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时候一起张牙舞爪

photo by Nono. 赤麻鸭‍‍‍‍‍‍‍‍‍‍‍‍

春天，跟朋友一起在街头散步。杨树枝张牙舞爪，伸展着颀长无比的手臂，仿佛在向路人招手。是它，第一个接收到春天的讯息，或许还有别人，但数它最显眼。

BTW, 绿头鸭也接收到了春天的信号，跟友人们一起在水陆相接的地方疯狂觅食。也许，那是它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还有什么比午后的大快朵颐更让人幸福？诚然，是很羡慕的。作为一个把日常的每一天都过成假期的人，像绿头鸭，只要吃饱了，就什么都不用在乎了。最多，再计划一个迷你的出行，从河这头悠然漫步到河那头。

据说，绿头鸭也是可以低空飞行的，像所有身怀绝技的翠鸟，那几乎是一种无声的飞行，速度快且迅疾，你几乎感受不到飞翔的力量。它真的做到了，类似卡尔维诺所说，“轻得像鸟，而不是像羽毛”。精准、利落，悄无声息。

只是绿头鸭万没有想到，当它和同伴们正在把眼前的盘中餐化为卡路里时，在它旁边，人类正在谋划着如何把绿头鸭一口吃掉。是烧着吃，烤着吃，还是黄焖，抑或清蒸，只是，当人类还在纠结哪种吃法营养更丰富更有嚼劲时，绿头鸭已经先行一步，它变成了圆滚滚的一团，是一团绿头鸭没错了。

当我们面对各种拥有奇幻羽毛的鸟或者飞禽时，总要感慨自己的认知肤浅而狭隘。除了绿头鸭以外，我几乎辨认不出任何一种在水中常见的鸟，当然，除了翠鸟以及在课本中出现过的任何一种其他鸟类外，比如像鹅或者鸭，还是认得的。

植物也一样。春天到了，各种绚烂多彩的花也次第开放，但除了玉兰以及牡丹、月季、郁金香、玫瑰以外，我也几乎辨认不出。想象不到应该给那些可爱的花儿们一个怎样亲切的称谓，也许它们并不需要，但如果没有一个特定的名字，它们在我脑海中就是一团模糊的影像，和任何其他的花儿没有任何区别。

是我叫出的那个名字，赋予了花儿以明确的身份，也让它们在我的记忆里从此拥有了姓名。一种很神奇的体验，像见证一个新生儿长大一样，一个还没有被命名的新生儿就这么赤条条地来到世界，只等你轻轻唤出第一声属于他的名字，那一声，轻轻的，神谕一般。

只要你来到大自然的世界，你总会发现自己的无知。那一刻，你终于能卸下往日不可一世的包裹，以平视的眼光来看待这神奇的一切，包括绿头鸭。

photo by Nono

春天，是时候一起张牙舞爪。和路边的野草一起，和墙上不知名的藤蔓一起，和草丛里随处乱窜的小野猫一起，总之，和万物一起撒点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