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杯”中国文学艺术大赛| 龚程:归来(散文)
归来(散文)
龚程
奔子栏,是前往德钦途中无意扫了一眼又必然会经过的一站。对奔子栏的印象,定格在哪幅画面、哪个瞬间?是特色并不鲜明的村落,折绕惊险的道路,高大苍茫的山,去若长虹的河,直刺人心的天。一站又一站,一天又一天,衔接得天衣无缝,就这样,经历过一些风吹日晒,穿越过几个十字路口,度过了许多被定义为昨天的昨天,许多或悲或喜或充实或空白的昨天。天地纵容时光飞逝,多少阳光灿烂的日子,多少愁云惨淡的日子,都随时光的列车飞奔而去,而我,我们,一路狂奔到了今天,狂奔到了当下。离开香格里拉已是多年前的事情,那里的奔子栏,那里的雨崩村,那条让人惊慌的路,那些渐渐模糊的足迹,那里悠然散步的人和悠然散步的动物,那年的九月、那时的草木红花和那一阵阵微风,连同远离喧嚣的天与地,偶尔还会闯进记忆里,提醒我们,我们去过,我们来过,我们活过。在南方某座小村子的街道上,在广阔无垠的大海边,在闪烁迷离的霓虹灯下,对于方向,对于前途,对于成功,迷茫过吗?真的迷茫过。曾经,面对从文,从军,从医,从商,从政,不知该择一而从,还是会一无所依。前进的过程,仿如顶着一块无形的对焦镜头,有时眼前一片模糊,有时又能清晰照清来路,找准定位。那些迷茫与自信,那些伤怀与感动,那些坚韧与脆弱,那些流过的泪和心底的痛,那些欲言又止的话,那些无法言传的情愫,那些真实出现过的焦虑与踟蹰,是真实存在的,也真实地困扰过自己,真真切切地拨动过心上的弦。兜兜转转这些年,走过某些路口,确实会有十年一梦、五年一梦的感慨。梦境也好,真相也罢,度过这如流水也终将如流水的一天又一天,依然会在某一个瞬间热泪盈眶,在某一个时期激情澎湃,在某一分钟抑或某几分钟,沉默无言,仰望星空。今天,在校园里,走了八千多步;今天,在青山蓝天下,一时众念纷呈。过去三五年间的好些事,过去三五年间好多稍纵即逝的思绪,像奔腾的江河,像身后的幻影,像美丽的雪花落在群山之巅,也像永恒的太阳露出慈悲的笑容。脑海飘过张若虚的“江流宛转绕芳甸”,那是之前读过的句子,也是一路走来领略过的意境。当然,一路走来,何尝没有感受过张若虚感受过的狂喜与忧愁,又何尝没有见过他见过的“白云一片去悠悠”?白云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写得真美。到过德钦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不愿再去香格里拉,也不愿再去其他地方。忽明忽暗的天气,雨中泥泞的盘山路,直面生死的压迫感,真的足够吓到人。此去经年,反倒希望在未来的生命当中,在早一点晚一点都可以的云淡风轻的八月或者九月,带上心意相通的人,到那个曾想再去却未能如愿再去一次的香格里拉,看那里的江月,看那里的民居,看那里的碧树蓝天、金山夕照,既要观览人间草木,也当许愿情深意长。曾经,现在,以后,已走的和未走的路,有后悔,有无悔,有忧愁,有喜悦,有孤独,有热闹,而底色,不过是平凡。生活中,不如意的事情,平淡的日子,总归是不少的。纵然岁月带伤,庆幸心中有光,内心深处依旧保存着乘风破浪的信念与勇气,让自己愿意在这个繁荣和平的美好时代心如原野,积极阳光,热爱生活,相信生活,不惟相信生活,还愿相信明天,破浪向前。无论是阳光灿烂的日子,还是愁云惨淡的时光,终归归于尘埃。流过泪,歇过脚,拍拍衣袖上的尘土,再一次,仰天微笑,坚定目标,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也告诉未来,未来已来,等我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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