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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乡情丨南园纪事——猫把儿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家乡人一直叫作“猫把儿”的植物,原来就是藿香。

曾经在老屋西窗前,靠近菜园矮墙的外面,长着一丛有着特殊香味的植物,人们都叫她“猫把儿”。至于为什么叫这么怪怪的名字,又怎么和猫扯到了一起,我到现在也不得其中的道理。

我其实是不怎么喜欢的,倒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而是那特有的气味。有时没来由的对她漠视甚至是厌烦,但她却经常大摇大摆的出现在餐桌上,对,她是可以拿来吃的。尤其是奶奶,喜欢的不得了,说多吃一些可以清热解毒,在她老人家的眼里,好多东西都具有这种功效。吃法嘛,也简单的很,就是摘了新鲜的嫩叶,剁碎了拌上大酱,佐餐。

而我是不会动的,哪怕只有一筷头儿,任谁说也不行。在我的食物字典里,猫把儿,早已作为生僻字,丢弃在了角落蒙尘,当然了,和她作伴的还有芹菜,香菜等等。

可是,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人都是嬗变的,就像从老屋窗中飘出的云,时聚时散,捉摸不定。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有点喜欢上了她,就如我开始喜欢上了芹菜的爽脆,香菜的点缀。这在之前是难以想象的。

猫把儿还是那丛猫把儿,在她平静的目光中,我开始厌恶自己了。以前是多么的幼稚,就像在荒漠中置身水草丰美的绿洲,但却拼了命的出去找水。殊不知恬静就在身旁,而我,仿佛失去了知觉,竟没有感知那份美好。

在一个满是露珠的早上,我仿佛得到了召唤,不自觉的走到她的面前,原来,她开花了。在她的头顶上,缀着一串淡紫色的小花,就如一个小小的紫色王冠,尽管那不是睥睨一切的模样,我却卑微的低下了头,满地的窘态,她不说话,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她的样子早已在我欲言又止的时候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晨风浮动,摇晃的枝叶似在说着,你好啊,好久不见了。我微笑着点头,轻轻的,我怕稍一用力就触破这个五彩的泡泡。

在每年猫把儿长势旺盛的时候,奶奶总会挑一些圆润饱满的叶子,摘下来,晒干,备着冬天炖菜使用。这时脱了水的猫把儿叶光泽尽去,看起来皱皱的,然而,叶上的脉络倒是一道一道的,清晰可见,一如奶奶脸上的皱纹。

我也曾偷偷把两片叶子放在手心揉碎,然后淘气的用力一吹,屑叶飘飘洒洒的落下来,在我的手舞足蹈中,便都消失不见。老屋早就不在了,奶奶也已故去多年,而我,也再没有机会闻过那干猫把儿叶的淡淡的香气。


寻觅历史,重逢古迹,挖掘乡土,留存记忆。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用照片记录看过的风景,用文字书写走过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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