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剧场广场,几个小伙子穿着醒狮服装,在准备。脸上还有稚气,身体却已经支楞起来,正脸侧颜,都线条分明,灯光映照下,力量和美,涌动。
鼓声忽起,铙钹亦起,短促铿锵,催兵上阵。萌狮被惊醒,便跃起,作腾、挪、闪、扑、回旋、飞跃等,以示狮子喜、怒、哀、乐、动、静、惊、疑八态。然后, 它表演了喝酒。初见酒坛,乍惊乍喜;稍微接近,半信半疑;逐渐试探,越发欢喜。靠近,触摸,又猛回头,像要坏事的小孩子;再近再摸,再回头;终于放心大胆就近酒前,便端起坛身,仰脖开饮。此时鼓点如雨,铙钹愈急,萌狮喝完,酩酊矣,踉跄矣。锣鼓声中,摇晃跳跃,醉态可掬。隐约可见小伙子脸上身上的汗珠。没有绝对的体力,可能连一分钟都舞不了。想起小时候过年,舞狮子是最值得期待的。锣鼓咚咚锵锵地,红色的狮头忽然从瓦屋转角处窜出来,灵活的狮尾跳跃摆动,与狮头协调一致。后面敲锣打鼓的,持刀持枪的,逶迤而来。每到一家,狮子便舞动,送祥瑞。主家给红包,放鞭炮致谢。一户户拜完,便到地堂(村里的晒场)“打功夫”,青年少年,十八般武艺里面,刀棍最多,舞长凳的也有,又怪异又威武,偶然也见过舞流星锤的。记得村里的“功夫头”(武术教头)光兴伯,有一把宝剑,上面有古老的铜钱,似乎还有红的发黑的穗子,他一套舞起来,真是气定神闲。那时候的狮子,只记得是红通通的,远没有现在的多姿态和亮丽。特别是不远处的圣诞树,发着白的光,和这一片红,和谐而有趣。辛弃疾写过“一夜鱼龙舞”。彻夜的热闹和快乐,在那个慢节奏的时代,让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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