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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砖厂胡同上学时的必经之路


方砖厂胡同,位于鼓楼东大街南侧,呈东西走向。东起南下洼子胡同,西止地安门外大街,南与豆角胡同、帽儿胡同相通,北与辛安里、小厂胡同相通。全长313米,宽7米,沥青路面。

方砖厂胡同,明代属昭回靖恭坊,称方砖厂,因此地为生产储存皇宫所用大方砖而得名。清代属镶黄旗,乾隆时称方砖厂胡同,宣统时称方砖厂。民国沿称。1949年后称方砖厂胡同。

方砖厂胡同烧制大方砖的窑场,具体位置在小厂胡同21号,其余范围是取土及储存方砖的场所。方砖厂胡同北侧还有一支巷称香厂,讹称厢厂,现已并入方砖厂胡同。

方砖厂胡同是我上小学时候的必经之路


我的学生时代是在6.70年代度过的,小学就读于黑芝麻胡同小学,中学在地安门中学。我家住在辛寺胡同(辛安里胡同),上小学从小辛寺胡同出发到黑芝麻胡同小学可以有两条路选择:一条路出小辛寺穿拐弯走西辛寺进方砖厂胡同,这条路有点背(僻静)但是可以抄近路;一条路直接出辛寺西口走大街,然后再进方砖厂胡同,这条胡同笔直宽敞人多。方砖厂胡同有我许多的同学,先是小学同学,然后又成了中学同学。对这条胡同之所以熟悉,一是,它是我上小学的必经之路,整整六年走了不知道有多少趟;一是,我的同学都住在那里,那时候家家都有串门的习惯,许多同学家都是去过的。再有就是后来8.90年代父亲离休后在方砖厂胡同做居委会主任,街坊们都管老爸叫王主任。许多记忆、许多历史,我们沿着胡同自西向东边走边说。

消失的方砖厂胡同西口

作者拍于2014年夏

很可惜,方砖厂胡同的西口早已面目全非,一进胡同口的南侧,在早,是有住家儿户的,现在是一面墙。我的小学同学金倩家住那儿,门牌号16号。上小学的时候经常到金倩家玩儿,金倩是一个女生,长的个子比我们都高大魁实,圆鼓脸儿胖乎乎的,有着一双大而亮的眼睛,现在都能想起她长的模样。她的父母好像都是老师,经济条件应该比一般家庭要好。上她家玩儿,主要是看上她家有一架钢琴,那时候到同学家经常可以看到的是大人们在叠页子、糊纸盒、绣床单的场景,唯独她家有一架大钢琴十分新鲜,那美妙的声音,是从一个个黑白相间的琴键发出的,比学校里的风琴弹奏出的声音要清脆。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金倩同学家搬到了哪里,如今网络强大,我的同学几十年后基本都找到了,相聚在同学群里。

附录:方砖厂西口81号院田爱平同学的回忆

方砖厂胡同东口那边有副食店粮店还有一个大院子就是现在酒店的位置,然后是豆角胡同,西边挨着的是6号8号10号12号,然后自东往西就是一面墙了,墙的南边就是帽儿胡同了可以看见话剧院宿舍的大高楼,8几年街道在南墙从小厂至辛寺口盖过一排小房卖小商品和面食。跨过很长的一面墙,然后才是14号16号……这边挨着有4户人家,一直到西口大街上。方砖厂胡同西口北面早先也有3.4户人家,后来修地铁都搬走了。

现在离街面最近的是97号院就是同学李树全家。

附录:方砖厂西口81号院陈伟同学的回忆

我家住的81号院子原来是宿舍,是1202工厂的宿舍。我爸爸和王强他爸,田爱平他爸爸都是一个单位的,那院儿里一共是六七户人家,都是1202那个工厂的,后来有的分出去了。1202工厂啊,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印刷厂,他们一共有两个大厂,一个是1202,1201。那个毛主席语录啊,还有一些军队的文件啊,都是这两个工厂印刷的,地方工厂不能印,是半保密单位。

