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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 钦臬传 · 大兴风云 11

第四十一章 平静的一天

我心中一惊,正打算赶紧找个藏身之处,就听姜饮马沉吟一下,道:“不必,继续前行。”

“是!”

还好,我松了口气,待他们脚步声远去,这才翻出外面,无声无息地向着钦臬司跑去。

第二天醒来,我先去了趟泰叔寝舍,果然没有人,估计泰叔要等到侯乘风后事全部办完再回来。

也就在此时,我才忽然想到,昨夜竟忘记向陆休打听谭无波和那画中人的情况,只怪凉世一是假的这一消息实在太耸人听闻。

不过,从翟亭那里我已知道谭无波是太元司大医谭春玉的侄儿,谭春玉是将陆休送入田济院的帮凶;至于画中人,待我救下的那人醒来,一问便知。

我帮着泰叔照料了一圈司中的鸽子与马匹,太久未出门的南豆萎靡不振,我有些心疼,却也不知这疫病会不会传给马,不敢冒险带它出去。

这一忙活,大半天就过去了。我又去看了看莺歌,她果然又跟着周易舟在院中习武,多日不见,原本妩媚娇蛮的她,居然有了些英姿飒爽的味道,而总是严肃的周易舟,脸上竟也带着笑意。

“莺歌姐!周兄!”我边喊边走了进去。

二人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停住动作,莺歌快步向我走来,拉着我上下打量一番,连珠炮似的道:“你可算出现了!这么多天不见你,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听到你捅了娄子的消息,但我又不敢去找你,怕给你碍事,真是担心死我了!”

我故意道:“哪里是怕碍我的事,分明是怕我碍你的事吧。”

周易舟闻言,脸上微微泛红,开口道:“这几日我们确实一直忙于练武,没——”

莺歌打断周易舟:“哎呀,你同他解释什么,”说着瞪起眼睛看向我,“连姐姐我的玩笑都敢开了是吧?告诉你,我同周特使清清白白,没有你那些龌龊想法。”

我抹了抹汗:“莺歌姐教训得是,是我龌龊了。”

周易舟无奈地笑了一下,莺歌又压低声音道:“听说陆特使被送到刑仵司了,不会有事吧?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怎会无事,昨日陆休已被带去田济院了。”

“为什么?”周易舟皱眉问道,看来这个消息并未传开,连钦臬司的人都不知道。

“有人公报私仇,谎称陆休染了疫病。”我咬牙切齿道。

莺歌听得半懂不懂,发问道:“田济院是什么地方?”

“原是收容孤寡老人之所,疫病传开后,染病的人都会被送去那里。”周易舟向她解释了一句,又对着我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

我想了想,没有证据的事还是不要随便说了,于是道:“不说了,我正在想办法。”

周易舟没有追问,而是道:“如需我或司中其他人相助,尽管开口。”

“还有我!”莺歌也跟着道。

我感激地点点头,又笑道:“莺歌姐,你这功夫练得如何了?”

莺歌的神情一下子骄傲起来:“若是遇上一个和我力气差不多的坏蛋,自保是没有问题的。”

我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莺歌恼怒地打了我一下:“周特使就是这么说的嘛,不信你问他。”

“没有,没有不信,只是这坏蛋需要独身一人,还得跟你力气差不多大,啧啧,这样的坏蛋可有些难找啊——”我看莺歌又要打人,赶紧补了一句,“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平,还是很厉害的。”

“这还差不多。”莺歌重新得意起来。

我看看她,又看看忍不住低头微笑的周易舟,行礼道:“那我继续去忙了,辛苦周兄,辛苦莺歌姐。”

周易舟也对着我还礼,莺歌正打算随意地摆摆手作为道别,偷眼看了周易舟一下,赶忙老老实实地还礼。

我打算去正林堂看看那受伤之人醒了没有,便向外走去,路过公政堂时,就见张华由在里面向乔江与高不厌说着什么,那二人听罢点头应下,然后匆匆离开。

张华由又伏案疾书起来,桌上堆满了各种公文卷宗,我想了想,迈步走了进去,喊了他一声。

“陈老弟?”张华由抬头看见是我,极为诧异,“有事吗?”

