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中国最美亲情文学大赛】参赛展：邱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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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邱海月

      母亲，这个伟大而又沉甸甸的名字，不知在这个世上传承了多少代。

 我的母亲银丝中夹着些许黑发，牢碌一生享年85岁的老人家，与命运抗争，离开我们快四周年了，从此阴阳两隔。

 母亲善良质朴、与世无争、待人热心，只有农村扫盲时识过几个字，勉强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几乎没出过远门，是一位极平凡又普通的妇女。

 在人生奔波的长河中，不管激流勇进还是随波逐流，每个人仅是一粒沙或一滴水，甚于微细的尘埃，是微乎甚微。时光虽易逝，但母亲的音容笑貌，谆谆教诲，却永远定格和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抹不去，难以忘却。

 静静地凝视窗外，门前那颗大树上的鸟窝里呢喃的鸟语声，翠绿的树林有了蓬勃生机，显然已换上了新装。春末夏初的时光，熏风拂面，此时此刻，更增添了对母亲的思念。纷扰的思绪中，仿佛看到了母亲年轻时那股拼劲，又看到了廋弱并弯曲的身影，看到了母亲站在墙角转弯处，脸上露出笑容迎接我的情景……泪眶欲滴，忍不住拿起笨拙之笔，写下对母亲的怀念之思，述诉出内心的感叹。

   往事似影。母亲生了我们姐弟四个，我排行老三，自我记事起，因为爸爸做裁缝长年外出，晚上才能回来，家里所有的农活和家务活都落到母亲头上，白天干农活，那个时候还要挑土方，挖河道。晚上纺纱，织布、做鞋子、织毛衣、母亲困了打个盹，累了打个哈，熬着长夜辛苦的付出……处处都留下她的迹影，但母亲从无怨言，从来没听到过她叫过一声苦。随着年龄慢慢长大，跟着妈妈学手工活，自己做鞋子、编织毛衣、特别是纺纱，母亲还给我们任务，几把棉条一个人，当然我年纪小要少点。田里农活也能一起做了，那时起母亲肩上的担子总算轻松了点。

 今生最感慨的是，我的婚姻大事。在爸爸自作主张为我说亲而竭力反对，乡坊邻居说我们两个年龄不配（范冲)，说三道四的情况下，平时少言寡语，家事从不作主的母亲，挺身而出，她跟我说：“会挑选对头，不会挑选高楼”，她还说：“手里满花不完，箱里满吃的完”，母亲给我吃了定心丸，让我至今幸福满满!

       然而，世事难料，母亲68岁那年，父亲因病不幸离开了我们，这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父母亲谈不上多么恩爱，难免也有磕碰，但都能相互包容。作为母亲来说，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母亲曾对我说：“现在条件好起来了，却不能相互多陪伴几年”。这平凡质朴的话语中，包含着多少对父亲至真的相懦，包含了多少个你主外我主内一起走过艰辛的日子，从那起，母亲的话语更少了，人也渐渐消廋，背也开始有点驼了。看着母亲情绪的低迷，身体的廋弱，我好想天天陪在她身边，让她尽快走出这个阴影。通过姐弟几个的轮流陪伴、开导、劝说、让她慢慢学会了放下。自那时起我已下定决心，母亲养我小，我一定要陪她老。

 平静了十五年的生活又泛起波澜。母亲八十三岁那年，突然说胸口痛，食欲不振。接到弟弟电话我马上赶往医院，通过全面检查，结果胰腺、胆管、十二指肠三岔路口长了一颗肿瘤，医生说保守治疗能活半年，如果手术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经过商量选择放支架保守治疗，结果放支架失败，采取最后一个方案，穿刺引流手术。几个小时的折腾，坚强的母亲没有呻吟一声。接下来的日子我想既然事实已经摆在面前，只能坚强地去面对，怎样能让母亲开心、放心地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医生也出乎意料，怎么能坚持这么久。在跟命运抗争的一年半时间里，母亲反复住院，有时胆管脱落，有时引流不畅，三次住院我陪她五十个不眠长夜。姐妹几个每天轮流，给她梳理的干干净净，护士们也很喜欢她。每天在医院走廊里陪她来回走走，姐姐还教了她一招，抓紧栏杆做下蹲动作，因为胆汁不断流失，仅管营养补充，身体越来越虚弱，肌无力。母亲不知是求生的欲望，还是放不下我们，每天努力地做上十几个。住院次数频繁了，认识的人也多了，有些阿姨们也时常来唠唠嗑，经常夸她有福气，看着她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露出得意的笑容时，我的内心深处欣慰了许多。

 母亲大概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嚷嚷着要回家，出院时医生关照，下次不必送医院了，只能吃止痛药维持。回到家的十几天里，我寸步不离，经常跟她聊天，叙旧，她也千叮咛万嘱咐，远亲不如近邻、夫妻要同心、姐弟要团结、孩子要管好……我还跟她说明了病情的真实情况，她坚强地跟我说：“不怕，这条路上总要去的。”记得那年是闰五月，乡下人有个说法，走在五月或者每个月的初一，象征着来生很苦的。所以我跟母亲说，一定要坚持住，那个时候只能喝少些水果汁、水煮蛋和蛋白粉了，我只能少食多餐来维持她的生命。母亲靠着顽强的精神毅力真的坚持到六月初二凌晨，也许是她的坚强，走时没有流露出半点痛苦的神情，也许是她的为人……安详的离开了我们。

       母亲，在你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大事、小事、烦事、碎事，可能让人不入眼，但却也是你曾经走过的生活历程，真实地反映了你的一生。母亲，我们永远爱你！

   假如，人类没有伟大母爱的奉献，世界将会变得暗淡失色。

邱海月，女，浙江省嘉兴市海宁市人，爱读书，喜欢在文字里寻找生活的美好与乐趣 曾在《楚风作家》期刊、《2021年选佳作》书刊、公众号，《当代文学家》书刊、公众号，《青柠书鸢》公众号及多次在地方文学刊物发表散文、诗歌，得到了读者的好评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