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虽说崩了,因着他沉病日久,礼部早有心理准备。如今虽薨得突然,身后事都是一应俱全的。
新皇登基,封凌仲约为太子,张络芬为太子妃。皇帝一生都耽于享乐,如今上位,面对着如此繁重的事务叫苦不迭。
幸而他有个能干的好儿子。在老皇帝跟前衣不解带的侍疾半月,不过回府略歇半日,便又没事人一样,带着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老皇帝殡天,众多礼节繁琐。一天跪下来,张络芬毕竟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便有些吃不消了。便提议将幼吟也赐个封号,分担些她的辛劳。
凌仲约一口便否决了:“蕊儿出身,颇受人非议。此时若出现在这里,会有人说让给皇添堵。况现在事情冗多,封起她来,颇为麻烦。”
却派人和皇帝议了,第二天火线上临时封了一批低级的嫔妃,令她们来与张络芬分担公务。
张络芬见状,虽心里又给幼吟添了把火,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兢兢业业按制礼拜。
如此纷乱闹腾了一个月,过了禫日,便除了丧服。回归正常。
幼吟这些日子,倒也极守规矩,虽搬了东宫,却不大外出乱走。只在东宫里和凡儿玩。
如今他已有六个月,正是能自己坐起玩的时候,幼吟姐妹二人带着自己的人,成日间和他玩乐。
这日,许久不见的凌仲约终于能迈进他们院里来,见幼吟正抱了凡儿在手上逗弄,合院其乐融融,笑道:“我在外头忙得脚不沾地,胡子都没空刮一刮,你们倒在这里喜乐无限。”
幼吟见他,胡子确实都老长了,一向精明能干的脸上也布满了憔色,笑道:“好了好了,竹韵,去灶下提桶热水来,伺候太子爷洗澡。”
香怜端上杯茶来,笑道:“一月不见,都还没能亲口贺喜太子爷。”
凌仲约笑着在堂上坐下,吃了口茶,便进了房,宽了衣。幼吟将凡儿交给香怜,亲自上来伏侍凌仲约洗澡。
突的一声惊呼,已被凌仲约拉入浴桶,揽入怀内。
香怜在外头听见,抿嘴一笑,将不知情里,正准备入内看看情况的竹韵拦下,反手仔细带上了门。
幼吟满面通红,羞笑着推他道:“外头有人呢。”
凌仲约笑道:“放着这么一个绝色尤物在身边,我却被迫吃素快两个月了,如此可还行?”
幼吟笑道:“位高权更重,怎么这人说话越发轻佻了。”
凌仲约笑吟吟的,一把扯开她轻薄的秋衫,攀上她的腰,并不更多说话。
柳腰
娇柔一捻出尘寰,端的丰标胜小蛮。学得时妆官洋细,不禁袅娜带围宽。
低舞月,紧垂环,几会云雨梦中攀。
事毕,幼吟笑嗔道:“这人这般猴急,把房间里都弄得跟发了水灾一般,到处湿嗒嗒的,晚上可怎么睡。”
凌仲约笑笑,刚想说话,就听外头剑舞扬声道:“太子,太子妃派人来请太子和,姨娘,过去一道吃晚饭。”
眉头皱了皱,正道拒绝,转念一想,凌仲约便道:“过会便去。”
这是一夫一妻一妾,先皇崩逝后,三人一同聚在一起吃饭。开了席,凌仲约便让幼吟坐下。幼吟告了罪,便侧身坐在凳子上。
张络芬奶娘席氏有些不忿,便瞅了个时机,腆着脸笑道:“虽说太子平易近人,倒也要看看场合。这如今已是在皇家里,正儿八经的东宫里。姨娘没位分,一起坐这儿,未免乱了身份。”
幼吟连忙站起。
张络芬笑道:“奶娘,不要这么说。我也希望能像从前在王府里,能和姨娘和睦的吃顿饭也是好了。”
凌仲约吃了口鸳鸯合欢饺,不以为意笑道:“奶娘也说得是。如今是在东宫了,行事不比以前。明日父皇便开始亲政。也该给蕊儿个名分。不然太子妃身边一个人都能教训她,让孤在众人前如何下得了台?”
这话极重,唬得张络芬连忙拉着奶娘跪下。凌仲约笑着把她拉起来,道:“太子妃这么行礼,岂不打了方才你奶娘的嘴,她才说我平易近人,如今便苛刻妻室起来。言官不参上我一本才罢。”
张络芬咬了咬牙,道:“正是呢。来人,把她拖出去,掌嘴二十!”
却一瞟幼吟,幼吟会意,连忙道:“这话怎么说的,好好儿怎么打起来了。如今太子妃肚子已有六月,别做这些事罢。”
凌仲约笑道:“蕊儿心善。可这些人仗着主子宽容,成日里只会成精作耗的,旁事不做,专会挑唆主子。这些犹可恕。如今竟也想越过你主子,教训起我来了!”
张络芬听了这话,只得喝道:“还等什么?我的话也不听了吗?拖下去,掌嘴二十!”
凌仲约喝道:“三十!你们气不忿,我偏抬举她!再有人在我面前说蕊儿身份,这便是下场!”
吓得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接下来吃饭便在静默中吃完了。
到了第二天,凌仲约便派人找了刑部侍郎严翩意,让他将幼吟认作干女儿。待吃过了认亲酒,便上书替幼吟求了一道封幼吟为侧妃的恩旨。
言官们自然不依了,说幼吟乃是犯官之后,教坊司出身的人,若作太子良娣都算越级了,如今封作太子侧妃,那些正统的老迂腐们自然不许。
奈何凌仲约看着温厚守礼,但却寸步不让。
正当众人在朝堂上争论的时候,却又扯出一件事。
那就是,皇帝虽说继了位,却迟迟没有立后。
他给出的理由是:“高氏重病,不适宜出席册后大典。”
册后大典可以不出席,但你可以先册封啊!所以这理由不成立。
但皇帝不管成不成立,他立后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不立高氏。
他想立谁呢?他想立殷淑妃为后。
但是全朝野上下的态度相当一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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