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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送寒衣,泪满巾》

 

又到了农历十月一日,寒衣节,虽然秋阳高照,但仍有说不出的悲切愁苦。

因为今年疫情,加上一些琐事要忙。就把今年祭奠这项任务,全权委托给四姐去完成。当四姐在群里发出消息,说已为父母上完坟回家了,让我们姊妹放心。并把为父母上坟烧的黄纸衣帽,发给我们姊妹看时,禁不住泪从悲起,同时对孝顺的四姐心生感激,点出了谢谢的图片。

忽就想起前年上坟的情景。当时,年年和我一起去上坟的四姐,家里临时有事,一时走不开。外地的二姐,年过七十,胃不是太好,血压也有点高。还有哥哥,风湿腿疼的正厉害,所以就不想让他们来回折腾。三姐尚在国外,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就在微信告诉他们,都不必去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可心还是有点毛毛的。

每年上坟都有四姐罩着,我不怎么操心,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今年冷不丁一个人面对,还真有些胆怯和害怕。

外甥媳妇善解人意,一眼看出了我的顾虑:"小姨,别怕!我陪你去吧!"这让我即欢喜又感动。

可怎么去呢?父母的坟地,处在离杨凌镇挺远的村子。往年每次去,都坐的是四姐家的私家车 ,由姐夫开着来去很方便。

可今年事都赶一起了,赶上农博会人来人往,个个都忙的不亦乐乎,看样子私家车坐不了啦。

我说:"兰,要不我们坐公交去吧!不过公交车下来,得走很长的一段路。"外甥媳妇说:"行,小姨,你咋说,我咋办。"

等路边买好黄表纸和各种纸钱,正在装袋时,外甥媳妇抢先一步,把钱给付了,拦都拦不住。

星期天一大早,收拾完毕准备出发时,外甥飞飞跑回来了:"小姨不急,我请了一会假,路太远我不放心,还是我开车送你和兰兰去,也给我爷我婆上个坟。"

想不到外甥七岁的儿子,秋儿听见了,嗖的从里屋窜了出来,一下子钻进了车里:"小姨奶奶,我也要去,我要去给我老爷爷老奶奶上坟。"任你怎么说怎么撵,也不下车。

看到纯真可爱的孩子,懂事的又一辈人,我顿感温暖爱意满满。

小车沿着杨凌的马路,一路向东向北开去,后来就走在了漆水河道旁。现在的漆水河不像原来简陋不堪,河边安上了绿色保护栏杆,这给路人心理上,又增加了一层安全感。

十几分钟时间,父母的坟地就到了。下了车拐个弯,顺着麦地的羊肠小路往前走。

深秋的麦田里,虽然没有下雨,依然湿漉漉的,麦苗上的露水,蹭的鞋子裤子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黄泥。

挨着不高不低的土崖,一个接一个的坟堆土包,此刻都低垂着头,肃穆而庄严。再往前走,看见了一座新坟,此时坟前正冒着青烟,纸钱纷飞,有人一边哭,一边嘴里念叨什么。让我纷乱的心,一时间纠的紧紧的。

是啊,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人间生离死别,更令人难过和痛彻心肺。

父母的坟地终于到了,四周又多出了一些荒草。用力搬开旁边的枝枝叶叶,蹲下身用小铲子,挖掉周围的乱草,再平一平地面,让它显的干净利落一些。

走上前再看父母的坟上,不知被谁放置了一些干麦草。本想把它拿下来整理干净,可回头一想,冬天马上就要来了,天也会愈加寒冷起来,何不索性留下它,为父母遮挡一些风寒呢?

转身拿过一张纸,轻轻擦干净父母的墓碑,显出上面清晰的字。围着墓碑画一个大圈,为的是他们能够收到纸钱。

接着在墓碑前,点亮蜡烛和香,便开始了十月一送寒衣。黄表纸燃烧起来了,陆续放进各种各样的纸钱,有大面额小面额的。大纸上印的各种冬衣冬鞋帽子,大型超市的所有日用品,小轿车电器手机应有尽有等等,做这一切就是希望父母在那边,也能过的殷实富足自由快乐。

就这样外甥媳妇,陪着我一边烧着纸,一边听我诉说念叨,向父母报告亲人的好消息,祈求父母保佑我们所有的亲人,家家健康平安,人人幸福快乐。

可在烧着念叨的时候,有些苦痛忧伤,依旧不时蜂拥而至,让我心如刀割,叫我泪如泉涌:"爸妈,希望你们好好的,保佑我们所有的人,都能生活顺利,身体健康啊!"

外甥媳妇流着泪,一次又一次劝我:"小姨,别哭了,身体要紧,我爷我婆会保佑咱们的,保佑咱们所有的亲人,一定会生活顺利!健康平安!"

秋儿站在身边,对着父母说"老爷爷老奶奶,我是秋儿,我也给你们上坟。"我接过话说:"是啊,是啊,爸妈你们看,咱们飞飞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女儿也十二了,都长的很乖,学习也不错。

还有他媳妇兰,温柔善良,懂事贤惠,是你们积德造福,做好事做善事,才让咱们韩家的子孙后辈,一代更比一代强。"

纸烧完了,话也说的差不多了,外甥媳妇扶着我站了起来,给父母的坟上,压上最后几张黄纸,带着兰和秋儿,在父母的碑前,最后为父母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然后满怀心中的不舍心酸,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离开了父母的墓地。继续沿着来时的麦地,穿过小路走到大路旁,擦一擦鞋底鞋面上的泥土,坐上外甥飞飞的小车,向着杨凌的方向,朝着阳光美好明天希望奔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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