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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素问·脉要精微论(译文)——01

——黄帝问道:诊脉的方法是怎是怎样的呢?

——岐伯回答说:诊脉通常是以早晨太阳将要升起之前的时间为好,此时人还没有劳于事,阴气未被扰动,阳气尚未耗散,饮食也未曾进过,经脉之气尚未充盛,络脉之气也很匀净,气血未受到扰乱,因而可以诊察出有病的脉象。在诊察脉搏动静变化的同时,还应观察眼睛的神态是否充盈,诊察面部的五色变化,以审脏腑的强弱虚实及形体的盛衰,相互参照比较,以判断疾病的生死情况。

       脉是血液汇聚的场所。长脉为气血流畅和平,故为气充实;短脉为气不足,故为气虚、气弱导致血的运行无力、不流畅;数脉为热,热则心烦;大脉为邪气太盛,病势正在向前发展。上部在头的脉盛,为邪壅于上,可见呼吸急促,喘满之症;下部在足的脉盛,是邪滞于下,可见胀满之病。带脉为脉动有规则的间歇现象,表示五脏之气衰弱病势较重;细脉为指下感觉脉管细小的脉象,表示气虚、血虚、阴虚以致不能充盈脉管;涩脉为脉动艰涩的脉象,表示血流不畅以致血少、气滞,主心痛之症;脉来粗大急速如泉水上涌,这种脉象表示病势亢进,气血非常紊乱,必定面色晦暗无光而有生命危险;脉来隐约不现、细微无力,脉去如琴弦猝然断绝而去,为气血已绝,生机已断,故主死。

      眼睛的神采,面部的五色,都是内脏的精气表现出来的光华。赤色应该像白帛裹朱砂一样,红润而有光泽,不应该想赭石那样,色赤带紫,没有光泽;白色应该像鹅的羽毛一样,白而有光泽,不应该像盐那样白而带灰暗色;青色应该青而明润如玉,不应该像蓼蓝那样青而带沉暗色;黄色应该像白罗纱包着雄黄一样,黄而明润,不应该像黄土那样,枯暗无华;黑色应该像重漆之色,光彩而润,不应该像地上的黄土那样枯暗而没有生气。假如五脏的真气暴露于外,这是真气外脱的危象,人的寿命也就不长了。眼睛的瞳神是观察万物、分辨黑白、审查长短的,若长短不分、黑白不明,这是精气衰竭的现象。

     五脏,主藏精气。若邪盛于腹中,脏气壅满,气盛则喘,多伤于肝。若讲话声音重浊不清,好像在密室中说话一样,这是中焦有湿邪所致,主脾有疾。若语音低微而不接续,一天到晚唠叨不断,这是营卫之气耗散的表现,主肺有疾。若依被不知敛盖,言语不知善恶,这是神明错乱的表现,主心有疾。若脾胃不能藏纳水谷精气而泄痢不禁的,是中气失守,肛门不能约束的缘故。若小便失禁,是膀胱不能闭藏的缘故。若五脏功能正常,得其职守者则生;若五脏精气不能固藏,失其职守则死。

     五脏精气充足,为身体强健之本。头为精明之府,若见到头部低垂,目陷无光的,是精神将要衰败。后背为五脏汇聚之地,为胸中之府,若见到背弯曲而肩下垂的,是胸中脏器将要败坏。肾位居于腰,故腰为肾之府,若屈伸不能,行路要弓身附物,这是筋的功能将要衰惫。骨为髓之府,不能久立,行则震颤摇摆,这是髓虚,说明骨的功能将要衰惫。若脏器能够恢复强健,则虽病可以复生;若脏器不能复强,则病情不能挽回,人也就死了。

     歧伯说:脉气是与四时阴阳之气相反的,如相反的形象为有余,皆为邪气盛于正气,相反的形象为不足,为血气先已消损。根据时令变化,脏器当旺,脉气应有余,却反见不足的,这是邪气盛于正气;脉气应不足,却反见有余的,这是正不胜邪,邪气盛,而血气消损。这种阴阳不相顺从,气血不相营运,邪正不相适应而发生的疾病名叫'关格’。

——黄帝问道:脉象是怎样应四时的变化而变化的呢?怎样从脉诊上知道病变的所在呢?怎样从脉诊上知道疾病的变化呢?怎样从脉诊上知道疾病发生在内部呢?怎样从脉诊上知道疾病发生在外部呢?这些问题,可以讲给我听吗?

 ——歧伯说:让我讲一讲人体的阴阳升降与天地相适应的情况吧。万物之外,六合之内,天地间的变化,阴阳四时与之相应。如春天的气候温暖,发展为夏天的气候暑热,秋天的劲急之气,发展为冬天的寒杀之气,这种四时气候的变化,人体的脉象也随着变化也而升降浮沉。春脉如圆规之象,夏脉如矩尺之象,秋脉如秤杆之象,冬脉如秤砣之象。四时阴阳的情况也是这样,冬至到立春的四十五天,阳气逐渐上升,阴气逐渐下降;夏至到立秋的四十五天,阴气逐渐上升,阳气逐渐下降。四时阴阳的升降是有一定的时间规律的,人体的脉象的变化也要与之相应,脉象变化与四时阴阳不相适应即是病态,如果知道脉象的正常与异常的分别,对比阴阳消长的时间规律,就可以判断出病人的死亡时间。人体与四时阴阳变化的微妙变化都体现在阴阳上,所以不能不详细诊察。诊察脉象是有纲纪的,就是要从辨别阴阳之气开始,辨别阴阳之气是有规律的,就是从结合五行开始,结合五行是有法度的,就是要与四时阴阳的变化相适宜。运用补法和泻法时,不能与上述的规律相违背,要是人体与天地自然之气保持统一,知道了天人合一的道理,就可以预决生死。所以听病人的声音要结合五音来分析;观察病人的面色要结合五行来分析;诊断病人的脉象要结合四十的阴阳来分析。

       阴气盛(肾气虚)则梦见渡大水而恐惧;阳气盛(心气虚)则梦见大火烧灼;阴阳俱盛则梦见相互残杀毁伤。上气太盛(心、肺气太盛)则梦飞腾;下气太盛(脾、肾气太盛)则梦下坠。过饱的时候,就会梦见送食物给人;饥饿的时候,就会梦见去取食物。肝气盛,梦则好发怒气。肺气盛梦则悲哀哭啼。腹内蛲虫多,则梦众人聚集。腹内蛔虫多,则梦见打架损伤。

       所以,诊脉有一定方法和要求,虚心静气才能保证诊断的正确。春天的脉象应该浮而在外,好像鱼浮游于水波之中;夏天的脉象在肤,洪大而浮,泛泛然充满于指下,就像夏天万物生长的茂盛状态;秋天的脉象出于皮肤之下,就像蛰虫将要伏藏;冬天的脉象沉在骨,就像冬天之虫闭藏不出,人们也都深居简出一样。因此说:要知道内脏的脉相情况,可以通过面诊断决。春、夏、秋、冬、内、外这六个方面,乃是诊脉的大法。(篇幅有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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