方砖厂胡同西口南边好像原来有四个门吧,14号,然后是16号金倩她家,她还有个妹妹叫金鸥,她家是有个钢琴,他们家是回民,她爸她妈可能都是教书的,他们家那会儿挺喜欢养鸽子的。金倩他们家往西有一个小理发店,挨着还有一个做衣服的,做衣服那男的有胃病,脸儿黑黑的,那院子里还有一个日本人,是他女婿。再往西走呢到街面上了好像是个洗衣店。

方砖厂胡同的老居委会

说到8.90年代的方砖厂胡同老居委会不得不提到父亲,父亲离休后在方砖厂居委会担任主任工作这一干就是8.9年。没有想到父亲一个从山西运城走出来的大学生,却在北京的大街小巷转悠了一辈子。德胜门鼓楼宝钞胡同辛安里胡同崇文门街道然后又回到鼓楼脚下辛安里方砖厂胡同。人的一生说长很长说短很短,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做一事。父亲一生的工作似乎都没有离开北京的街道胡同。

父亲干居委会主任的时候,正是我们结婚生子育子工作爬坡的时候,平时回父母家都是打个卯站不住脚儿呆不长,母亲讲话都找到好地方啦!若说还真有那么点儿,楼房住着多方便啊!那时候年轻,结婚走了,对胡同就淡忘了,一晃几十年,到父母家就是鼓楼前辛安里胡同,而对于那个上学时走过N多趟的方砖厂胡同几乎是多年不进去了。父亲做街道工作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做子女的都不太关心。多少年后细细的翻看老照片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父亲与他的同事在方砖厂居委会门前拍的照片让我看了尤为亲切,还有那些张在交道口文化馆附近拍的方砖厂老年秧歌队的照片让我忍俊不禁,计划生育好!街道的大爷大妈们用各种形式到处去宣传。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国家又费劲巴力的鼓励生三胎了。

翻看老照片与母亲聊起父亲做居委会主任的工作来,都干些什么?传达文件,开会,执勤,走街串巷调解邻里矛盾夫妻不和,搞卫生,发耗子药,计划生育那可是当年街道工作的重头戏,记得我家院里有个街坊生了个二胎,结果丢了工作。许多事情只有过去了才感觉到她的珍贵。借此机会,展示一下当年方砖厂老居委会的风采,照片上的老人有的都已经不在了,若能认出照片上的人来也得6.70岁了。

拍摄于1989年5月18日居委会成员在方砖厂胡同居委会门口合影。右一是作者的父亲
1993年2月初父亲与在一起做街道工作的吴庆元 、高符寿、李成动、刘淑华合影留念
方砖厂老年秧歌队于1994年4月18日交道口文化馆门前合影留念。父亲亲书人名如下:
陈俊卿  荆淑荣  王惠敏  张淑桂  姜桂兰  田庆兰  范培玉  可桂珍  王兰芳  宋喜珍  姜瑞贤   程厉贞  郑丽英   田桂凤
1993年1月19日于交道口文化馆附近,方砖厂老年秧歌队扭着秧歌宣传计划生育。

1999年10月1日建国五十周年大庆,作者父母在辛安里胡同西口执勤留影

1999年10月1日建国五十周年大庆执勤的大妈们在胡同里合影留念

方砖厂胡同值得关注的几个老院子

(自西向东)

方砖胡同87号

87号院是柴佳木(音)家,据说他们家过去是唱戏的。(同学回忆)

方砖胡同85号

85号大宅门也是有历史底蕴的院落。

方砖胡同79号清朝延寿院旧址

方砖胡同79号,(辛安里胡同南口)是延寿寺旧址,建于清朝中晚期,原有山门、前殿、东西配殿及后殿,现在是个大杂院,看不到丝毫原来寺庙的痕迹。

方砖胡同75号

75号院坐北朝南,二进院落。民国时期建筑。现为居民院。

方砖厂胡同北侧支巷小厂胡同25号

方砖厂胡同北侧支巷小厂胡同25号院依稀可见老宅院的痕迹,据老街坊们说这个院子是二机部宿舍。


方砖厂胡同71号73号原清朝银王家

71、73号原为清朝一管银库官所居,绰号银王家。现为民居院。

方砖厂胡同67号煤炭部宿舍

67号四合院是煤炭部宿舍,原煤炭部副部长副部长刘向三曾经在这里居住过。

方砖厂胡同57号京徽小馆

徽川阁,方砖厂胡同57号(原方砖厂16号)原来是私房,1981年归公,大跃进办工厂,开过弹棉花厂、纸盒厂,1976年开过印刷厂、澡堂子、电脑房。2006年又开起了棋牌室,后又开起了饭馆。现在为京徽小馆。

