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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光:横渡印度洋回国记——逝去的歌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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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光:横渡印度洋回国记——逝去的歌声(下)

作者:王真光

前文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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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真光:横渡印度洋回国记——逝去的歌声(上)

逝去的歌声

4)

晚饭后,正是一天之中最美好的时刻。在海上,虽有日出的壮观,但那是预示着一天的生活开始,给人以紧张之感;而夕阳西下,却是宣告一天结束,带给人们的是轻松和恬适。更何况,傍晚时分有金波粼粼中的霞光,有苍茫黯淡的暮色,都给人一种无限幽思与怀念。选择在这个时候举行联欢会,再合适不过了。

联欢会的地点在船的后部艇甲板和A甲板上。艇甲板在上层,作为演出舞台,A甲板宽阔,作为观众席。会场上没有任何装饰,海上风大,想挂一个会标彩旗什么的也不可能。但在人人心中都默记着联欢晚会的会衔,记着一九七六年十月十日这一天。

大家席地而坐,坐满了整个A甲板的后部。

杨政委、陈船长,还有谷老和我都坐在前排。

何显不在观众席,他是舞台监督。对这方面他有经验。我不知道联欢会具体是怎么组织的,但从开幕起就一直使我惊异不止。

没有人致辞。首先亮相的却是彭娜!我吃了一惊。彭娜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头上还扎了一根红色发带,一团火似的高高立在艇甲板上,鲜艳夺目。在这里大概是难得看到这样美的形象,所以她一出现就赢得了一片掌声。

彭娜镇定自若地站了一会,便用她那地道的北京口音朗声宣布:

“'光明’轮海员与援外归国人员联欢晚会,现在开始!”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原来她是报幕员!何显真能整,会找人,我心里暗自高兴。只听彭娜继续说:

“第一个节目,大合唱,《国歌》,演唱者,'光明’轮海员!”

二三十名海员,都穿着一色的水手服,精神焕发,齐齐地站成了两排。

没有指挥,喊“一、二、唱!”就唱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筑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起来!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前进,进!

连唱三遍。威武雄壮的歌声,飘荡在天空中,也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许多人都流下了热泪。这泪,我能理解。当听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回到了祖国的怀抱,怎能不激动呢?何况,此时此刻在远离祖国的海洋上听到《义勇军进行曲》代国歌时,又有一番复杂的心情。

我没有想到海员们会以合唱《国歌》作为第一个节目拿出来。因为这在当时是不能唱的“禁歌”,他们敢公开唱出这支歌,足以表明他们的胆识,他们的思想解放。这也让我感慨万千。一个国家的国歌竟然不能在自己国家里唱,只能在国外唱,这在全世界也是绝无仅有的,这不是可悲可叹的事么?

接着,彭娜报出第二个节目,还是海员大合唱:《祖国歌》。这个歌倒新鲜,没听过,不知是什么歌。但当彭娜报出:“李叔同作词作曲”时,我想起来了,那是一曲早年的歌,很早了,是民国年间的歌,怎么唱这个老歌呢?没容我想下去,海员们便唱起来了:

上下数千年,

一脉延,

文明莫与肩。

纵横数万里,

膏腴地,

独享天然利。

国是世界最古国,

民是亚洲大国民。

呜呼,大国民!

呜呼,唯我大国民!

幸生珍世界,

琳琅十倍增声价。

我将骑狮越昆仑,

驾鹤飞渡太平洋。

谁与我仗剑挥刀?

呜呼,大国民!

谁与我鼓吹庆升平?

也许很多人没听过这支歌,或者听不懂歌词,所以反应一般。会后我曾请教过海员表演的“导演”陈船长,他问:今天是几月几号?我说是十月十号。他说:是一个纪念日。我才恍然大悟说是辛亥革命!他说:是的,我们中国人应当永远记住辛亥革命。他还告诉我,这支歌是他小时候常听父亲和陈嘉庚先生唱的。今天,在这个晚会上安排唱这支歌,我钦佩陈船长用心独到。

接着是海员的男声四重唱。大副曹昆、三副韩广信、电报室主任万永康和一名水手登场了,唱的是俄罗斯民歌《伏尔加船夫曲》和苏联歌曲《海港之夜》。

连苏联歌曲都敢唱,这又是一个惊人之举!带“修”字头的东西也是“禁区”呀,谁敢沾边?我在惊讶之余不禁窃喜:人们毕竟还是理解什么是美的。但这时,我又担心我们的那些歌唱家能拿出什么样的节目,会不会像人家海员这样来个真正的思想大解放呢?正想着,便听到彭娜报幕了:

“下一个节目,女声二重唱,《洪湖水,浪打浪》,演唱者丁薇薇、朱秀丽。”

嘿!还真行!我们终于也冲破重围了!我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

丁薇薇和朱秀丽还没有开口唱,会场上就响起了一片掌声。不知是为了这支暌别已久的歌曲,还是为了两位演唱者是女性?

