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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郑庄公 运筹帷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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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州吁弑君之后,国内舆情汹汹,州吁为了立威,联合了五国联军共伐郑国。于是郑国的东门外集结了1300乘战车,郑国的形势万分危急。

        郑伯召集群臣商议,群臣莫衷一是。郑伯听着大家议论纷纷,看着所有人面色凝重,不过并没有人露出怯意,或表现出二心,心里十分满意。郑伯自己并不紧张,相反非常轻松,听着群臣们议论了一阵后,示意大家安静。

        郑伯道:“诸位的见解都不足以应对目前的形势。眼下的情况虽然看似危急,但敌军貌合而神离,并不难解。首先看卫国,州吁之所以集合五国军队来侵犯我国,是因为他犯了弑君的滔天罪行,强行篡位,完全没有得到百姓和官员的承认,所以他想立兵威来镇压。

        “再看一起出师的四个国家,鲁国是因为公子翚贪图贿赂,私自带兵出征,鲁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公子翚既然已经得到了贿赂,后面也不会再有更多的好处,他不过是带兵来应个景,不会出力。而且鲁侯连出师的事情都不知道,师出无名,军无战心,公子翚也经受不起损失,必然能不战就不战。故而,不必担忧鲁军。

        陈国和蔡国,这两国与我国从来没有矛盾,之所以领兵前来,是因为不想得罪卫国,但谁也不会做免费的打手,这两个国家也不会用力。

        只有宋国,宋公忌讳公子冯在我国居住,必欲杀之,是真正有战心的。现在只要让公子冯离开郑国,寡人考虑让他暂时住到长葛去,我国并不是宋公的目标,宋公肯定会带着军队追着公子冯离开。

        这样一来,五国之军,其实就只剩下了卫国一支军队需要认真对待。那卫国国内尚不安稳,州吁必然不可能长时间待在外面,他只是想得个取胜的名声而已。寡人考虑让子封带一小支人马,出东门单独挑战卫军,之后诈败回城。如此卫国得了战胜的头功,自然归心似箭。

        州吁如此大逆不道,寡人知道卫国中还有三朝元老、忠良大臣石碏在,必不可能坐视不理。寡人料定那卫国不久就会再次政变,州吁只是一个匹夫,得一时之势,怎么可能长久?

        诸位可静观变化。”

        郑伯这一番分析条理分明,百官们刹那间都有了主心骨,一个个眉头舒展。要说这些官员们,如公子吕、祭足、高渠弥、颍考叔等等上大夫们,无一不是才智卓越的,郑伯见大家一点即透,也深感欣慰。

        郑伯与百官们讨论具体的人员布置,大家深深地佩服郑伯的决策与果断,纷纷献计献策,按照统一的安排各自准备起来。

        (郑伯真可谓运筹帷幄之中,绝胜千里之外。什么叫运筹帷幄?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在帐篷中计算,运筹帷幄就是计算人心,人心计算得准,就能直击弱点,绝胜千里。

        郑伯的德行虽然算不得上品,才智却是真的无比卓越。郑伯领导的官员们,同样是才智卓越的多,德行完备的少,所以郑国虽强大,却有隐患。大家继续读故事,自然会明白。其实古今中外,大家想知道领导是什么样的人,看他手下的兵就明白了。

        再论到州吁,其实他此时的处境非常尴尬。这就是匹夫做事,顾前不顾后,想想当年郑伯处理段的叛逆,多么严谨周全,再看州吁,登基之日基本上就已经给自己判了死刑。

        先秦之时,普通百姓的价值观很端正,是非观很明确,敢作敢为的好汉非常多。所以,州吁弑君,国民不服,卫国国内只要有德高望重之人振臂一呼,百姓立即就会群起响应。这就是州吁要立兵威,又不能长时间离开卫国的原因。

        郑伯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深刻地知道州吁死期已近,没必要与他反复纠缠。他想立兵威,就给他个兵威。卫国一旦退兵,鲁、陈、蔡必然同时退兵。只有宋国是为了公子冯,大概率会真的跟郑国开战,把公子冯移走,这个威胁也就暂时移走了。解决了眼前的兵临城下,只剩宋国一支兵,再作处理。)

        郑伯派出大夫瑕叔盈,带领一支人马,护送公子冯暂时去长葛居住。之后,郑伯又派出使臣,私下去见宋公,告知对方:“公子冯逃到郑国,郑伯不忍害他性命,却也不敢收留他,如今已经让公子冯自去长葛安顿了,宋公如果要找公子冯,可以去长葛。”于是,宋公果然不理其它四国,仗着自己地位崇高,径自带着兵就往长葛去了。

        鲁、陈、蔡看见宋公不打招呼,就带着军队走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想这一场战役跟自己实在没什么关系,也没什么好处,看那郑国城墙坚固,防守严密,一看就是早有防备,郑军本就强悍,哪是好打的?都有了想要回军的意思。

        就在这时,郑国东边城门打开,出来一员将官,带着一小支车马,单独向卫国挑战。这位将官正是公子吕。鲁、陈、蔡国一看郑国独向卫国挑战,乐得自己不动,都登上壁垒,准备看看输赢,瞧个热闹。

        公子吕是个头脑多么清醒,行事多么果断的人!这种诈败小事,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做得毫无破绽。

        卫国这边,石厚见郑国只出来一小支车马,单独挑战本国,于是带着卫国的先锋大队出来迎战。双方交战,郑国军队虽奋力战斗,怎奈人数太少,双拳难敌四手,不久便向城门方向败走,城中走出一支队伍接应,公子吕亲自断后,车马退入城中,损失非常小,败得很体面。

        石厚见此战获胜,便传令军士鼓噪呐喊,以壮声威,然后鸣金收兵,当晚卫国犒劳全军,之后石厚便向州吁建议,班师回朝。

        州吁非常纳闷,道:“五国军队才刚到,还没正式开战,怎么就班师了?”

        可见这州吁得有多么糊涂!那石厚却没有这么傻,他深知卫国国内非常不安定,而且自家的父亲还在卫国都城里住着,州吁不在都城待着,发生叛乱也不过就在瞬息之间。石厚将这道理向州吁讲述明白,最后道:“郑军素以强悍著称,郑伯又是王朝卿士。如今我们已经得胜,足以立威了。国内不稳,必须尽速赶回。”

        州吁这才恍然大悟,即刻传令班师。此时宋军已经走了,另外三国都巴不得早点儿散伙,于是鲁公子翚和陈、蔡国君向州吁道贺之后,各自带兵回国。

        如此兴师动众,五国车马齐集在郑国东门外,郑伯略施小小手段,一场小小的战斗之后,五国车马全部退回,总共才只5天,真可谓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而蛇尾。

        然而,如果不是郑伯亲自坐镇,如果不是郑国早有准备,如果让五国领袖看出郑国虚弱,有机可乘,或者意见不一,令出多头,结果也绝对是致命的。

        州吁一路奏着凯歌回卫国去了,卫国能容忍州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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