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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花落花无缺 (十 四)

      大二的第二学期,老三决定向罗春梅表白了,时间选定了三八妇女节那天,至于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谁也不知道。老三的求爱方式很简单,没有刻意打扮一番,也没有玫瑰和情书。当天晚上,他约了罗春梅到操场上,不加半点润饰地跟她说了自己的埋藏了好几年的心事——说她迎风飘舞的长发和醉人的发香让他着迷,那时起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她,希望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不擅言辞的老三,老实巴交得仿佛爱上的是人家的头发而不是她的人。罗春梅对老三突如其来的表白显然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满脸的茫然,欲言又止。老三看出了罗春梅窘态,连忙说:“爱情是很严肃的事情,是需要认真考虑的,所以你不必现在就急着答复我,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说完就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三约了罗春梅好几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辞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在路上偶然遇上互相打个招呼以外,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罗春梅生日那一天,老三买了蛋糕送过去,下来接洽的舍友说她有事请假离校几天,老三只好把蛋糕原封不动地提了回来,成了我们第二天的早餐。谁都看得出来,罗春梅这是在以各种方式委婉地拒绝老三。然而,尽管罗春梅时时处处都在躲避着老三,老三却一如既往关心着她的一切,隔三差五的到女生宿舍楼去找她,每次都无功而返。旁人都把老三的痴情举动当作笑话,我和老大心里很不是滋味,劝他放弃,可老三郑重其事地说;“女孩子都害羞和矜持,她要是拒绝我,会亲口跟我说的,她不说,就说明没有拒绝,还在考虑中。” 

       英语四级考试的成绩出来了,全班有十一个人没通过,老三只有可怜的21分,名落孙山。英语四级不通过,是无法毕业的,我们都暗暗为老三捏把汗,也三番四次地提醒他要重视。

       又放暑假了,老三竟未征得罗春梅的同意下,径自跑到她的家里去,帮忙收割稻谷、落花生、插秧,让罗春梅不知如何是好,女儿同学的一片好意,父母自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用心款待。老三客气地说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子弟,让叔叔阿姨不必刻意张罗饭菜,粗茶淡饭就行。罗春梅并没有因此而改变对老三不辞令色的态度,我们都为老三这股傻劲和执着暗自心酸,只是不忍也无从劝阻。老三的理由很简单——爱一个人就应该疼爱她,理所应当要为她分担一切,包括粗重活儿。憨厚耿直的老三,他这么做仅仅是出于践行自己对一个人的爱,并没有想过以此来打动她而赢得芳心,更没有想过要以此来打动她的父母而曲线圆梦。大三的暑假,老三依然如此。

       大四开学不久,罗春梅患了阑尾炎,住院手术,老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寸步不离地守在罗春梅身边,鞍前马后,悉心照料,连衣服也代为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直到她康复出院。不知道是不是此举感动了罗春梅,反正她后来对老三几乎没有爽约了,但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与恋爱还是有很长的距离的。

       再后来,我们发现老三在疯狂地学英语和为考研备考,细问才知个中缘由,原来罗春梅说只要老三考上研究生就答应和他恋爱。我们听了禁不住怒火中烧,这不是天方夜谭故意作弄人吗?考研的英语需要六级,而老三的水平过四级都难于登天。本该劝他别白费功夫的,可细想,这是老三唯一的希望之火,又怎么忍心残忍地掐灭它呢?看着老三无时无刻都在背着单词,着实叫人心酸和感动,可怜的老三,为了近乎不可能的一线机会,竟如此的奋不顾身,义无反顾。大四的课程很轻松,大家都在享受着这人生中最逍遥自大的时光,包括当初雄心壮志要考北大研究生的老十,不是在宿舍里呼呼大睡,就是为杨佩莹作最后的努力,只有老三在争分夺秒的挑灯夜读,悬梁刺股。

   (长篇连载)

情  感  胡  同

让那些抹不去的记忆,藏在岁月的烟尘企及不到的地方,带着淡淡的忧伤,随着我们的足迹,遍绿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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