方砖厂胡同39号部队宿舍

方砖厂胡同南侧墙那边的话剧院宿舍

方砖厂胡同南侧12号

方砖厂胡同南侧6号和8号私人会馆

位于胡同豆角胡同西边的方砖厂胡同6号和8号门挨着门,门楣上部呈拱形,建于上世纪三十年代,有民国时期的典型特点。2007年的时候,这个院落得到了德国MlSEREOR基金组织和建筑文化遗产基金提供的资金,予以全面修复。目前改建成为了新兴文化产业组织和“胡同人”私人会馆兼特色旅馆。

方砖厂胡同南侧4号酒店

据老街坊回忆说这地方在早是个大院子,中华国画社原址。据说更早这里是一个庙。

方砖厂胡同东口的大庙通明寺遗址

位于地安门方砖厂胡同11号(原方砖厂4号)是红螺山资福寺下院通明寺遗址,(它的总院在怀柔区红螺寺)百姓俗称大庙,现在是民用居住地。


乾隆《京城全图》中绘有此庙。据上世纪50年代调查,该寺颇宏敞,前后七层殿宇,左右七座跨院,山门前有照壁,院内有垂花门。中路殿宇三层,前殿三间,带前廊;中殿五间前后廊;后殿五间出前廊。三殿的东西两侧均有带前廊配殿,后殿左右带耳房。各配殿之间又有寮房相连。东路跨院四座,西路三座。寺内共有殿堂房庑110间。正殿及配殿均为大式硬山箍头脊筒瓦顶。正殿均饰金龙和玺彩画,配殿饰苏式彩画。

居住在通明寺大庙里有我许多的同学,他们是:芮振红、张少萍、张延、包汉城、王大维、赵焕珍、李会君、丁兵、刘敬霞、方君。那时候生孩子多,每家都有许多兄弟姐妹,我说的只是我们这一届的同学,在这个院子里住过的还有许多同时代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那时候北京人家住在庙里的有很多,学校建在庙里的也有很多。这么大的庙,早已被居民住家儿户切割的七零八落,周边与大庙接壤的香厂胡同、南下洼子胡同其实有些地方都在庙里。

2018年春,我们黑芝麻胡同小学的同学组织胡同游,一起走在我们熟悉的胡同、我们的上学路上。进了大庙同学们兴奋不已,指指点点说着这是谁家那是谁家,可惜的是院子已经看不出模样,没有了木窗木门,现代化的钢窗与防盗门与老院子显得格格不入,院子里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些原来庙宇的痕迹。

附录:赵焕珍同学口述大庙生活


我们家住的大庙有三个大院儿,在早,住着五十多户人家儿,多是解放前后到北京讨生活的外地人,大家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有人说话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别看那么多人,大家还都挺团结的。前院儿就一个水管子,各家都备着个大水缸,后院儿住着的人都得上前院来挑水,街坊们从没因为用水闹过别扭。关系好到可以相互借钱。比方我家一个月生活费40块钱,没有特殊情况,就能花到下月开支,有时候儿我舅舅、姥姥从农村来了,就不够用了。那时候人特别好,其实都穷,可是你张嘴没有不借的。哎,跟人家借五块钱,等我爸月初五号开了支,赶紧给人家送去,都特别守信用。

