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亲

今天长途跋涉，走走停停，在高速公路上奔波了七个多小时，只为回家祭奠逝世一周年的奶奶。去年，奶奶过世，受疫情影响，未能送老人家最后一程。这次一周年忌日，无论如何也得回去祭拜。

沿途风景，萧条荒芜，风雪夹杂，沙尘依然在高空中飘浮。路边偶有几片冬小麦，突兀地生长着，远处的荒山，朦朦胧胧，如梦如幻，走着走着，不知身处何方。

回想过往，思念至亲，往事历历在目。

那时候的房子还是土块堆砌而成，木制门窗，院内有几颗枣树，一棵沙枣树。养有几只鸡、两三头猪、十来只羊、两三头毛驴。因为缺水，所有的生命都是努力挣扎着生存下去。

发黄的窗户纸在风中一起一伏，天刚蒙蒙亮，公鸡啼叫，羊群咩咩，毛驴长鸣，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爷爷早早起来，备好吃喝的食物，开始日复一日的放羊生涯。在那荒无人烟，草木稀少的野地，抬头是那片天，低头是那块荒地，四周除了与羊群为伴，除了兜兜里的旱烟，别无他人，很难想象爷爷是怎么样打发那孤独寂寞的时光的。

奶奶会拿着扫帚，刷刷的打扫庭院，屋里屋外，忙个不停。枝头的麻雀们叽叽喳喳叫得很欢实，小孩们仍旧赖在暖暖的被窝里

张开双翅，迎面直扑而来，吓得我抱头鼠窜，胆战心惊。每每去奶奶家，都躲在奶奶身后，寻求庇护，生怕被公鸡叼去了耳朵。

奶奶的酸汤拉条子，至今想起，仍旧让人止不住口水直流。酸爽的汤汁，一条条长长的拉条面，那酸香味儿深深地渗入了骨髓。

那黑色大柜里，永远有我们意想不到的零食，都是奶奶的至亲，平日里来看望奶奶时，奶奶舍不得吃，锁在柜子里，等孙儿们来了，才会从贴身的内衣兜里摸出钥匙，打开柜子，拿出好吃的食物，欣慰地看着孙儿们狂风卷叶般吃完美食，而后一哄而散，各自玩耍。

在那不小的农家院里，孙儿们踩着鸡屎，闻着羊粪蛋的味道，在塘土院里玩得不亦乐乎。

……

快乐无忧的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却已是天人相隔。

日更者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