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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承蒙各方领导们器重、栽培和同事们的支持、帮助,321日承担了一个教学展示的活动。实际要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活动大约应该在2023年最后3个月的某一天就该结束的。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个时候刚刚一切复原,进入正轨不久,很多事情正处于适应和调整阶段,也确实地不好去做;再者这毕竟对哪一个层面来说,匆匆去做了,还真的不如咬紧牙关、根底里彻底地去做好的为好——于是就从去年一直延续到现在,包括寒假里,脑子也并没有停歇。

据说深海里的鱼每天要承受很大很大的压力反而能自然地存活,而一旦浮到海面上,压力减小了,却可能因为压力小而造成身体爆炸。“蓬”!就没有了生命。

想想就可怕。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照理上去说,过去就过去了。但正像深海鱼浮到海面,心下却时时惴惴着。

在准备报告的时候,最怕的,就是写短文字。当时初稿要求上交时实在匆忙,拼接了不少,大约12000多字,当然是又长又臭的;再后来自己总在琢磨——像福楼拜问莫泊桑,如果用一句话来描述人群中一眼而过的一个老妇人,你怎么描写她?——那么如果我用一句话来描写我自己,我用什么词语呢?这真的太难了。就浑浑噩噩地拖延着、拖延着直到这个学期的开学,期间在宋特推荐的一篇文章里得到好多启发,仍然举步维艰;时间就在高三的各种批作业、阅卷子和找学生谈话的纷乱中流过,稿子也从12000大约地改到了800050003500字左右,渐次地也从装模作样的书面语言转成了浅白易懂的口语。

我是在写作方面有硬伤的,非逼着自己要在伤上拓开几个大口子,好比武功招术上的空门,处处皆是空门,便不再是空门,处处皆是硬伤,便不存在硬伤。回首一路的遗憾里,为了遗憾的平复,便任由了众多遗憾的发生。强迫症一样强迫着自己。

再后来只余下不到一周的时间里,开始自己琢磨展示课。这个事情其实要追溯到大约5年之前,当时一位特别仰慕的先生,退休很久了,设计了一节特别下心血的课,稿子送给了我,嘱咐我有机缘时,务必给实践了,并把全程录下来,作为研究之用。收到稿子的时候,特别感动,何德何能,承蒙厚爱?结果后来断断续续线下、线上切换了几年,一直不敢随随便便给讲了。本来计划正好这次活动把这个设计实践了,然而闭上眼睛脑海中走几遍剧情、细细品评下去,不由手心出汗,先生的设计,看似简单纤巧,实则绵绵密密厚实到不透一点儿风丝儿的,以当前的课堂,非精细准备,我的能力讲不了、学生的能力不易接受。一周时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立即改成了从实验活动做切口,进入情境、模型和思想方法,主攻高考试题的情境分析。难度也并没有降下来。

这么处理,也算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的反映吧。

一者,不能惊动高三学生。或许是我自己做事情一贯的“老古董”意识吧,总不好意思打扰人、麻烦人、拖累人,而且,也许哪一个学生会说(或者日后会说),这个老师,讲课其实都是表演的,都是预先告诉我们怎么怎么做,虚伪得很,况且,尽管我们对待任何人总是不计一切以不自私的爱和珍视,但并不能让每一个我们周围的人喜欢我们而不挑剔;我不能让人家说,马上就要高三高考了,还要折腾孩子们帮着表演一节课。这个我真真的做不到的。本来就不该那么做哈。

二呢,随手的手机实验的技术很多孩子都不熟悉了。高三的这个学期,已经进入到很少要在一节课上长时间讲多少东西的时期,绝大部分的时间,是练应试,练手感、练速度、练准确率,还有什么东西需要一节一节跑?现场之前,无法有所谓的“试讲”,学生全员的坐在一起都没有过,他们会怎样?老师不太知道,老师要干什么?学生也不太知道。完完全全像是一场“双盲”测试。依赖于学生的技术素养的课,这种情景也很正常。

三是突然接到通知是要上创先泰克的直播云!啊!20日上午的时候,才接到的通知。后来的时候,现场帮助我佩戴领麦的哥们儿说,当时掀开衣服的时候,后背上都是汗水。自己竟没有感觉到,可能那个时候就在想会是怎样一种课堂了。其实千锤百炼的我,已经很少很少在公开课上会紧张了,只是这一次实在是各种突然、各种不可控、不可预知实在太多了。印象里差不多算是公开课里最最最没底儿的一次课了。期间也出现不少失误和缺憾,比如口误、把动摩擦因数说成桌子的、大俗话、大白话、大废话等等,学生汇报成果时没有把语言立即跟上去、探究方向的引导含糊不清等等,尽管交流和点评时老师们没有去说这些大破绽,但自己内心要知道。这是内心感谢的。

要说收获呢,也有,读了一大堆文献,对自己所进行的探索有了更深一层的挖掘。鱼和深海互相依附,深海给鱼以压力,鱼要不停游,而鱼不在深海时,要时时小心、处处在意,无论何时,谦卑恭谨,要学习的人和事太多了。白首方悔读书迟 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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