夏天家里哪儿有电扇、空调呀,吃完晚饭都到院儿里拿着扇子坐在小板凳上,三一群俩一伙乘凉聊天儿,晚be晌弄一盆水搁板凳儿上,趴着擦擦后背,冲个凉。

我们家房子特别高,因为它是庙嘛,冬暖夏凉,现在能弄一个二层了,房管局给打了一个顶子。门窗都是木头的,屋里的隔断也是木头的,不隔音,后来就给改成砖墙的了。

因为我们这个院子是个庙嘛,院里的地都是石砖,平滑干净,所以,女孩子没事儿就在地上欻拐玩儿,男孩子就蹲在地上拍洋画儿。可惜76年地震,那么好的地都给刨了。院子大,小男孩儿没的玩儿了,就拿着棍子藏蒙蒙儿,你找我找你,在院子里瞎跑。

那时候家家都生好几个孩子,我妈原来在模具厂,为了看孩子就把工作辞了,在家做补活儿(补花),上哪儿去拿活儿呢?上一个同学家,他爸那会儿蹬三轮儿车把活儿拉到他们家,我妈呢,是大庙里的补活儿组长。拿回活儿来再在院儿里头分。我从七岁上学就帮着我妈做这个补活儿,几天就得交活儿,所以呢,我就帮着柳个叶儿,套个花儿什么的,我妈晚上一干干到12点,有时候我们都睡觉了,我妈坐那儿还在干。一大家子就指着我爸那40块钱是不够用的,我妈起早贪黑做补活儿一个月也就10几块钱,多少可以补贴家用。想起我妈我就流泪,照顾我爷爷奶奶,还得照顾我们仨儿孩子,真的是太辛苦啦,60几岁就走了,我妈是累的。那时候家家日子过得都挺紧巴,大家都找点外活儿干,记得大庙西边有个纸盒儿厂,刘敬霞她妈妈就干那个,我们也叠叠纸盒儿,完了装订那个冰棍儿盒儿嘛,都是在那儿拿活儿。

方砖厂胡同东口粮店副食店原址

大庙对面就是粮店,一到月底24号,门口儿就开始排大队领粮票儿,每月就那点定量的粮食都受限制嘛,到24号就得领新的了,每年过了十月五六号儿吧,就开始买白薯,哎哟,这队排的,从粮店恨不得能排到小厂胡同口儿。一夏天谁家都攒点儿粮票儿,因为白薯一斤给五斤嘛,一般晚上都是弄点儿片儿汤,煮点儿稀的,然后再吃块白薯。

副食店有什么呀,副食店卖的东西几乎全要本儿,那时候儿,什么都限量,麻酱要本,一人一两,比方一家五口儿人五两,都不敢一块儿买,一两一两的买,出数。不限量的东西也没钱买,顶多了,家里边儿给一分二分的,那时候有那个糖,一分钱两块儿,那粽子糖不包纸的,包纸的糖是一分钱一块儿,买来放在嘴里含着甜甜嘴巴。

方砖厂胡同东口副食店、下洼子菜站原址

原来那个副食店跟那个下洼子有一个卖菜的挨着,一到下午三点钟,菜站来菜了都是让你买那个小白菜儿,买西红柿给你搭小白菜儿,我们大庙里的人特别多,都加塞儿,大庙跟那儿都有名儿啦,一个人跟那儿排队,得来十个加塞儿的。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事儿干,可不是就买那点儿菜,一到下午这院儿里,恨不得全去了。

附录:住在大庙里的同学芮振弘的回忆

我回忆了一下,大庙地面铺的是大小不一样的灰色砖,方砖大表面光滑,长方形的小,有的地方还铺花面的大理石,这种理石现在很少见到了,文革时期破坏了一些设施,譬如前院大殿的大佛,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时候,挖防空洞把地面破坏了,那也是形势需要。

方砖厂69号炸酱面

知道方砖厂胡同,对于许多外地游客来说,多是因为这里有一碗面,方砖厂69号炸酱面。那地方,什么时候您打那儿路过,什么时候看到的都是:里面食客如云,外面排队等座。这家开了十多年的老店成了方砖厂胡同里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在早,这家面馆就开在买卖人69号自家的院子里,老板姓宋,是我同学的弟弟和弟妹开的。当时来吃面的食客多为住在周边的邻居,因为炸酱面的正宗地道,大家口口相传,为店里招徕了不少顾客。后来客人越来越多,到了中午,总是会排起长龙,于是,宋老板就把面馆从方砖厂69号搬到了方砖厂胡同1号,但面馆的名字还是沿用家里的地址。

