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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慧龙:常画速写  捕捉生活中的美好

受先父影响,我从小就对画画产生兴趣。老家紧靠集镇,有一处新华书店是我最爱去的地方。上世纪七十年代,常去买连环画看;一本小人书,有故事有看图,精炼概括,让我非常着迷。父亲也时不时买一些美术类技法书和小画册给我,有意引导。留存至今并一直带在身边的《黄胄速写》就是当年购买。速写的概念,从这时获得。

参军入伍来到塞外山城后,部队领导对我的爱好给予了大力支持。每天晚饭后可以到附近的青年宫学习美术,周六下午、星期天可以在七中国画班学习。一年的学习培训,让我有了扎实的美术基础知识。这段经历,印象最深的是王柱才、蔡汝材和崔明哲三位老师,他们造型能力强,笔墨功力深厚。王柱才老师早年就学于国立北平艺专,跟随齐白石学画六年,颇得真传;他课堂上画鸡、螃蟹、虾及墨竹、牡丹等信手拈来,笔精墨妙,令人叹服。蔡汝材老师工笔画画得精致,对我产生很大影响。崔明哲老师当时刚从浙江美术学院毕业,属于青年画家,但他写意人物画得极其洒脱,落笔成画。我的速写本上至今留存一幅他的速写,是当时课堂上我们画速写练习时崔老师拿过我的速写本示范时留下的;随手勾画,笔法洗练,灵活生动。

及至到了军艺求学时,班主任刘大为老师特别强调速写是锻炼画家敏锐的观察能力、熟练的艺术概括能力和准确造型能力的课目,也是画家收集积累创作素材的重要手段,一幅好的速写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他拿出自己画的连环画原稿《飞吧,敖洛》,就人物、动物的各种姿势、动态在画面中如何构图安排做讲解;对现场速写从观察到落笔,如何抓取对象瞬间最典型最生动的姿态、形象进行演示。他毫无保留地把整本整本的速写拿给我们临习,从中品读领略到大家的丰采,留下美好记忆。

暑假,我在老家一个假期画了几十幅国画人物速写写生。返校后拿给刘老师看,他非常高兴,当场在班上评点表扬后,又选出一些,拿到军艺在北大附中校室办的国画专修班上陈展。

毕业回部队,从原部所在市区来到塞外山中营区,周边就是丘壑、山村。可能是山区特有的景色引起了我画画的兴趣,感到特别新鲜。每到周末周日,我就拿上速写本、钢笔、铅笔和一个小收音机,上山或到村里边听收音机节目边画速写,感觉特别充实。

速写画得多了,积案盈箱的风景速写,成为接下来画国画山水的无尽素材;人物速写提高了动态掌控能力,并很快得到回报。

一年五一的前夕,突然接到市报美编电话,让当天到附近的下花园电厂画一组工人劳动的速写,第二天上午送报社。不到一天半的时间,还有半天要坐火车到市内,真正可画的时间就半天。火急火燎来到发电厂,随厂陪同人员到机炉电控室、电气主控室及工人露天劳动场地画了几处场景速写。赶到报社,美编正和总编对话,说约定好了,稿件一来就上版。这是我第一次稿件极速上版变铅印的经历,得益平时报纸刊用速写给美编留下的良好印象。

还有一次,拿了几幅速写与单位同事来到《解放军报》社美编室,忐忑不安地把速写稿递上。美编很认可,说军报已改彩印,最好再上色改成色彩稿效果更好。后来留下的稿件报纸几乎全用了,这让随行而来以行文见长的报道员很是感慨。

调到军机关后,开始军史类题材创作,一组反映65军当年在宁夏剿匪建政、拥政爱民的小故事《不要杀他》连环画,采用平时画速写的线描勾画,效果甚好。

从山区回到市区,单位工作繁多,外出写生画画明显少了很多,不过,习惯使然,随身带个小本或期刊杂志,兴致来了随手在上面画几笔或记录下随思随想,还是时常有的。特别是在部值班室值班,总喜欢把通讯员刚取回的报纸期刊页面速览一遍,看到好图或美文片段,会迅即抄录到自己带的速写本或期刊空白处。多年以后回看以前涂抹过的期刊,上面的画图或抄录下的只言片语,亲切有加,情景历历在目;相比平整干净的期刊,添了几多温存,成了当下与既往沟通的抓手,歪打正着也对文学插图有了一定的感知。以致后来应《战友报》《人民陆军》文艺副刊编辑之约,开始画插图时,可速览掌控原意,各式人等,尽情写来。特别是2019年春节前几天,报社连续数版的报告文学堆放到我的眼前,需要尽快画图。短暂的紧张忙碌后,插图得到版面编辑及总编大加赞赏。平时持续不懈修炼,获益匪浅。

还想客观说的是,身上带个小速写本,随时随地涂画几笔,这个习惯期间也丢弃了好多年。那是2000年以后手头有了数码相机,再加上后来的手机随手一拍的便利,懒惰作祟,不再随时随地提笔速写,丢掉了多年养成的好习惯,瞬间激情写画的灵动不再显现。这以后相当长时间感觉到了勾勒设色无所适从甚或不知所为,让我汗颜,切身体会出原始的烂笔头比现代数码相机更锻炼人,更管用。

唠叨这些,只是想表白,多画速写多写生,是画家熟悉表现现实生活最佳途径,速写本上的常画常新,会不露痕迹地显现在你的各种创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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