“呃——没有,就是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做的事。”

张华由微微张着嘴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有些尴尬地道:“没有就算了。”

张华由回过神来,翻出一封信递给我:“今日有些晚了,明天一早,将此信送给制礼司沈大人。”

我上前接过,他又道:“宫中老人侯乘风病故,皇上令制礼司操办丧事,这封信算是钦臬司的吊唁文。”

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又没问。我心中想着,但也只是点了点头。

张华由神色还是有些古怪,打量了我半天,才道:“陈老弟,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我疑惑地看着他。

张华由神色愈发古怪,不过没再发问,自己不知念叨着什么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是在奇怪我为何突然态度大变,主动来找他要差事,不由得暗自发笑。

刚要拿着信离开,张华由又道:“送完信就早点回来,不要惹事。”

“我什么时候惹事了?”我有些郁闷,似乎每个人都在不停地叮嘱我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这段时间你只要有出去的机会,都在外面待到深夜才归,我是真怕听到你惹事的消息啊。”

“……不会不会,明日我送完信就回来。”我说着,赶紧离开。

第四十二章 轿子

次日,我早早地等在制礼司门口,直到一脸倦容的沈青玉下朝归来,上前将信给他。

办使团杀人案时,我和陆休多次帮制礼司解围,沈青玉对我印象不错,于是同我客套了几句,我顺势装作无意中提起谭无波。

沈青玉倒是比翟亭知道得更多些,据他说,谭无波仗着家族中有谭春玉,不学无术,日日与京中纨绔厮混。前段时间他一直在巴结宗虞明之孙宗熳,没想到宗虞明突然垮台,他也消停了许多,很久没露过面了。

有了这条线索,宗虞明是作弊案主谋的可能性又大了些,现在只等受伤之人清醒,根据他的指认找到那画中人,然后捉拿谭无波,再加上辛余甘的口供和荷包作为罪证,应该就能揪出主谋了。

一番闲聊后,我感到颇有收获,告别沈青玉,又往正林堂赶去。

走着走着,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昨日明明答应张华由送完信就回司。不过,我又安慰自己,去正林堂看看我救下的那人醒没醒就回去,不会出其他岔子的。

这么想着,我又加快了脚步,快到两侧的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就在这一瞬,我好像在刚刚经过的东华街街口,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在冷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瞩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住脚步,回头向东华街跑去,一眼看到一顶华丽的女轿将将走远,拐去了上九街。

是我在文相府门口见到的那顶轿子!

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怎能在宗虞明身负散布疫病与结党营私两大罪名之际,还可在下了禁足令的大京自由走动?

我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小心地掩藏着身形,一直跟到庆王府,里面的人才下来,换上一顶早已候在门口的轻便小轿,消失在门内。

但这一倒换,足以让我认出此人——

瑶林郡主!

真是太迟钝了,居然忘了庆王之女瑶林嫁给了宗虞明之孙宗熳!

庆王权势熏天,名望甚至盖过了大兴三相,有这层亲家关系,宗虞明所做之事,恐怕与庆王脱不了干系,而庆王,是我和陆休分析出来可能泄露册子内容意图谋反的人!

所有的事情,似乎一下子都串了起来。

等一下,可此次皇上是动了真格要收拾宗虞明及其党羽,庆王和瑶林怎能安然无恙?