2018年春,旧地重游,同学们在宋文超家69号院门口合影留念

炸酱面不是什么大餐,只是北京人家庭中的普通面食,几乎每家都会做,不过是面条炸酱佐以时令蔬菜和大蒜。我想面馆的火爆:一方面是店主精心配料烹制以及周到热情的服务;另一方面还因为这家店是开在胡同里,而且还是当地居民亲自下厨烹制,透着一种家的味道。2019年小店开业十周年迎来了浙江卫视明星美食真人秀主持谢霆锋到此探店品尝,节目播出后这里的生意就更加火爆了。

谢霆锋《锋味全球美食地图》截图。

老北京炸酱面您喜欢吃吗?那发酵了氨基酸化了的大豆蛋白的酱香味,透着老北京食文化的醇厚;一碗炸酱面入口,找回一种年代感,唤起许多温暖的回忆。现如今刚上小学的小孙子也爱上了这一口儿,炸酱吱吱的还在锅里冒着油泡,小孙子就会嗅着味儿来到厨房,真香啊!奶奶把面和炸酱端到桌上来的时候,勺子已经把酱挖了个洞,少来点酱,小心齁着。奶奶,再来碗汤,面汤啊,刚刚煮面的那个汤!您别说,老北京的后代新新人类,还真会吃。

编后:再走方砖厂胡同有感

我在文章的前面说了,结婚走了,对于这个方砖厂胡同就不怎么去了。多少年过去了,退休在家看孙女,孙女上幼儿园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胡同里走走,沿着当年上学时经常走过的胡同,雨儿胡同帽儿胡同黑芝麻胡同方砖厂胡同辛安里胡同走了个遍,那年是2014年十一前几天,还到雨儿胡同口同学金桂芳家开的老北京炸酱面吃了一碗面,还拍了许多的照片,当时是无意的,八年过去了,现在看看那些个照片又觉得珍贵了,因为胡同里的门脸还有院门又有了许多变化。2017年也是在国庆节之际,我和妹妹又去了胡同,黑芝麻胡同方砖厂胡同辛安里胡同,姐妹俩边走边看边聊,最后出了辛安里胡同西口在望德楼吃了顿饭。五年过去了,再看当时的照片,街巷又有了变化。2018年前后我们的许多同学都找到了,这年的前后去了好多次胡同也是拍了许多的照片,还制作了美篇,记录我们同学家居住的这条胡同。

最近为了写一篇记录方砖厂胡同的文章,在心里打了腹稿,在网上搜了许多相关资料,又实地考察了一下胡同院落走访了老同学和老街坊,这几天连着两趟走胡同。那天,一进方砖厂胡同东口就在69号炸酱面门口见到了宋文超的弟弟,面馆的老板,当然了人家对这条胡同相当的有发言权老住家儿户嘛,跟着就进了大庙,根据资料上描述的又仔细瞧了瞧,三进院子里还有些寺庙的古迹,又拍了几张照片。出了大庙,到两边的胡同看看。庙东边的下洼子胡同院门口坐着两个老人,他们说,早先院里有个后门,开门过去就是大庙。转过去到大庙的西边就是早先的香厂胡同了,23号当属大庙的西跨院了。

刚刚走到香厂胡同口就碰到了小学同学杨春光,旁边还站着一个街坊。鼓楼静语我的同学,同学介绍到。噢噢,我看过您发的文章,是人家转给我看的。听到这儿,心里美滋滋的。走,到家里坐坐。杨春光家住27号,媳妇在家,也是那么的热情。小屋归置的挺利落,各种收纳盒摆放在架子上。哟!还有个小阁楼呢!同学热情的邀请,上去瞧瞧,上边是卧室,私人空间,同学说没事儿的,上得二层,同学说你登着凳子看看,上面还有一层,鸽子窝。我真的站了上去看,同学说,你看看那边就是大庙,果然看到大庙院里的屋顶,于是赶紧拍了一张。

