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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影:不坠的明珠,电影《无双》为何“无双”?

「在文字中证道。——唐泪」

香港导演庄文强并不资深。

如果翻看他的履历,你会发现,他其实是在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才踏入电影行业的。

身份是编剧,这个时候已经31岁。

此前则做过一些与电影有关的“打杂”式工作。

比如摄影助理、在片场打灯以及资料搜集员等等,也就和刚入社会的年轻人状况几乎误差,总是配合或者跑腿类型。

此后做过《东京攻略》和《特警新人类2》、《别恋》、《幽灵情书》的编剧,开始和麦兆辉做搭档。

真正的转机在2002年,凭与麦兆辉一起编写《无间道》剧本一飞冲天。

2005年开始与麦兆辉联合执导电影。

但他始终以编剧身份为人熟知,且即便联合执导,名字也总是居于麦兆辉之后。

2010年,他尝试单飞,凭一部《飞砂风中转》获得金像奖新晋导演奖。

然后继续与麦兆辉联合执导了《窃听风云》系列及《关云长》、《听风者》这几部电影。

执导完《窃听风云3》,他翻出2008年写好的一个剧本《无双》。

第二次单飞开始。

而麦庄在导演层面的合作,在这一刻就或将正式成为历史。

庄文强执导了《无双》,然后三年后开拍了英皇投资的《金手指》,麦兆辉则与潘粤明联合执导了《非凡人物》,然后独立执导了《廉政风云》。

庄文强凭电影《无双》一跃而为香港最炙手可热的导演之一。

这就是市场的力量。

何况电影不光有票房,还在第二年以17项提名、7项获奖的成绩横扫第38届金像奖。

但像《无双》这样一部口碑、票房兼收的电影,导演不开拍续集,反而另外开拍了一部八十年代商业犯罪题材的新戏,究竟是为什么?

当然,他早在《无双》热映期间就说过不考虑拍续集。

而与之同时,也在另外的场合说过票房如果达到多少,就会考虑开拍《无双2》,也说过会原班人马再开拍另外一部新电影,讲一个新故事。

这些看起来不一样的描述其实都很正常,人的想法总是在改变的。

然后一晃三年,他果然没有开拍续集。

推测去看,最大的可能是庄文强导演不愿意重复自己,因为《无双》这种剧情模式,对续集剧本的要求会非常高,不但要续前情故事,还需要在架构和手法上进行创新。

而庄文强并不是王晶,或者应该说他比王晶要更有野心。

所以他不会冒着砸掉招牌的风险贸然开拍《无双2》,如果开辟新题材成功,也必将更能显露出其对电影的驾驭能力。从这个思路去看,他或是试图在这个香港电影衰微的年代里,去证明自己有撑起香港电影的能力。

从电影《无双》所表现出来的功力而言,庄文强绝对有这个能力和底气。

但很多人其实根本就没能明白《无双》这部电影为什么强。

其实喊出“比肩《无双》”这几个字,还真是需要勇气。

大多数人都津津乐道于电影的反转架构,并拿出一堆好莱坞电影来说什么借鉴抄袭。

其实《无双》的核心根本不在这里。

而是「角色的多面性设计与“谎言与真相交织”的剧情逻辑」。

这样的手段,令电影剧情无论如何生发,都能够实现逻辑自洽。比如有人质疑,李问供述「几个人的小团队单挑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雇佣军队伍」,这怎么可能?

出现这种疑问,只因为电影诱导观众模糊了谎言与真相,当你分不清电影剧情哪些是剧中人物编造的谎言、哪些是剧中现实发生的故事时,主创团队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再谈一个关于演员表演的认知问题。

很多人看了电影之后说,郭富城枪战戏就是不如周润发那么潇洒好看。

这其实就电影的谎言与真实,因为一个是李问供述中的虚假自我与事件,另一个是电影里的真实,而主角设定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不起眼而又凶残、暴虐的形象,吴复生气度与气场,都只是李问用语言包装的另一个自我。

所以见过一个影迷说,郭富城前半段非常好,后面反转的表演就垮了,其实这就是原因。

如果一模一样,甚至真实的李问比吴复生还要绅士,气场还要强大,就与角色设计矛盾冲突,进而就会破坏电影的叙事逻辑。当然,普通观众很难想到这个层面上,但正因如此,不同喜好的观众,在这部电影里可以各取所需。

总之这部电影极具深度,又兼诱导性非常强,会让人不知不觉掉入观影陷阱,从而令电影变成一种可供咀嚼回味的存在,也就出现了重复观影潮。

真相在哪里完全由导演决定,一如穿越客的金手指。

从这里就能看出《无双》与《非常嫌疑犯》的差别,一个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另一个是「我得绞尽脑汁让这个场景里的元素与我最终反转完全对应。」

这才是电影《无双》的真正强悍之处,或者可这么说一句,《无双》这部电影在创作的「自由度」上超越了世界电影史上的任何影片。

至于结局的反转,更是可以随心所欲。

另一个是电影叙事问题,诸如反转或者人物分裂叙事的架构完全是通用的,一如《非常嫌疑犯》、《搏击俱乐部》或者《异世浮生》等等,各种电影架构与叙事手段的反复应用都绝无问题,就像装酒的瓶子,不管怎么变,大致的形状是相似的,在这个问题上去说什么借鉴或抄袭其实都是可笑的事情。

而以「角色多面性设计令剧情任意翻转」的手段,是《无双》首创,且仅此一次,也并不是来一首英文插曲、做一场反转叙事或者所谓高智商犯罪所能界定的,故而这部电影是真的完全无法被模仿。

也包括它自己的续集,无论正叙还是反转,第一部的手段肯定无法沿用。

那么又如何去体现“无双”之意?

所以假如开拍续集,这才是庄文强导演要面临的真正难题。

唯有带开创意味的创作。

才将成为电影史上恒久不坠的明珠。

任时光荏苒。

亦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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