我躲在角落里苦思冥想,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或许,庆王与宗虞明并非同谋,相反,二人乃是政敌,瑶林郡主是庆王安插在宗府的眼线。庆王一直想扳倒宗虞明,却迟迟找不到机会,终于等到这场疫情,庆王做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局,将宗虞明陷害为传播疫病的元凶。

这么一来似乎更加合理,我接着往下想。

“……另一位则更加神秘,半点影子也看不到,如不存在一般,若不是知道确确实实有四位得力干将,我甚至会怀疑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这是陆休同我提起庆王四大得力干将时说的话,假冒的凉世一,存在另一个宗虞明的局,谜底已是呼之欲出——

庆王这位最神秘的得力干将,就是一个高明的易容客,他扮作宗虞明的样子故意留下罪证,随后因为陆休的不依不饶,又扮成凉世一,想让陆休放弃追查,没想到陆休依旧坚持宗虞明是被冤枉的,他便以凉世一的身份下令将陆休关起来。

应该就是这样了。

我进而想到,之前在京外驿馆遇到的刺客应该也是此人,他刺杀陆休不成反被发现,凭借易容的本事摆脱陆休的追踪,否则寻常人想摆脱陆休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他又返回驿馆,扮作异邦女子吸引众人注意,让同伙有机会将刀川水下入我的茶中,尽管不巧又被慕良发现,但同样靠易容轻松躲过慕良手下的搜寻。

嗯?这里有些不对。

现在我已查明,以刀川水谋杀我的元凶是吴瀚海,而吴瀚海又是宗虞明的同党,他派出的杀手,又怎么会是庆王手下易容客的同伙?

我使劲按着额头,绞尽脑汁梳理关系,忽然想起那日除了遇刺,还发生了一件事——有人为我们送来吴瀚海的关键罪证!

是了,那易容客并不是来杀我们的,而是来帮我们给吴瀚海定罪的,可他第一次尝试被陆休发现,只好引走他再返回驿馆,将那份证据偷偷放入陆休房中,没想到在此过程中,他无意中帮了吴瀚海派来的杀手,令我险些丧命。

终于理清楚了!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但与茅塞顿开的快感相随而至的,是一股强烈的怒火——陆休只是得到袁宰的提醒,不想让宗虞明蒙上并不属于自己的罪名,结果反而成了庆王的眼中钉,一步一步被害得去了田济院!

找庆王给陆休讨回公道!

我完全无法冷静,怒气十足地翻过庆王府高耸的院墙,虽然参加瑶林郡主的喜宴时来过庆王府,按我往常的表现来说,区区一次一定是记不清地形的,但不知为何,愤怒的我脑中却能清晰无比地知道每条路通往何方。

府内同样冷清,与婚宴那天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径直往庆王找我和陆休私谈的那处院落走去,一路躲着偶尔出现的家丁,终于顺利地来到小院门口,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去。

院内依旧安静,庆王见我们的那座小屋也毫无动静。隔着窗棂,看不清庆王是不是在里面,我深吸口气,将手搭上房门。

第四十三章 打架

不等我有下一步举动,门一下子朝里面开了,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出现,一脚将毫无防备的我远远地踢到院子当中。

我捂着胸口爬起来,那人已飞扑到我的面前,出手如风,与我打成一团,还好经过那套五元连环桩锤炼与陆休的指点,我的功夫已大为精进,这才勉强能在此人手下走过几十招。

见一时制不住我,那人忽然停手,翻身一跃,与我拉开几步,上下打量着我,我终于有机会看清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一看,我大为意外,面前这位武功高强的人,居然是个衣袂飘飘的女子,说女子似乎有些不恰当,因为她看起来似乎已到知天命的年纪,虽然头发花白,面容沧桑,但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

她眯起眼睛看着我,慢慢脱掉肥大的外衫,露出里面的紧身短打,袖口挽至臂弯处,露出纹满红色花朵的双臂,再仔细一看,我发现那些花原本是布满整条胳膊的伤痕,之后添了几笔纹画勾勒而成。

不待我细想,她又向我扑来,这一次出手更快更猛,我根本挡不住,不一会儿便被打得浑身是伤,可她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越打越狠,简直像想要我的命一样。我只得且战且退,试图逃出庆王府,在宽阔之地借轻功脱身。

我们一路将幽美清雅的庆王府打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退到王府门口,她似乎看出我有逃跑的意思,攻势更急,令我根本无法抽身,我们二人就这样在庆王府门口缠斗不休。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真会死在这里。我心中叫苦不迭。

“住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一人加入战局,与我一起对抗这位奇怪的高手,我稍稍得了点空闲,扭头看去,来帮我的竟是许久不见的乐王!