一会儿同学又叫来了一个街坊,人家刚刚从北海晨练回来,同学说:这就是你给我看的鼓楼静语文章的编辑我的同学王静,你好你好,大家坐下来开聊。说起香厂胡同东侧院子多与大庙接壤,房子特高,有说某院子是大庙里的一个库房,至于这些院子当初住着什么人是干嘛用的是不是属于原来的大庙,那得问8.90岁的老人了,还得是他们祖辈留下的故事。是这样,清朝建的通明寺,得是上几辈人的事了。明清方砖厂胡同生产皇家特供大方砖,可是现在胡同里根本就看不到。同学说,6号院那时候装修,运走好多大方砖,带编号的。真牛,百姓讲话谁家有这样的一块大方砖也是值了钱了。说起这边的老房子有的是私房,有的是房管局的房,有的是单位宿舍,还有无主房,也不交房钱就那么住着,挺乱乎的。这私房有私房的好处公房有公房的好处,私房自己花钱翻盖还要找规划局要图纸要设计可麻烦了,公房房管局全包。

出了同学家,同学又陪我到胡同大里头走了走,看!这个院子是部队宿舍,咱们的同学也住这儿。果然,还能看到一些老宅院的风貌,只是再早这个院子是谁家的呢?不得而知。老同学还真认真,蹲在胡同的墙根底下用手胡噜了几下露出来的砖,你看看这上面有字吗?我拍了一张,扒大了仔细看没见什么字,只见砖上一片风化了的坑坑洼洼。有意思,即使是这样,我也要把这张照片发文里给大家看看。网上搜看,北京的故宫人家用的是苏州生产的工艺复杂的金砖,这方砖厂胡同生产的皇宫所用的大方砖到底用在了哪儿,在什么地方可以看到呢,不得而知。

相隔一天,又去了一趟胡同,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清楚。在小厂胡同看见两个晒太阳的老太太,都跟我妈岁数不相上下,都有老年基础病,说到画社,大妈指了指胡同东边,说在那个酒店的位置,那边原来是个大院儿。又说起远近闻名住在香厂胡同的周漫游来,知道,他跟一般人都不一样,走路慢慢悠悠的一晃一晃的,外号周漫游嘛。我同学回忆说,他会画画,有的人说他是齐白石的学生,因为画了一些裸体画,被整死了。大妈,那个方砖厂胡同老居委会在哪儿?就在79号延寿寺那个高台阶上,那边还有个医务室。噢!我这有照片,您看看有认识的人吗?一个老妈妈的眼睛泪眼巴插的眼神儿不好;一个老妈妈的一只眼睛合着另一只眼睛眯着也挣不开,我糖尿病尿毒症透析右眼看不见了。哎!我说这脸色咋这样呢。大妈说,你说说看都谁呀,我说张淑桂认识吗?认识,她嫁了个后老头早就搬走了。对上号了。跟我想的一样,能知道老照片上的人都得是这个岁数的了。这时从摩托车上下来一家三口,一家人打扮的漂亮时尚,爸爸让一个小女孩儿叫奶奶,其实都应该叫太奶奶了。孩子不叫,说,她不是我奶奶,我奶奶在家呢!这孩子!新新人类小老北京。这一家人进了胡同,接着又跟两个老妈妈聊天,咳!谁还住胡同里啊,老的,实在没房子的,还有孩子上学的,租房子的。我们这些老的是故土难离。哎,那多不方便啊!我看了看院子的门口有好几个台阶。方便,一出门就能看见人儿。那,买东西呢?买东西有钱也不会花了,都是儿女给买,饭也是儿女给做着吃。看到两个老人都做着轮椅,我又说,那怎么出院门儿啊,老人说,孩子给推出来一会儿孩子再给推进去。孩子也都60多了,轮班照看。这老街老胡同老院子像一幅古画儿镶嵌在时空的画卷上,包括那些个风烛残年在门口看街景儿的古稀老人们。

