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分治》之九十二：侯景兵败占寿阳

十三日，慕容绍宗带领兵马一万，攻潼州刺史郭凤的营寨，箭如雨下。萧渊明酒醉得爬不起来，命令诸将去救，大家都不敢去。北兖州刺史胡贵孙对谯州刺史赵伯超说：“我们带兵来是干什么？今天遇到敌人为什么不战？”伯超不能回答。胡贵孙独自带领部下与东魏兵交战，斩首二百多级。伯超有兵数千人，不敢参战，对部下说：“敌人如此强盛，交战必定失败，不如保全军队，早点回去。”军士们都说：“好！”便逃走了。

当初，侯景告诫梁军说：“追击败军不能超过两里。”绍宗开战时，以为梁军灵活勇敢，担心自己的军队打不过，就交代手下将领说：“我假装败退，引诱吴儿追赶，你们攻击他的后背。”刚交战，东魏军确实败逃，但梁军没有听候景的话，乘胜深入追击。魏将照绍宗的话争相从梁军背后猛攻，梁军大败，萧渊明、胡贵孙、赵伯超等都被东魏俘虏，死亡、失踪士卒数万人。羊侃结阵慢慢退回。

梁武帝正在睡午觉，朱异进宫报告说：“寒山失利，贞阳侯被俘。”皇上大惊，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宦官张僧胤连忙扶住。皇上叹息说：“我难道要像晋朝一样吗！”

慕容绍宗攻打侯景，侯景带着辎重几千车，战马几千匹，士卒四万人，退守涡阳（今安徽省北部亳州市涡阳县）。绍宗兵马十万，旌旗盔甲闪光耀目，鸣号擂鼓长驱直进。侯景派人对他说：“您要送客呢，还是要一决雌雄？”绍亲说：“要与您决一胜负。”就顺风布好军阵。侯景关闭营垒，等风停后才出来。绍宗说：“侯景多诡计，喜欢从背后攻击。”就命令加强戒备。侯景令战士都披短甲，执短刀，冲入敌阵，低着头专砍人脚马足。东魏兵溃败，慕容绍宗跌下马来，仪同三司刘丰生被砍伤，显州刺史张遵业被侯景擒获。

绍宗、丰生逃到谯城（安徽亳州市谯城区），裨将斛律光、张恃显责怪他们。绍宗说：“我打的仗多了，从未见过像侯景这样难对付的人。你们去试试看！”斛律光等披甲将要出去，绍宗告诫他说：“不要渡过涡水（淮河支流涡河）。”二人列兵在涡水北岸，斛律光轻装骑马到岸边用箭射侯景。侯景站在对岸对解律光说：“你是为求取功勋而来，我是怕死而离去。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为什么要射我？你哪能懂得不能渡涡水南来的道理，是绍宗教你的吧！”斛律光无言以对。侯景派他的部下田迁射斛律光的马，箭穿马胸。斛律光换马躲到树后，田迁又射中了他的马。斛律光退入谯城，绍宗说：“今天如何？还责怪我！”斛律光是斛律金的儿子。

侯景和慕容绍宗相持了几个月，粮食吃完，司马世云也投降了慕容绍宗。

太清二年（公元548年）正月初七，慕容绍宗用铁骑兵五千夹击侯景。侯景诳骗他的部下说：“你们的家属都被高澄杀害了。”众人都相信了。绍宗从远处呼唤说：“你们的家属平安无事，如果回来，官职勋爵照旧。”并披发向北斗星发誓。侯景的士卒不愿南渡淮河，他的部将暴显等率部下投降绍宗。侯景的军队崩溃，争相抢渡涡水，河水都被阻断，不能流动。

侯景带着几名心腹从硖石（安徽淮南市西部）渡过淮河，收拾散卒，得到八百多人；向南过一座小城时，有人登上城墙骂道：“跛脚奴才！还想干什么？”侯景大怒，攻破小城，杀死骂他的人。侯景昼夜兼行，追兵不敢逼近。他派人去对绍宗说：“侯景如果被擒，将军您还有什么用处！”慕容绍宗就放过了他，不再追赶。

侯景兵败，不知该去哪里。当时，鄱阳王萧范新任南豫州刺史，还没有到任。马头（今安徽织远县马头城乡）戍主刘神茂，平素被监州事韦黯容不下，听说侯景来，故意来等候他。侯景问：“寿阳（今安徽淮南市寿春镇，南豫州治所）离此不远，城池坚固，我想去投靠，韦黯能接纳我吗？”神茂说：“韦黯虽然占据城池，但只是个监州，大王如果到近郊，他必定会出来迎接，乘机把他抓起来，事情就成功了。得了寿阳后，再慢慢启奏皇帝，朝廷对大王南归本来就很高兴，必定不会责备。”侯景拉住他的手说：“天教我啊！”神茂带兵马一百作为乡导。

二十日夜里，侯景来到寿阳城下。韦黯以为是盗贼来了，披甲登城。侯景派部下向城上通报说：“河南王战败来投，请快开城门！”韦黯说：“没有接到敕令，不敢听令。”侯景对刘神茂说：“事难办了。”神茂说：“韦黯懦弱缺少智谋，可以说服。”就派寿阳人徐思玉入城见韦黯说：“河南王是朝廷重视的人，您是知道的。今失利来投奔，怎么能不接纳？”韦黯说：“我接受命令，只知道守城；河南王自己失败，关我何事！”思玉说：“国家赋予您统兵防御，今天您不开门，若魏兵赶来，河南王被魏兵杀害，您又岂能独自生存！又有何面目见朝廷？”韦黯答应开城。思玉出城回报，侯景大喜，说：“救活我的，是先生您啊！”

二十一日，韦黯打开城门，接纳侯景。侯景分派他的将士把守四门，斥责韦黯，要杀他；继而拍掌大笑，设置酒宴畅饮。

二十二日，侯景派于子悦到建康报告失败情况，请求贬官革爵；梁武帝下优诏不准许。侯景请求补充物资给养，梁武帝都如数供给。二十三日，又任命他为南豫州牧，镇守寿阳。

光祿大夫萧介上表劝谏说：“臣私下听说侯景在涡水战败，单马逃归，陛下不追究他引起战祸，还敕令接纳他；不但未得魏国土地，反把南豫州给了他。臣听说恶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侯景用凶狠狡诈的手段，得到高欢的宠信，身居高位，专制一方。高欢抔土未干，他就反咬高氏。这样的反复小人，怎么可能做梁朝的纯臣呢？”梁武帝听不进去。

东魏赶走了侯景，要收复被西魏占据的土地。请看下集《王思政苦战颖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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