两位女同志嗓音清澈,唱得悠扬缭绕,情深意长,真让人心舒气爽。曾听说周总理生前很爱听这支歌,现在我也领会到它的优美之处。可是,就这样一支人人爱听的动人歌曲,竟因与贺老总有联系就被扣上“毒草”的帽子打入冷宫,实在是可笑可气!

丁薇薇朱秀丽的歌声还在陶醉着场里的听众时,艇甲板上又出现了一位女性,我一看是李艳玲。

全场又是一阵哄动。

李艳玲唱的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选了“哭灵”那一段。这位上海姑娘很有些功底,行腔走韵唱得凄婉动人,声声泪下。虽然有点让人感到低沉,但能唱出来也算是大胆的了。

接下去的一些节目更令我瞠目结舌。除了一位水手唱的苏联歌曲《遥远的地方》以外,一连几个都是京剧节目。这些全是当时所谓的“旧京剧”、“老剧目”,被批判为“歌颂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封建主义糟粕”,是当作“旧堡垒”去进攻的,像这等上纲上线,谁还敢再唱?然而在这里,竟公然粉墨登场!

杨政委突然被点名上台。

他向我睒睒眼睛,好像说“听我的”!我不知他能唱什么。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他登上艇甲板,说:

“将我的军?不怕!咱露一手。”回头叫彭娜:“小同志,给我报幕,京剧清唱,《盗玉马》!”

他先吊了吊嗓子,引得人发笑。然后是亮相,运了运丹田之气就唱起窦尔敦的一个唱段。一句西皮导板“将酒宴摆至在聚义厅上”,转原板“我与同众贤弟叙一叙衷肠”,便博得了满场喝彩。那铜锤的宽音、气度和声势很够味,还真有点唱功呢。

我没有料到杨政委还有这套功夫。

唱完,又是一阵掌声。

“唱得不好,见笑!见笑!”

医疗队马队长也上场了,唱的是《甘露寺》乔玄那段著名的“劝千岁杀字休出口……”唱得有板有眼,有滋有味。

马队长还未下场,何显就出现在舞台上,自己报幕,说:“他们二位唱了京剧,唱得好!引得我戏瘾也上来了,我也唱一段。戏名叫《孙安动本》,选孙安的一段唱……”

何显的京剧,没杨政委那么猛,没马队长那样柔,但却是感情充沛,刚劲有力,尤其是唱到“众百姓口声声把官家怨恨,皆因是贼张从祸国殃民。为清官怎能够不闻不问,此一番到京去定要为民陈情”时,字字声声动人心弦。

我明白何显选唱这段戏的用意。听众并不一定理解,只是冲他的认真表演,唱腔昂扬而鼓掌。

当谢克和小罗两人演了一出双簧之后,天就黑了下来。一时船上的灯全部开了,明亮的灯光便衬托出周围海面上还迷茫的夜色。幸好月亮高挂在天空,洒下一片银辉,消除了人们夜的恐惧感。此时,海风习习吹来,精神为之一爽,处在这样一个环境,真是富有诗意。参加晚会的人看来兴致越来越高。当吴文凯和李艳玲表演了一段黄梅戏《天仙配》“夫妻双双把家还”时,观众的情绪一下子沸腾起来,在灯光下,他们两个演得亲亲热热,缠缠绵绵。有了解情况的人便喊道:“你们小两口今天就回家吧!”唤来一阵笑声。观众中唯有轮机长高崇山泪流满面,他喃喃地说:“多么像严凤英,可怜的严凤英啊,叫人给整死了!”

在笑声中上场的竟是袁夫人。袁夫人的服饰老是和年龄有距离,也许是前面的笑声未绝,也许是她又招引来新的笑声,袁夫人登场了一会人们还在笑。大家笑,她也笑。袁夫人也露了一手,唱了一段京韵大鼓。唱完以后,似乎兴犹未尽,还想再来一曲,不料彭娜却报幕了,袁夫人不得不在尴尬中退下去。

“下一个节目,男声独唱,美国歌曲《我的肯塔基故乡》,演唱者曹昆。”

彭娜报幕之后,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曹昆上场了,西服笔挺,风姿潇洒。按当时中国的标准,这是不合时宜的。穿西服可以说凤毛麟角。谁敢穿那资产阶级的东西?曹昆不但穿了西服打上领带,而且还用英语演唱美国歌曲,真是离奇了!不是苏联歌曲就是美国歌曲,我们这些人在头脑中装满了反对“两霸”的观念,对此不无敏感。我往周围观察了一番,一些人在窃窃私语。但是演唱者的心理,也许是对当前国内的政策的不满和抗争吧。

