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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二三事:诗豪宅居“洛滨坊” 丁忧写下《陋室铭》

今河南省洛阳市王城大道与滨河南路交叉口东侧,为隋唐洛滨坊遗址。洛滨坊是隋唐洛阳城洛南里坊区最西北角的一个里坊,其北为洛河。大唐诗豪刘禹锡的宅园,就在洛滨坊,他在这里写下了《陋室铭》等一大批名篇佳作。

洛滨坊里有陋室

刘禹锡,字梦得,中唐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其七世祖刘亮,为北魏名臣,随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从此,这个家族儒学相传、世代为官,成为洛阳的名门望族。

大历七年(公元772年),刘禹锡生于洛滨坊。同年,白居易出生于新郑东郭庄园。刘禹锡在洛滨坊度过了青少年时期,于贞元九年(公元793年),与柳宗元同榜进士及第,同年登博学鸿词科。两年后再登吏部取士科,释褐为太子校书,贞元十三年(公元797年),刘禹锡丁忧回洛。

次年,白居易送母亲到洛阳毓材坊老宅,遂定居洛阳。白居易拜会刘禹锡,两人成为知音。贞元十六年 (公元800年) ,白居易考中进士,刘禹锡则到扬州,任淮南节度使幕府掌书记,此后舟车海内数十载。唐文宗开成元年(公元836年),刘禹锡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回到洛阳洛滨坊,六年后终老于此。

在洛滨坊,刘禹锡写下了很多名篇佳作,如《洛滨病卧,户部李侍郎见惠药物,谑以文星之句,斐然仰谢》《昼居池上亭独吟》《罢郡归洛阳闲居》等,当然最有名的是《陋室铭》。

关于刘禹锡的陋室今在何处,曾经众说纷纭。一说在和州(今安徽和县),一说在定州(今河北定县),一说在荥阳。“和州”之说,与文中“谈笑有鸿儒”“无案牍之劳形”不合。“定州”之说,更不足成立,因为刘禹锡一生并未到过定州。至于“荥阳”之说,则与文中“谈笑有鸿儒”不合。

1986年,洛阳籍学者、书法家陈春思主编《牡丹诗词书法选萃》一书,首先提出刘禹锡的牡丹诗和《陋室铭》都写于洛阳。1989年,洛阳学者王元明主编《刘禹锡诗文赏析集》一书,系统地论述了《陋室铭》作于开成元年(公元836年)之后,即其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之后;“陋室”不在定州、荥阳,更不在和州,而在洛阳。《职大学报》1997年03期发表洛阳学者高钧的论文《刘禹锡陋室铭作年及陋室所在地考辨》,在前两书的观点基础上,又增加新的证据,使“洛阳”之说,形成无法推翻的证据链。更确切地说,《陋室铭》作于洛滨坊,刘禹锡的“陋室”正是在这里。

鸿儒相别临都驿

所谓“陋室”者,实为作者对自己住室的谦称,与“衡茅”同义,即衡门茅屋,简陋的居室。刘禹锡在《刑部白侍郎谢病长告,改宾客分司,以诗赠别》诗中写道:“洛阳旧有衡茅在,亦拟抽身伴地仙。”又《秋晚病中乐天以诗见问力疾奉酬》诗云:“肯踏衡门草,唯应是友生。”

当时,东都洛阳可谓文人荟萃之地。刘禹锡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之后,与裴度、白居易、李珏等人过从甚密。开成二年(公元837年)三月三日,河南尹李珏邀请东都留守裴度、太子少傅白居易及太子宾客萧籍、李仍叔、刘禹锡等十五人,相聚于洛滨坊,然后祓禊洛滨,合宴舟中,可谓文坛盛事。裴度先赋一诗,然后每人各和一首。刘禹锡诗云:“洛下今修禊,群贤盛会稽。”这就是《陋室铭》说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陋室铭》开篇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里的山,指南山,即万安山,为上古祭天处,又传为嫦娥奔月处。刘禹锡诗中,多次吟咏过南山,如:“南山宿雨晴,春入凤凰城。”这里的水,指洛水、伊水,《拾遗记》等古书记载两水都有神龙出没。

在和刘禹锡交往的鸿儒中,与他关系最好的是白居易。其实刘禹锡在任太子宾客、分司东都之前几年,曾在洛阳工作过一年多。大和元年(公元827年)初,刘禹锡任东都尚书省主客郎中,经常和白居易纵情山水,诗酒唱和。白居易把这些诗辑录为《刘白唱和集》上、下两卷。

《刘白唱和集》中,最著名的诗篇是白居易的《临都驿答梦得六言二首》、刘禹锡的《答乐天临都驿见赠》,这是刘禹锡离开洛阳到长安任秘书监时,两人在洛阳西郊临都驿的临别赠诗。

白居易《临都驿答梦得六言二首》云:“扬子津头月下,临都驿里灯前。昨日老于前日,去年春似今年。谢守归为秘监,冯公老作郎官。前事不须问著,新诗且更吟看。”刘禹锡《答乐天临都驿见赠》云:“北固山边波浪,东都城里风尘。世事不同心事,新人何似故人。”

他们回忆了曾在北固山边、扬子津头的相会和在洛阳的交往,表达了深厚的友谊。白居易“谢守归为秘监,冯公老作郎官”,是祝贺刘禹锡与谢灵运一样,入朝任秘书监,感叹自己像西汉的冯唐一样老来难以得志。

一代名医刘禹锡

刘禹锡自幼体弱多病,经常延医服药,对医药颇有研究,30年持之以恒,遂成良医。

刘禹锡治病用药,讲求实效,不固守古法,提出“弭病于将然之先,而以攻治为后”的预防思想。他曾奉诏参加编撰本草和经方,著有《传信方》二卷。《传信方》收药方50余个,因每方皆有所据,故以传信为名。其内容涉及临床各科,兼载急救内容,用药具有简、便、廉之特色。

刘禹锡强调“一物足了病者”之单方、验方治病,重视群众防治疾病的经验,他的《传信方》大多来源于民间验方,或者是经过他亲身检验的常用良方。例如用芦荟治疗湿癣,是他从楚州卖药摊上学到的。《传信方》云:“予少年曾患癣,初在颈项间,后延上左耳,遂成湿疮浸淫。用斑蝥、狗胆、桃根诸药,徒令蛰,其疮转盛。偶于楚州,卖药人教用芦荟一两,炙甘草半两,研末,先以温浆水洗癣,拭净敷之,立干便瘥,真神奇也。”

《传信方》不仅在国内受到普遍重视,而且在国外广泛流传,如日本的《医心方》、朝鲜的《东医宝鉴》,都收录了《传信方》中许多行之有效的方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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