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参加两种活动,婚礼和葬礼。
土话把他们叫做红白喜事,小的时候很不明白这有什么喜的,鞭炮轰隆隆响个不停,人们忙出忙进的,脸上装裱出学生时代的“范文”般的姿态。
婚礼,红喜事,小的时候不喜欢,因为结婚那些人我谁都不认识,新郎新娘,伴郎伴娘,街坊四邻……一张张生面孔,见着人既不能太熟络,也不能太内向,千篇一律的菜品,千篇一律的礼节,可能最重要的是最后都不能找到一个不写作业的理由吧。长大以后不喜欢,因为心里永远长着那样的一棵柠檬树,永远年轻,永远积极向上,怀揣抱负的少年,学以致用,有朝一日用诚意打动意中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故事情节太美,现实太残酷,他们都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有爱。或者爱的是物的异化。再联想到有情人终成舍友这个乐极生悲的玩笑。
葬礼,白喜事。几乎没参加过。因为我的家族基因以长寿见长,祖辈平均下来都是八十六七。突然某天谁不在了,紧接着一人追着一人的去,昨日里老婆子还嫌弃着老头子闲不住一刻,几十岁的人了还……然后一夜之间世界寂静了。几十年的舍友(夫妻)突然没了,饭每顿都总多做了那么一些,等莫名意识过来,哇的一声哭出来的时候,已是一缕青烟,天人两别。当事人那里描绘得生动,孝子贤孙更令人唏嘘,有哭得撕心裂肺的,大概是子女分赃不匀,大打出手;有笑得春光灿烂的,大概是赌钱赢得了大把钞票……还有上帝视角的笔者,那些情绪杂陈在我心里,我既是旁观者,也是亲历人。
婚礼代表着生命的萌芽,葬礼意味着人生的凋零,请原谅我的缺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宜室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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