对曹昆的演唱,大家虽然听不懂歌词,但从他那浑厚的男中音中领略出感人的思乡之情。所以他唱完之后仍然报以掌声。

然后,是万永康的吉他独奏,加拿大民歌《红河谷》。听众大概很喜欢这首节奏明快用器乐演奏的曲子,表示欢迎的程度显然高于前者。

一个个登台演出的都得到大家的热情反响,但到了刘新景却有点不幸。他是四川人,理所当然地选择地方特色的节目,他唱了一段四川金钱板。不知是大家欣赏不了那曲调,还是听不懂四川方言,唱完后台下稀稀拉拉拍了几下手掌。这小伙子机灵,反应很快,一看这场面,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口琴,不等彭娜报幕就吹起来,奏了一曲《旅愁》。水平不低,到底得到了观众的热烈掌声。

彭娜又报幕:“下一个节目……”刚说到这里,只见何显走到她跟前,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两人都下去了。一时艇甲板上空无一人。场内的观众发出一片询问声。我一看这情形,心想:坏了!又出事了!

      逝去的歌声

5)

冷场寂静,令人焦急。真的出了事么?

不一会,何显出现在艇甲板上,他面带笑容说:“同志们,现在,我向大家推荐一个精彩节目……”

原来是一场虚惊!这又是何显的导演,不知他推荐什么节目。

何显接着说:“下面,由郑海涛同志和大家见面,并朗诵诗歌,大家欢迎啦!”说着转身向后一招手,彭娜陪着郑海涛登上了艇甲板。谁也没有料到是郑海涛出场。我明白了,这是何显精心安排的。

在掌声中,郑海涛向前迈进了一步,站稳,向场内观众深深鞠了一躬。灯光照出他苍白的脸色,但是精神很好,面带微笑。他说:

“我不会唱,也不会演别的节目,但今天这个晚会让我非常激动,听到了许多优美的歌曲和戏曲,这些已经逝去了的歌声,如今又回来了,在这远离祖国的大海之上回来了,这是同志们不怕禁令、甘冒风险找回来的,使我能够得到这艺术的享受,我深深感谢大家,向你们致敬!正是这个原因,我也献上一个节目,给大家朗诵一首诗,这首诗是匈牙利诗人裴多菲写的。”

然后,他一字一句,用了全部感情和力量朗诵: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谢谢大家!”

诗朗诵完了,一时全场寂静,没有任何反应。是没有专心听或不理解这首诗?在片刻冷场之后,人们似乎才醒悟过来,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像冲击波一样扑向舞台,以至郑海涛不得不转回来再次谢幕。

“谢谢!谢谢大家!”

何显的导演成功了。我想。

我沉浸在激情之中。

忽然有人捣了捣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杨政委笑哈哈对我说:“该你啦,伙计!”

我茫然问:“什么?”

他说:“台上点你的名了,没听见?”

这时我才听见彭娜在报幕:

“……下一个节目,器乐演奏,曲名暂时保密,演奏者大队长……”

这鬼丫头,怎么搞起突然袭击?我没有思想准备,可是在一片掌声中只好站起来,硬着头皮登上艇甲板。

待我上去以后,看见彭娜迎着我窃笑。我低声说:“怎么搞的,没准备也没乐器,演奏什么?”

话刚落音,彭娜笑嘻嘻递给我一把二胡,还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舞台中央。

她在哪里搞到的二胡?这些人真有办法。但不容我细想,便坐在椅子上。在这极短的时间里,我紧张地思考了一下,决定演奏《二泉映月》。幸亏我还能摆弄一下二胡,要不然真要当众出丑了。

定好了弦,开始演奏。

在演奏的过程中,我不时看看A甲板上的听众,或者向远处瞄一眼。艇甲板位于高处,在这里不仅对A甲板一览无余,而且极目远眺也能看得很远。A甲板上有灯光照耀,如同白昼,看得真切;那远处的海面上在月光笼罩下朦朦胧胧似见似不见。但就是这朦胧月色把人带到一个神秘的意境之中。“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情景,这乐曲,让我忘乎所以。

我在自我欣赏中好歹演完了,自然也得到听众的鼓励。

彭娜在预报下一个节目时,特别说明是晚会的“压轴戏”,陈志航船长小提琴独奏,托赛利的《小夜曲》。

也许是感到节目快要结束了,也许是因陈船长表演,观众中爆发出一阵骚动伴着一阵掌声。

陈船长手持小提琴上场,说:“我得声明一下,我这个节目并不是压轴,因为下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说完,摆好姿势,运起弓子,小提琴清澈悦耳的乐音,小夜曲悠扬婉转的旋律,一下子把全场听都吸引住了。