外边的年轻人大多数只知道这胡同里有一碗炸酱面,刚刚,面馆门口两个年轻人还拿出手机一边相看一边说是这儿吗?是这儿,跟网上发的一模一样。年轻人吃了炸酱面,然后在各个老院子门口卖萌拍照,然后欢蹦乱跳的出了方砖厂胡同奔什刹海去了。哎!老北京,老北京文化!想想也是,老北京文化与之相关的各种消费全靠这些年轻人拉动增长呢,老人,钱袋子捂的猴紧,住院请护工都得花大价钱。

过了小厂再往西走是辛安里胡同南口,关于这条胡同我在《胡同中的“隐士”——辛寺胡同》已经介绍了许多,就不一一赘述了。此时还想看看那个跨在两条胡同拐角处的方砖厂胡同79号延寿寺,迈上台阶进院一看,院子很小,什么寺院的痕迹也没有,这寺庙也是被各种住房切割的四分五裂,翻盖的面目全非了。也许那高出地面的台子下面会有许多古迹,只是尘封在地下。

再往前走就是方砖厂胡同西口了,看到81号有我许多同学住的那个院子了,进去看看吧!进院门一眼就看到了同学田爱平,王静,快进屋坐坐。也是那么热情。这小院自建房都盖严实了,只剩下坑洼不平的碎砖过道。这晚上走路能行?嗨!都走习惯了。打小在这儿出生在这儿长大,都是父母留下的房子,一直住这。掀开棉门帘,里边别有洞天,屋子小,也是分割了厨房、客厅、卧室,白墙砖地,挺干净的。楼上看看,那是我的卧室。延着扶梯上去看了看,挺好,布置的跟客用飞机上的空间似的边边角角都利用上了,床边上的小桌就是一块板固定在墙上,用时抬起,不用时放下。电视呢?在床前矮柜上。挺好,功能齐全挺得住。王静,你看看这边还有一间是儿子的工作室。噢!这儿类似一个阳光房,进去一看车铣刨钳钻工具一应俱全,你儿子还喜欢这个?这个叫DIY。嗨!鼓捣着玩儿呗。胡同院子里的小阁楼,孙子一定喜欢。哦,我孙子说了胡同里都是一层,没电梯,哪天带他过来看看!来吧,没事儿带孩子来玩儿。坐下来,跟同学又把方砖厂胡同捋了一遍,尤其是南侧和西口,一下子清楚了许多。

探访老胡同老院子,让我感触颇多。

一个是,胡同太老旧了,院子太破旧了。要想把现在住成大杂院的老四合院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太难了,还有那个大庙,住着那么多人,其实现在许多人家都不在那儿住了,可是一说腾退搬迁就会冒出许多人来。现在国家政府也在想办法,搞了许多试点,搬迁腾退,共有产权房,共生院,私人会所,公寓出租,等等,都是在力求改善原住居民的住房条件,同时又保留下胡同的人气和灵性。写此文记录一下过往,待来时胡同旧貌换新颜,老街坊的居住条件得到彻底改善了,咱再到胡同里走走瞧瞧。

另一个感慨的是,普通人也可以量入为出把日子过得舒舒服服有滋有味。同学讲话,咱学习不行,啥都不行,一辈子就住这儿啦,连手机都不会使。没有啊,你会砌墙,盖小楼,养鸽子,把屋子拾掇的干净利落,这些都是能耐。现代人教育孩子多是长大了要成这个家那个家的,就是没人告诉孩子,根据自己的情况做个普通人,自食其力踏踏实实过日子也挺好。一锅一灶一家人。我们这一代人,跟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不比大房子,不比挣多少吃多好,比的是夫妻和睦家庭温暖。我们这岁数了再不用出去刨食儿去了,可以安享晚年了。年轻人别听我这儿白话,该打拼还得打拼,离猫家还早着呐。在这里,我祝老同学老街坊及其家人,身体健康阖家欢乐事事顺利,每天都与快乐相伴!

写于2022年3月

以上照片来自作者及网络

     

鼓楼脚下生命的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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