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得水》,讲的是1942年的事,发生在国统区。
混乱的时代,纷乱的思潮,诡乱的情节,凌乱的人性,让这部电影有了非凡的张力。
故事讲的是:几个坚持在穷乡僻壤办教育的知识分子,为了解决用水艰难的问题,让驴运水,并用驴来冒充教职人员“吕得水”领取薪水,在教育部的特派员突击检查中,忙中出乱,漏洞百出,最后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本来这是一部喜剧,可看着看着,不可逆转的生活就把它变成了一部悲剧。更可怕的是,戏演完了,观众仍然被巨大的恐惧和不安笼罩着,几乎透不过气来。——因为,它撕碎了人们对世界的美好幻想,原本以为留存的人性与良知,在私欲和强权下瞬间被碾压成了一地鸡毛。
老校长,一个有抱负、有办法、勤勉、温和、儒雅的长者,每当遇到困难时,总是号召大家把手握在一起“聚聚气儿”:团结、乐观、奋进!可是,当危机来临时,他还是半推半就地妥协了!团结了吗?牺牲了一曼的尊严;乐观了吗?对满目疮痍的社会绝望;奋进了吗?只希望女儿能逃离这个可怕的“场”。
裴魁山,是务实的、功利的。他曾冷静地面对现实,说:“不要用你们的道德来绑架我的利益”;他也曾对爱情充满了向往,希望过安稳平静的生活。但是,个人的利益总得不到维护,个人的情感又得不到满足,个人的诉求常得不到回应。困境导致绝望,绝望导致暴戾。谩骂一曼的那一场既是他怨气的火山爆发,又是他释放丑恶的起点。
恶,成了滚雪球,可怕的滚雪球!
铜匠,本是个单纯懵懂的愚人。当所谓的文明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唤醒他时,他所受到的冲击是强烈的,他毅然决然地与他的旧生活一刀两断,谁料“回不到过去”的他,竟然又遭受了所谓的新文明的无情嘲讽。于是,心中的神殿一旦倒塌,他未曾完全开化的心智反而崩了盘,其原始的生猛的破坏力如洪水猛兽一般不可抵挡!
周铁男表示不服!他比老校长有血性,他比裴魁山有正义感,他勇于抵抗铜匠的恶,结果忽然发现,恶,不仅仅是铜匠,还有特派员,还有特派员后面的很多很多。枪声响了!然后,周铁男弯曲了自己的膝盖!他绝望地说:“当你被人拿枪指着头的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人了。”
不是每个人都是牛虻!牛虻可以在刑场上微笑着说:“我已经准备好了。”枪响了,一颗子弹打偏了,擦破了牛虻的面颊,牛虻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鲜血,仍在微笑:“伙计们,打的太差了!再来一次!”
最让我难忘的是张一曼。
这是一个不怎么让人喜欢又不太惹人厌的角色。有些妖娆,有些放荡,有些另类。但她很直率,也开朗、随和、热情,荒凉偏僻的乡村小学有了她才有了些灵气。她不在意是否干出一番大事业,也无意于建立家庭受束缚,她就想做一个自食其力的普通教员,就想着活的自由点。
可惜的是,特立独行的一曼没能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惊诧于裴魁山的谩骂,她无法将慈祥的老校长和眼前这个拿起剪刀剪她秀发的帮凶联系在一起,她狠狠地、坚决地一下又一下自扇耳光,我想她不是做给铜匠看,她在做给这个丑恶的世界看:以前,我真的是眼瞎了。
后来,张一曼疯掉了,再后来,张一曼自杀,死掉了。
小山村的驴,也死掉了,这头牲口拉过很多的水,只做过善事,没做过恶事。
小学校的吕得水,死而复生了,这个恶人到底是不是牲口变的?
创作者让《驴得水》的结尾光明了起来:追求美好生活的佳佳,最终奔向了延安。
2018-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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