“玉珍,不要打了。”

又一个声音响起,刚刚还与我们打得不可开交的女子立即停手,默默地走到那人身后,我回头一看,这次说话的是庆王,身后跟着他那位能干的管家孙定。

从功夫,年龄,外貌,以及“玉珍”这个名字,我很快想到一个人,差点惊掉下巴:“花玉珍?'花奶奶’花玉珍?”

花玉珍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庆王笑了笑,道:“不错。”

“怎——怎么会在这里?”

“本王曾救过玉珍一命,作为报答,她一直在暗中保护本王,方才她应该是将你当成了刺客,才会对你下死手。”庆王走过来,亲昵地拍拍我道,“本王刚好出去迎接子然,没想到你会来,来,进来说话。”

这熟稔而平淡的口吻让我有些茫然,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会来找他,也不生气我私闯他的府邸。

孙定在瑶林郡主喜宴上见过我,向我行了一礼,也无其他反应,紧随庆王其后。

三个人中,只有乐王表现出了惊讶:“闻名江湖的'花奶奶’竟是你的手下?三哥,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最喜欢同江湖高手打架了!”

“就知道打架,刚才不是打过了吗?赶紧进来!”庆王头也不回地数落道,带着花玉珍和孙定走进大门。

乐王冲我挤挤眼,抬步跟上,我也只好忍着伤痛,重新返回庆王府。

“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居然就要帮你打架。”乐王似乎觉得很有意思。

我勉强笑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大京疫病还没过去呢。”

“我也不想回来啊,处处关门,没地方吃喝玩乐不说,连活人都看不见几个,没劲死了。”乐王撇撇嘴,“可皇姐一连给我写了几百封信,叫我回来向二哥求情,救救我那个不成器的姐夫。”

“吴瀚海?”我皱眉道,“此人作恶多端,侵吞灾款,买凶杀人,往来青楼,山光公主还要救他?”

乐王一拍大腿:“谁说不是呢!但对皇姐来说,前两条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最后一条,刚知道时她也气得火冒三丈,口口声声说让驸马自生自灭去吧,可没过多久,她就又心软了。”

我有些无奈,叹息道:“这件事上,山光公主有些不识大体了。”

“是啊!”乐王点点头,“可皇姐毕竟是宫中妇人,一辈子也没出过门,只知夫唱妇随,不管吴瀚海做了什么,她都认为这毕竟是自己的驸马,理应相救。皇姐极其疼爱我们兄弟几个,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她要是想救驸马,二哥还真是没法下手。”

我忽然觉得有些悲哀:“那被饿死的灾民呢?无辜惨死的鸨婆呢?还有其他受到伤害的人呢?谁来替他们说话?”

乐王笑了:“你别着急,虽说是皇姐叫我回来的,但我此次返京,并不打算劝二哥,而是打算劝皇姐。皇姐最疼爱的就是我,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保证让她改变想法,令吴瀚海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郑重道:“若是如此,我要替全天下的百姓谢谢你,多谢你大义灭亲,匡扶正义。”

“嗨,说这种话做什么。”乐王高兴地摆摆手,又问,“你来这里干吗?”

第四十四章 坦诚相告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会客堂,庆王令花玉珍和孙定退下,自顾自走了进去,乐王正要跟上,我神色复杂地拦住他,道:“我有事问庆王,可否请你在外稍候?”

“我——”乐王正要说话,忽然停口,转而道,“又在查案?行,我在院中等着,你进去吧。”

“好,稍候再陪你聊。”我匆匆点点头,走进房间,回手关上门。

庆王似乎并不介意我将乐王关在外面,在主位坐定,开始倒茶,口中道:“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我一怔:“殿下知道我会来?”

“是,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查清真相,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庆王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他的从容反而让我有些无措,只好直截了当道:“殿下有四名得力干将,毛卓渊,宋长书,花玉珍,和一位擅长易容的神秘高手,是不是?”

