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业入长安的同时，并州刺史刘琨发檄文给各州郡，约定十月会兵平阳，攻击汉国。刘琨平素奢侈阔绰，喜好声色。河南人徐润以音律得到刘琨的宠信。徐润骄纵，干预政事。护军令孤盛多次劝刘琨杀掉他，刘琨不听。徐润就在刘琨面前诬陷令孤盛，刘琨把令孤盛抓起来杀了。刘琨的母亲说：“你不能驾驭豪杰，恢复晋室，而专门除掉胜过自己的人，必定祸及于我。”
令狐盛的儿子令狐泥投奔汉国，把并州的虚实全部说出。汉主刘聪大喜，派河内王刘粲、中山王刘曜带兵攻打并州，以令狐泥为向导。刘琨听说，东出常山和中山收集军队，派部将郝洗、张乔带兵抵抗，并派使者向代公鲜卑人拓跋猗（yi）卢求救。郝洗、张乔兵败战死。汉军乘虚袭击晋阳，太原太守高乔、并州别驾郝聿（yu）献城投降。
八月，刘粲、刘曜进入晋阳，令狐泥杀刘琨父母。刘粲把尚书卢志等人押送平阳，刘聪任命卢志为太弟太师。
拓跋猗卢派儿子拓跋六修和侄子拓跋普修帅兵数万为前锋攻晋阳，自己亲帅兵二十万随后，刘琨收拾散兵数千人为向导。拓跋六修与中山王刘曜在汾水东岸交战，刘曜战败，坠于马下，身中七处创伤。讨虏将军傅虎把马让给刘曜，刘曜不接受，说：“你骑上去吧！我的伤重，就死在这里了。”傅虎哭泣说：“我蒙大王赏识提拔至此，常想以命报效，今天正是时候。汉国初立，天下可以没有傅虎，不能没有大王啊！”就扶刘曜上马，驱赶过汾水，自己返回战斗而死。刘曜逃回晋阳，与刘粲、刘丰挟持晋阳的百姓，越过蒙山回撤。十一月，拓跋猗卢追赶，战于蓝谷。大败汉军，擒获刘丰，斩刑延等三千多人，伏尸几百里。刘琨从营门步行拜謝，坚持请求继续进军。拓跋猗卢说：“我没有早点来，以至你的父母被害，心里确实感到惭愧。如今你的并州已经恢复，我远道而来，人马疲惫。刘聪也不是一下能消灭的。”赠送给刘琨马、牛、羊各一千多匹，车一百多辆而回。
十二月，安定卢水胡首领彭天护帅胡兵攻打贾疋。天护假装败退，贾疋追赶，夜里坠入山涧，被天护捉到杀死。闫鼎与京兆太守梁综争权，杀死梁综。雍州刺史麴允与索琳、梁肃合兵攻闫鼎。闫鼎出逃，被氐酋杀死，长安行台衰落。
建兴元年（公元313年）正月初一，汉主刘聪在光级殿大宴群臣，使怀帝司马炽身穿青衣依次斟酒。晋旧臣庾珉、王俊等不胜悲愤，嚎啕大哭。刘聪厌恶，有人报告庾珉等阴谋在平阳接应刘琨。二月，刘聪杀庾珉、王俊等晋朝旧臣十多人，怀帝也被害。
三月，刘聪立贵嫔刘娥为皇后，为她建凰仪殿。廷尉陈元达恳切进谏说：“上天生下百姓而树立君王，让他从事管理，并不是要用亿万百姓的生命满足一人的欲望。晋朝失德，大汉代之，苍生伸长脖子，希望能稍稍养息。所以先帝（刘渊）坐无双重垫子，后妃不穿锦缎衣服，御马不吃粮食，就是爱护人民的缘故。陛下即位以来，已建殿四十多所，加上数次兴兵，征役不息，饥馑、疾疫，死亡不断，还要营建宫殿，这哪里是为民父母的做法！如今，晋朝残余，西据关中，南占江东；李雄占有巴、蜀；王浚、刘琨窥视在肘腋；石勒、曹嶷贡献减少。陛下不以此为忧，还为中宫建殿，这难道是当前所急吗？从前汉文帝在太平盛世，还珍惜百金，停露台的劳役。陛下在这荒乱的年代，所占有的土地，不超过文帝的两个郡；面对的敌人，也不止是匈奴和南越。还这样奢侈，臣不得不冒死进言。”
刘聪大怒说：“朕身为天子，建一宫殿，你竟敢胡说八道，不杀鼠辈，朕殿建不成！”令左右：“拖出去斩了！连同妻儿在东市斩首，使群鼠同穴！”当时，刘聪在逍遥园李中堂。陈元达先是用铁链锁在腰上进入，就把铁链锁在堂下的树上，大呼说：“臣所说的，是为了国家，而陛下却杀臣。朱云说过：'臣能与龙逢、比干同遊，也满足了！’"左右拖他不动。
大司徒任顗、光祿大夫朱纪、范隆，骠骑大将军河间王刘易等叩头出血，说：“元达为先帝赏识器重，尽忠竭力，知无不言。因直谏而被斩，让后世如何评论！”刘聪沉默不语。
刘皇后听说，密令左右停刑，上疏说：“今宫室已经完备，无须再建，四海未统一，宜爱惜民力。廷尉之言，是社稷之福，陛下宜加封赏；反要杀他，让四海如何说陛下呢！陛下为妾营建宫殿而杀谏臣，使忠良闭口是因为妾；远近的怨恨是因为妾；公私的困窘是因为妾：社稷的危险还是因为妾。天下的罪过都集中在妾身上，妾怎么担当得起！妾观察古今败国丧家的，没不是从妇人开始，常常痛心疾首。不想今天亲身去做，使后世人看妾，也如妾看古人一样！妾实在无面目侍候陛下，宁愿赐死在此堂中，以阻止陛下犯错！”
刘聪看后，面色大变，扶起任顗等说：“朕这两年来，得了点风疾，喜怒过份，不能自制。元达是忠臣，朕沒有察觉。诸公能磕破头证明，尽到了辅弼的责任，朕内心惭愧，怎敢忘记。”令他们整理好衣寇就坐，带陈元达上来，把刘皇后的表章拿给他看，说：“外面有公这样的大臣辅助，宫内有刘后样的女人辅助，朕还愁什么！”赐仼顗等帛米各有差别，将逍遥园更名为纳贤园，李中堂更名为愧贤堂。刘聪对陈元达说：“您本当怕朕，现在是朕怕您了！”
夏，四月，怀帝的凶讯传到长安，皇太子司马业举行哀悼，即皇帝位，这就是孝愍皇帝，大赦，改年号为建兴。任命卫将军梁芬为司徒、雍州刺史麴（qu）允为尚书左仆射、录尚书事，京兆太守琳息为尚书右仆射、兼吏部、京兆尹。当时，长安城中，户口不足一百，公私有车四辆，百官无官服，印绶，只是用桑木刻印代替。后来又任命索琳为卫将军，兼太尉，管理军政大亊。
要知愍帝是否能恢复晋朝，请看下集《祖士稚闻鸡起舞》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