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吟这才松了口气,继而眼前一黑,昏倒了。
待到她醒来,意识刚清醒,第一件事就是惊惶的去摸自己的腹部。在旁边的青黛连忙一把按住她,道:“昭仪娘子,龙裔没事。没事。放心。”
幼吟这才松了口气,问道:“博山王如何了?”
青黛道:“李神仙正和那峨眉老尼,带着太医院诸人,守在博山王身边。据他们说,再有那么两三日,就可以解除封宫了。”
幼吟点点头,瞧着外头天色尚早,便起了身,更衣要去见凡儿。
李仁爱恰在此时候在门外求见,听到屋内有纷乱声,远远的扬声道:“虽说博山王已然脱险,这传染的毒性还是在的。便连老朽也不敢近身。只有两句话要转达,求娘娘体恤。”
幼吟听了,只得罢手,让青黛出去谨慎的听他附耳说了,李仁爱这才回去。
青黛进来,道:“李太医说博山王这几日便好。娘子稍再忍耐几日,便能让皇上下令解封了。另外,娘子如今怀着龙裔,谨慎起见,还是先不要见为好。若有什么想说的,着人去说便是了。”
她扫了一眼历姿,便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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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吟会意,便开言道:“凡儿这几日,想必吓坏了。我既过不去,历姿,将桌上这盘点心代我送过去。他平日里可爱吃了。另外,我手上这有一套新做好的他的中衣,也送过去给他替换罢。”
历姿便应了一喏,拿了点心衣服出去了。
青黛候着历姿出门些许时间,眼见得屋内都是自己人,便上前道:“娘子,李神仙说,他这几日和伺候博山王还活着的人细细查了,发现博山王穿的衣服上,有痘汁的痕迹。”
痘疫可是会传染,可是会死人的!凡儿有众太医倾力护持着,尚且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而伺候他的人,可是死了两个的!
幼吟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低声喝道:“查!若是天灾,我便认命了。可若是有人捣鬼,那任是谁,都不行!”
再过了十几日,李仁爱便派人和宫门口的守卫递话,道是痘疫的传染性已过,可以解除封宫了。
凌仲约听了这消息,几乎是第一时间第一个先冲了进来。幼吟率人在门口迎接他。
原本风流倜傥的凌仲约,这些日子几乎瘦了一圈。面上胡子也没刮,胡乱的蓬着。一见幼吟,立刻用力将她拥入怀中,一时间哽咽,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方才松开了她,上下打量。幼吟笑道:“承皇上派人尽心服侍。臣妾幸不辱使命,腹中龙裔倒也无妨。”
凌仲约叹道:“你我经历多场风波,早是过命的夫妻情分。以后切记,我只要你活着。其他的,并不重要。”
说完,淌下泪来。
众人一时寂然无言。
过了一会,凌仲约这才想起来去看凡儿。
凡儿已大好了。虽说依旧有些恹恹的,好歹精神头不错。只是脸上布满了黑紫色的痘印,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便是幼吟也是第一次见到凡儿。凡儿脸上的痘印触目惊心,但她也无计可施,只能紧紧搂着凡儿,母子二人抱头,肝肠寸断的哀哀哭着。
她一贯人前坚强,这次不顾仪态,当着众多人的面前哭泣,也是让凌仲约心下柔肠百结。想着这母子二人必有很多话要说,便自己退了出去。
先是论功行赏,将这次都被封在明仁殿里的上下人等都按职封了赏。尤其那个峨眉山老尼,法号净妄的,赏赐更是厚上一倍。
净妄却推辞不肯接受,道:“老尼已皈依佛门。救死扶伤本是应当。老尼救皇子,并不是希图这些身外之物的。若是受了,便是污了老尼多年的修行。皇上若有心,遣几个人来随老尼学这种痘之法,推广到天下,拯救那些因了痘疫而苦的苍生,便是对老尼最好的赏赐。”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大家都对她肃然起敬。身披佛衣却沾染红尘俗事的假出家人看多了,众人都以为自己习以为常了。没想到世间竟还真的有不恋栈金银名利,只心怀天下苍生的人。
当下凌仲约便令太医院辟了一处住所,拨了经费,遣了几个医女随这净妄老尼去学种痘之法。
净妄双手合十,唱声:“阿弥陀佛。”又道:“老尼还有一句话,想和李神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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