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23年 3 月 26 日,是三毛 80 岁生日,这个我一想起便以“长黑卷发+波西米亚长裙”浪迹撒哈拉形象出镜的“游侠作家”,如果没有往生,就该是白发苍苍的老奶奶了。
海天依旧眷恋着沙,我却错过你的年华。
曾经,我循着文字追随你的足迹,试图复原你,触摸你,却只能看到一点朦胧轮廓。
你已尽可能如实描述自己,幼年、童年、少年、青年、中年,文字存储每一个阶段重大关键又鸡零狗碎的经历和记忆。
作为上世纪七十年代旅行文学先锋人物,你的足迹留印全球 54 个国家,踏遍万水千山,走遍海角天涯。
只要想象力够丰富,完全可以插上你的游记翅膀,跟随你行万里路。
即使没看过你书的人,也会耳濡目染齐豫那首脍炙人口的《橄榄球》。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只要人们哼起这段歌词,就在某种意义上与你产生关联。假如你有部分灵识附于这段文字上,那么,只要歌声不断,你便永生不死。
当然,你并不在乎被人铭记。你以自杀的决然告别人群,便已为生命画上永恒休止符。
穷追不舍的是我们,三十二年来,多少曾爱慕你说走就走的洒脱,渴望像你一样抵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讽刺的是,三十二年过去,并没有出现第二个三毛。
有人去的地方比你多,但文笔没跟上脚步。有的人文笔比你好,可脚步迈不出家门。
我们都知道生活不只有苟且,但实在缺乏无畏,勇敢探寻诗和远方。
不要说远方,套在身上的“孔乙己长衫”都鼓不起勇气脱下,明明知道再怎么卷也不会有好结果,却仍然一次又一次闭上眼睛学驴拉磨。
你其实从未怂恿我们上路,甚至推荐书都犹豫不决。你曾在一篇文里说,流浪之路,很苦很苦,但凡能走常道,就不要贸然上路。
看书容易刺激思想,思想一活跃,也很难安心过常规日子。不随主流,就可能独自面对幽暗小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孤独。
思想觉醒,是一条一旦踏上就很难回头的不归路,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越是体验到此路无上凄凉,越能看出三毛用幽默书写逆旅的慈悲。
她的温厚善良使她有意无意摒除实际生活中的清贫苦涩、无助挣扎,尽量展示旅途光亮有趣的一面。
按照现代运营逻辑,三毛的创作手法,多少夹杂吸引眼球的有意为之。
但这并不意味她文字全盘作秀,总体说来,是极具个人风格的非虚构旅行文学。
为了纪念三毛,翻开她的《万水千山走遍》,结果几页读完就进行不下去,换以前,只给读几页简直是种酷刑。
不清楚原因在哪儿,或许是近期鲁迅、戴锦华、上野千鹤子读太多之故。
现实抹杀浪漫,犹如冰雪覆盖薪火。
三毛也算不得沉浸浪漫幻想不接地气之人,她用双脚丈量世界,吞下的沙尘兴许都比我吃过的盐多。
但如果我只看其书,不走其路,不去亲身体验旅途上的风餐露宿、日月星辰,那么看再多遍,也只是为旅行空中楼阁凭添虚砖幻瓦而已。
虽然现在读不了三毛,但她在我心里刻下的印记,是座永远屹立不倒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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