庆王看着我笑了:“原来你们一直在查本王。”

“并非刻意针对,只是蛛丝马迹最终指向的都是殿下。”

庆王慢悠悠地饮了一口茶:“上次见你,你还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

是啊,上次有陆休挡在前面与他周旋,不需我开口,可这次只有我自己了。

我实在没耐心与他继续兜圈子,便道:“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你认为本王想做什么?”

我垂下了头。

这一个多月来,从眉姨之死,到疫病爆发,再到京试作弊;从查出宗虞明是疫病散布的源头,到陆休被指控为帮凶,再到发现易容客的存在,千头万绪的线索,令我迷眼于局中,未能看清全貌。

而今,随着庆王逐渐浮出水面,再加上之前我与陆休的种种猜测,我终于可以认定,从发现那本册子开始,庆王就在布局谋反。

他一方面故意泄露册子的内容,煽动民众对当今朝廷的不满,另一方面则发动自己培养多年的势力,拉帮结派,对于不愿与他为伍的宗虞明,他甚至不惜动用栽赃陷害这等卑劣手段。

连害死那么多百姓的疫病都可被他用作实现不轨之心的助力,此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聪明冷酷,心思深沉。

至于陆休,乃至整个钦臬司,都不过是无意中被卷入这盘棋局的棋子。

“殿下是想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缓缓道。

庆王大笑道:“不错,”说着,他扫了我一眼,又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殿下想听真话?”

“自然。”

我直直地看向他:“倒行逆施之举,不可为。”

“本王所做之事,亦是为了天下苍生,怎能说是倒行逆施?”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大兴国泰民安,虽说尚有问题存在,但也在逐步改进,无论换作谁执掌朝纲,恐怕也无法做得更好;况且,殿下欲做之事,势必会造成朝野动荡,无辜官吏流血,百姓亦受牵连。殿下已是一人之下的地位,何必要做这样的事?”

庆王怔了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权势的滋味,你尝过吗?”

我沉默地摇摇头。

“所以你当然不知,那滋味有多诱人。”庆王拿过我的茶杯,将里面已有些凉的茶水倒掉,重新倒入热茶,“说起来,你也并非没有过这样的机会,只是你选择了拒绝。”

我皱眉道:“殿下这是何意?”

“你是本王侄儿,本可尽享荣华富贵,时机到了,一步登天也并非难事。”

我吃了一惊,原来庆王知道我与夏王的关系。

庆王没等我答话,随意地道:“本王筹谋良久,只被你和陆休发现了端倪,可奇怪的是,你二人却如飞蛾扑火般,争先恐后将自己送入绝境,如此一来,岂不是更无人能阻拦得了本王?”

我苦笑道:“此次前来,原本只是想试探王爷一番,以为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全身而退不难,谁知王爷身边竟有'花奶奶’这样的高手,是我托大了。”

庆王哈哈一笑:“你倒是坦诚。”

我顿了顿,道:“我私闯庆王府,何种处罚我都甘愿承受,但陆休绝无对抗殿下之意,他只是在做一名特使应该做的事而已,虽然手段有些不妥。”我努力说着,“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全天下只有殿下能证明陆休的清白,殿下何不饶他一命,将他收入麾下?以陆休的本事,定能辅佐殿下建成清明世道。”

“本王可没说要杀他。”

“可他如今被关在田济院,时间一长定会染上疫病,必死无疑。”

庆王竟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差点忘记罗犀这小子,那谭春玉偏要趟浑水,真是愚不可及。”

我也不知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正想再替陆休说几句好话,庆王忽然道:“你如何看待宗虞明?”

“宗虞明?”我犹豫了一下,“刑仵司已查出他党同伐异的确凿证据,他当然不能算是好人,可是,殿下也不该将散布疫病的帽子强加于他。”我没有提京试作弊,因为此案还未查清是否与宗虞明有关。

“反正不是好人,多加几个帽子又能如何?”

我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那样的话,要律法又有何意义?”

庆王爆发出一阵大笑,随后道:“不说那些了。唔,方才你劝本王将陆休收入麾下,那你呢?你是要忠于皇上,还是忠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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