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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史》批注(3)| 天不灭辽天不兴金天上没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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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19 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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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批注从天辅四年三月开始。为了叙事的完整,《金史》原文个别段落略作整合,但比重很小。)


三月甲辰,上谓群臣曰:“辽人屡败,遣使求成,惟饰虚辞,以为缓师之计,当议进讨。其令咸州路统军司治军旅、修器械,具数以闻。”辛酉,诏咸州路都统司曰:“朕以辽国和议无成,将以四月二十五日进师。”令斜葛留兵一千镇守,阇母以余兵来会于浑河。辽习泥烈以国书来。

       北牖居曰:将革命进行到底。

四月乙未,上自将伐辽。以辽使习泥烈、宋使赵良嗣等从行。

       北牖居曰:邀请敌方使者观战,这是赤裸裸的炫耀武力。当然也是外交手段之一。只有气魄足够大的领袖或者心大的蠢货能想得出来,阿骨打显然是前者。

五月甲辰,次浑河西,使宗雄先趋上京,遣降者马乙持诏谕城中。壬子,至上京,诏官民曰:“辽主失道,上下同怨。朕兴兵以来,所过城邑负固不服者即攻拔之,降者抚恤之,汝等必闻之矣。今尔国和好之事,反覆见欺,朕不欲天下生灵久罹涂炭,遂决策进讨。比遣宗雄等相继招谕,尚不听从。今若攻之,则城破矣!重以吊伐之义,不欲残民,故开示明诏,谕以祸福,其审图之。”上京人恃御备储蓄为固守计。甲寅,亟命进攻。上谓习泥烈、赵良嗣等曰:“汝可观吾用兵,以卜去就。”上亲临城,督将士诸军鼓噪而进。自旦及巳,阇母以麾下先登,克其外城,留守挞不野以城降。赵良嗣等奉觞为寿,皆称万岁。是日,赦上京官民。诏谕辽副统余睹。壬戌,次沃黑河。宗干率群臣谏曰:“地远时暑,军马罢乏,若深入敌境,粮馈乏绝,恐有后艰。”上从之,乃班师,命分兵攻庆州。余睹袭阇母于辽河,完颜背答、乌塔等战却之,完颜特虎死焉。

       北牖居曰:提到浑河,今天的沈阳人定会感到亲切。驻扎在浑河西岸,此番会战当时从东京辽阳发兵。直扑辽朝首都上京临潢府,就是从辽阳市打到了赤峰市巴林左旗。攻城之前先派遣归降的人劝降守城的人,真是灵活调动各种资源发动全方位立体化的进攻。攻城也攻心,让敌人的物质与意识全面瓦解。走上坡路的军事家不恃勇蛮干,不盲目自负一意孤行,也不玩悲情诉苦我呀多么艰难,而是成事不避手段,过后再发官宣平息舆论或者构建新的逻辑体系提出新思想新论断。

七月癸卯,上至自伐辽。
九月,烛隈水部实里古达等杀孛堇酬斡、仆忽得以叛。
十月戊辰朔,日有食之。戊寅,命斡鲁分胡剌古、乌春之兵以讨实里古达。
十一月,东京留守司乞本京官民质子增数番代,上不许,曰:“诸质子已各受田庐,若复番代,则往来动摇,可并仍旧。”
十二月,宋复使马政来请西京之地。
五年春正月,斡鲁败实里古达于合挞剌山,诛首恶四人,余悉抚定。
二月,遣昱及宗雄分诸路猛安谋克之民万户屯泰州,以婆卢火统之,赐耕牛五十。
四月乙丑朔,宗翰请伐辽,诏诸路预戒军事。

       北牖居曰:《金史》记事言简意赅,一句话就是一件事。也能看出阿骨打治理军政事务有条不紊,当机立断,干脆利索。

闰月辛巳,国论胡鲁勃极烈撒改薨。

       北牖居曰:景祖乌古乃生了劾者,劾者生了撒改,撒改生了粘罕,粘罕就是完颜宗翰。据说撒改是完颜部的大萨满,是阿骨打的精神支柱之一,是足智多谋的军师。

丙申,千户胡离答坐擅署部人为蒲里衍,杖一百,罢之。庚子,诏谙版勃极烈吴乞买贰国政。以昊勃极烈斜也为忽鲁勃极烈,蒲家奴为昊勃极烈,宗翰为移赉勃极烈。命昊勃极烈昱为都统,移赉勃极烈宗翰副之,帅师而西。十二月辛丑,以忽鲁勃极烈杲为内外诸军都统,以昱、宗翰、宗干、宗望、宗盘等副之。

