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姿回来后,面上有些喜色。说是凌仲约亲自派人和织造局说了,多给幼吟一些丝线和布料。以便她多做一些婴儿的小衣服物品什么的。
她神神秘秘的说:“织造局还给了一些专供皇上贴身用的衣料,说是皇上的意思。”
将凌仲约专用的布料给幼吟,这里头的意味便有些深长了。在场的众人,都一副“这狗粮撒的,真是让人齁甜啊”的神色,看着幼吟笑。
幼吟有些臊了,笑骂道:“手上都没事了?没事了就去御花园里拔草罢。”
说完,赏了殿内众人一些钱。
到了下午,负责照料凡儿的人跑来道:“严娘子,不好了。博山王有些发热起来了。李太医看了,说怕是发痘了。”
幼吟脑门上一轰,吓得手上的茶碗便跌在地上。颤声道:“好好儿,怎么得这种东西?李太医可瞧仔细了?”
李仁爱此刻也连忙赶来,也不敢离她太近,只远远站了道:“昭仪娘子,博山王确实发了痘。得早做准备,如今这阖宫都要封了。勿要传染给外人才是。”
他都如此说了,幼吟自然也只能信了。便连忙遣了人去禀报凌仲约。
登时整个仁明殿都忙乱起来。
这病凶险,凡儿当天起便开始发高烧。幼吟本想再去贴身照料,却被所有伏侍的人死死拦住:“娘子若还是之前的状态,奴婢们不敢阻拦。但如今娘子身上有了龙裔。若是龙裔有失,只怕仁明殿上下都是死路一条。求娘子大发善心,好歹看着我们的面上好好休养才是。”
乌丫丫跪了一地,幼吟无法。只得让李仁爱带着太医院的几位太医日夜守在凡儿身边。
但成年人的疑难杂症,李仁爱还算擅长,于小儿一道,他却有些一筹莫展。治了七八天,痘还不出齐,热也就一直没退。幼吟吓得在房中直哭。
凌仲约虽没在仁明殿,但也忧心忡忡。见太医院和李仁爱都没将凡儿治疗得起色。只得下诏,广求治痘良方。
圣旨一下,便有宰相王丹上前献方:“臣有几子,皆苦于痘。后生幼子又生痘,微臣重金悬赏救命良方。时有四川人言:峨眉山有神医能治,百不失一。微臣遣人接神医至京后,摩犬子顶曰:此子可救。即献一方,三服便愈。如今这神医依旧在京城里住着,悬壶济世。臣斗胆,请皇上准许此神医为博山王医。”
凌仲约见太医院的人禀报,道李仁爱和众太医只能用汤药吊着凡儿的命,却对他的高烧束手无策。此刻都已经是无可奈何的地步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便准了这奏。
那神医,却原来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尼。虽说约有七十出头的年纪,却依旧神采奕奕,面色红润光泽,看上去也只有五十出头而已。
进了仁明殿,只向幼吟行了礼,便向凡儿的房中去。幼吟不放心,便跟在了后头,却被死死拦在了门外。
那女尼也不谦虚,瞧了瞧凡儿的脸色,又探了探脉,也不和在场的众太医说什么,便到了桌前,挥笔开方。开完方,瞧着李仁爱似乎是这里的头儿,便将方子交给了他。
李仁爱拿着方子,仔细看了。上面开的是:人参(去芦,二钱),甘草(一钱)嫩黄芪(一钱) 上 剉一剂,生姜一片,水煎温服。
讶声道:“这是什么方?”
那老尼解释道:“此乃古籍上记载的:保元汤。博山王如今发痘已有七八日,浆不冲满,血附线红,气弱而危也。以保元汤,血亦有力。这方上,再加白术、茯苓助其收敛而结痂。”
李仁爱有些犹豫,但凡儿此刻的情态已然危急,再者瞧着这方似也对症,只得一咬牙,按这老尼所说的,让人按方抓了药,又加了白术茯苓,令人煎来。
这老尼治痘之方倒也奇妙。一服下去,凡儿身上的情况便加了重。痘浆包儿都涨得透明发亮。众太医见状却不忧反大喜,知道这药对症了。便加紧看顾着。
二服下去,凡儿身上气血冲满,血尽浆足,湿润不敛。仍以保元汤随症加减。
三服下去,果然效果出来了,脓浆尽褪,痘疹消退痂落。虽退了烧,但凡儿身上仍潮热唇红,口渴不食。这尼姑随即用使君子汤加陈皮,山楂,黄连煎饮。
到了晚间,凡儿身上症状悉皆消退,只是身上潮热依旧未解。这尼姑便煎了大连翘饮去黄芩主之。
到了第二日凌晨,凡儿身上的潮热果然渐渐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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