好久没有听到这支曲子,更没有听到这样的演奏,我不知别人如何,反正我是深深地陶醉了。

海面平静,“光明”轮缓缓向前行驶,船很稳,如同身处陆地上一样。周围的一切似乎也静止了,甚至连船舷击水的声音都听不见。只有从弓弦下流淌出来的音符,袅袅依依飘荡在夜空里……

我抬头望望天空,只见银盘高挂,隐去了点点星光,苍穹失去了神秘之感,切切实实地与地上人间融合在一起。月华如练,柔情似水,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色里,我忘却了一切,甚至连陈船长的演奏结束都不曾察觉,是一阵震耳的掌声把我惊醒了过来。

只听陈船长说:“开始我就说过,我不是压轴戏,真正的压轴戏是彭娜同志表演的节目!”

陈船长一说,彭娜很窘地摆着手,台下的观众拼命地鼓掌。

何显也出现了,说:“现在轮到你了,唱吧!”接着又向台下鼓动:“让彭娜唱一个好不好?”

“好!”众人一呼百应,然后又齐声喊了起来:“报幕员,唱一个!报幕员,唱一个!”

在观众热情欢迎下,彭娜站在了舞台中央,这回却是何显报幕:

“下一个节目,女声独唱,《红梅赞》,演唱者,彭娜!”

一曲“红岩上,红梅开”唱得直入云霄,结果是欲罢不能。看来彭娜的歌声才是真正的高潮。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彭娜不得不来一个返场。她自报自演:“再为大家唱一个《马儿啊,你慢些走》。”

这是彭娜的“保留节目”。我多次听她哼哼过,她也曾以这支歌为例,说明有好多想唱的歌不让唱了而愤愤不平。现在,她放开歌喉尽情唱这支歌,那种放眼祖国壮丽景色的欢乐心情,被她挥洒得淋漓尽致。我认为,歌唱水平不亚于马玉涛。果然,观众给以高度评价。彭娜的歌声也把人们的情绪推向高峰。

然而,联欢晚会就要结束了。

最后一个节目所谓“压轴戏”已经登场,是全体海员的器乐合奏广东音乐《步步高》。

联欢晚会在《步步高》乐曲声中结束。

但是,甲板上的观众没有立即散去。那“步步高”的旋律仍然浓浓地飘浮在空际,飘浮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似乎,这乐曲在向人们预告未来的前程,祝福平安与吉祥降临这艘驶向中国的轮船上。不然,为什么人们那么依依不舍,不忍离去呢?

我也没有离开那里。那些乐曲也使我如醉如痴,像聆听家乡的俚曲,勾起了无限思念。“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这是我当时的心情。但我又发现,在所有的节目中,没有一个唱语录歌样板戏的。相反,全都演唱了遭禁的所谓“封资修”的作品。真是滑稽!这是一种逆反心理在起作用,是有心人的有意安排啊。人们或许觉得,这些歌曲命运多舛,恐怕不能久驻人间,这是最后一次欣赏它们了,回到国内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不朽的歌曲将成为永远逝去的歌声!想到这里,我觉得真该感谢这些演唱的同志,感谢陈船长与何显同志的苦心安排。

留在甲板上的观众不仅没有离去,而且自由结合又把联欢晚会延续下去。有人放声高唱,有人翩翩起舞,海员的乐队也参加进来作伴奏。一时间又形成了新的高潮。人们是那样高兴,那样振奋,是十多天来所没有的。

这是一个节日么?

度过这个夜晚的人将永远记住这一天,记住“光明”轮上的这个夜晚!

直到船上广播,在午夜时刻,“光明”轮将要驶进中国的领海——南海时,“晚会”才宣告结束。

回到房内,我记下了一页日记:

十月十日,傍晚至深夜。

在“光明”轮上举行了海员与归国人员联欢晚会。这是一个别致的晚会。此时此地,在大海之上,波涛滚滚,海风吹拂,歌声飘向空际,飘向广阔的海洋,大海也为之歌唱,风涛为之和声。在这里,除了浩渺无垠的海水,什么也没有。然而,归心似箭的归国人员,要向大海歌唱,歌唱……

让大海作证。

让千曲万歌乘着海,驾着风,飘向远方,送到祖国,送给亲人!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王真光:长期在铁路部门工作,参加成昆铁路、坦赞铁路修建,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从事文学创作,著有小说、散文、诗歌《铁道上的暗礁》《相逢在天涯》《横渡印度洋回国记》《黄河长江我要为你歌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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