       北牖居曰:各种勃极烈。体制建设与时俱进。

甲辰,诏曰:“辽政不纲,人神共弃。今欲中外一统,故命汝率大军以行讨伐。尔其慎重兵事,择用善谋,赏罚必行,粮饷必继,勿扰降服,勿纵俘掠,见可而进,无淹师期。事有从权,毋须申禀。”

壬寅,都统杲遣使来奏捷,并献所获货宝。诏曰:“汝等提兵于外,克副所任,攻下城邑,抚安人民,朕甚嘉之。所言分遣将士招降山前诸部,计悉已抚定,续遣来报。山后若未可往,即营田牧马,俟及秋成,乃图大举。更当熟议,见可则行。如欲益兵,具数来上,不可恃一战之胜,辄有弛慢。新降附者当善抚存。宣谕将士,使知朕意。”

       北牖居曰:阿骨打思想放光芒。创业之初,女真军政集团在政治上不但没犯低级错误,而且代表了当时最先进的方向。他们的大脑与四肢同样发达。心眼儿和武艺都好使。

戊申,诏曰:“若克中京,所得礼乐仪仗图书文籍,并先次津发赴阙。”

       北牖居曰:这是《金史》里第二次记载阿骨打的文化需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军事基础已经具备,文化建设着手推进。

六年正月癸酉,都统杲克高、恩、回纥三城。乙亥,取中京,遂下泽州。

       北牖居曰:前方来电,中京已拿下。

二月庚寅朔,日有食之。己亥,宗翰等败辽奚王霞末于北安州,降。奚部西节度使讹里剌以本部降。

       北牖居曰:前方来电,契丹人的亲密战友奚族部落投降了,以契丹族为核心的辽朝统一战线已经瓦解。

五月,辽都统耶律余睹等诣咸州降。

六月癸巳,余睹与其将吏来见。

七月庚辰,诏咸州都统司曰:“自余睹来,灼见辽国事宜,已决议亲征,其治军以俟师期。”寻以连雨罢亲征。

宗翰驻北安,遣希尹等略地,获辽护卫耶律习泥烈,知辽主猎鸳鸯泺,以其子晋王贤而有人望,恶而杀之,众益离心。虽有西北、西南两路兵马,皆羸弱。遂遣耨碗温都等报都统杲进兵袭之。

       北牖居曰:“以其子晋王贤而有人望,恶而杀之,众益离心”这句话显然有故事,我们简单梳理如下——辽代亡国之君天祚帝的妃子萧瑟瑟头脑清醒,时常用诗歌劝谏夫君励精图治,注意是诗歌。萧瑟瑟就是辽朝末代吹哨人,因为忠言逆耳靠边站了。这个会写诗的吹哨人生的儿子就是被杀的颇有人望的晋王。这么优秀的一对母子一个被冷落,一个被杀,如此遭遇令人唏嘘。这个悲剧固然是天祚帝一手造成,背后推手是谁呢?就是我们曾经写过的智昏宰相萧奉先。在萧奉先的权力魔爪祸害下,一代才女萧瑟瑟陨落,一个英才晋王夭折,才女的妹夫晋王的姨夫耶律余睹叛辽投降了阿骨打的大金国。

三月,都统杲出青岭,宗翰出瓢岭,追辽主于鸳鸯泺。辽主奔西京。宗翰复追至白水泺,不及,获其货宝。己巳,至西京。壬申,西京降。希尹追辽主于乙室部,不及。乙亥,西京复叛。是月,辽秦晋国王耶律捏里即位于燕。四月辛卯,复取西京。

       北牖居曰:前方来电,西京已拿下。

壬辰,遣徒单吴甲、高庆裔如宋。戊戌,都统杲自西京趋白水泺,昊勃极烈昱袭毗室部于铁吕川,为敌所败。还会察剌兵,追至黄水北,大破之。耶律坦招徕西南诸部,西至夏,其招讨使耶律佛顶降。金肃、西平二郡汉军四千余人叛去,耶律坦等袭取之。阇母、娄室招降天德、云内、宁边、东胜等州,获阿疏而还。是时,山西城邑诸部虽降,人心未固,辽主保阴山,耶律捍里在燕京,都统杲遣宗望入奏,请上临军。

       北牖居曰:前方来电,阿疏已抓获。这个“破辽鬼”!作为阿骨打军事政治集团起兵反辽的借口,现在已经没用了,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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