尽心机。针对孙子有挑食的毛病,只好把某些蔬菜切碎,与米饭或面粉搅拌混合,做成可可的食物,变着花样给他吃。

带孩子,安全是重中之重。对于她,专职的全天候的守护者,安全这根弦一直紧绷着,容不得丝毫的差错。偶有意外,便后悔自责!

毛豆,你可知道?奶奶为你的操心与付出,远远超过当年对她儿子啊!

妻子对家庭的奉献、为家人的付出,值得铭记,值得颂扬!但她毕竟是普通人,不是完美无缺的,有些方面还有明显的缺陷或不足,但今生恐难有大改变,只能接纳与包容了!

在走进花甲岁月、步入老年行列、渐近日薄西山的旅途中,谨提出四点建议,与妻子及同龄的朋友们共勉!

第一,要把保健摆上“议事日程”。随着年龄的渐长,身体衰老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我们需从心态、饮食、睡眠和锻炼等方面积极应对,享受生活,抵御疾病,延缓衰老,既是为自己的晚年幸福,也为子女少些牵挂和负担。

第二,不必把钱看太重。钱财留给子孙未必利于他的发展,金钱交付医院则是悲凉与无奈。在吃穿方面无需像过去那般节省节约,“吃的营养一点”,“穿的时尚一点”,“待人阔绰一点”,“走出家门看看外面,让眼界开阔一点”,在自己能力许可的情况下,我觉得这是明智,不是浪费,是为不负此生!

第三,互相关照、彼此沟通。人步入老年后逐渐与社会脱节,心理上会萌生孤独感,除了跟孩子跟手足亲、跟亲戚跟知己近,再就是身边的老伴了!尤需相互关心体贴,营造家的氛围。多包容不较真;多理解不挑剔;多欣赏不诋毁;……畅所欲言,耐心倾听,倾情抚慰。

曾看到有些老年夫妻,出入同行,形影相随。现在方知他们不是作秀,“少年夫妻老来伴”,却是现实版的老人生活写照啊!

第四,保持兴趣爱好,积极融入群体。退休后忽觉得时间多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沉浸其中,何乐而不为呢!珍惜与自己“三观”相近的朋友,常联系、多交流、偶聚会,增进彼此情谊,增添生活乐趣。让晚年过得多姿多彩、舒坦惬意!

最后再说带孙子。这是祖辈把对他儿子或女儿的爱延伸到下一代身上!但它不是义务、不是责任,而是他们在体力与精力许可的条件下,自愿做的一份“公益”!养育孩子,无论如何都是父母的义务和责任,祖辈不过是协助和帮衬,尽管当下看似已成“大气候”!不是推诿,不是卸担子,我想儿子儿媳应明白这个理:在孩子的养育和教育方面,你们是主体与主导,我们则是助力与辅佐!可能的情况下,不会缺席,不会懈怠,当倾心竭力,尽其所能,为你们减轻负担,助你们干事创业,促孙子成长有为,共创大家庭的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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