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杖汤
芍药甘草汤是酸甘化阴的典型方子,它有养血柔筋,缓急解痉的效果。
《朱氏集验方》把芍药甘草汤叫去杖汤,就是用完这张方子后,腿不疼了,不再需要用拐杖。作者觉得这本书的观点有点太夸张了。
有一年作者到外地,帮助治疗一个老人的长期腿疼。
病人拄着拐杖,自臀部以下的肌肉,一旦受凉和用力就会痉挛。多年以来,他尝试过多种药方,做过按摩和针灸,都没有什么效果。
作者考虑病情严重,而且多方治疗无果,只能尝试以芍药甘草汤来缓解肌肉痉挛。综合考虑了痉挛发生在下肢、严重的程度、受凉加重病情,以及胸闷等情况,作者开了一个方子,没有用霸道的药,但也不确定是否有效。作者劝病人吃吃看,如果觉得舒服的话,就多吃几付。如果吃上几付之后没有缓解,就另找其他医生治。
病人吃了60付药后,腿不再疼,已经可以挑水了,拐杖自然也扔掉不用了。
得知他痊愈后,所有腿疼的人都找他抄这个方子,但有效的不多。因为这个方子只是治疗经脉拘挛的疼痛,对其他病因,如风湿或者类风湿,就没有用了。
通过这个病人的经历,作者才感觉到,《朱氏集验方》把它叫做"去杖汤"是有临床依据的。
清酒
177条,"伤寒,脉结代,心动悸,炙甘草汤主之。"
炙甘草汤这张方子在煮药的过程中,用到了清酒。"上九味,以清酒七升",就是用了1400毫升清酒。
在《周礼·天官·酒正》这篇文章里,记载了当时用米加上酒曲酿造的三种酒。它们的区别在于酿造以后,存放时间的长短不同。
第一种叫事酒。
它是随酿随吃,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醪糟。酿上一天两天后,拿来给吹喇叭的、抬轿子的、抬棺材的这些办事的人喝,所以把它叫做事酒。
第二种酒叫白酒。
白酒是冬天酿好了,放到罎子里,密封起来,继续发酵,到春天才酿成。
由于更加清醇,不像醪糟酒那样混浊,透明度高了一些,所以把它叫做白酒,用来招待宾客。
第三种酒叫清酒。
如果在冬天酿好了酒,放到坛子里密封起来保存,继续去醇化,到夏天拿出来,这种酒就叫做清酒。
这种酒多存放了一个季节,更加清醇,在汉代用于祭祀天地和祖先。由于酒精度较高,作者估计有10度左右,除了饮用,还可以用来煮药。
用大量的清酒来煮药,实际上是通过乙醇来提取药物中有效成分。当然,这种米酒不是今天的蒸馏酒、二锅头这类的白酒,加上煮沸中的挥发,并不会使吃了药方的病人烂醉如泥。
清酒在炙甘草汤这个方子里,有两个作用。
一个是养血通经,或者说养血通脉。
南方产妇在调养的过程中,习惯吃用米酒加热的鸡蛋。它有养血、化瘀、通经的效果,促进恶露的外排,及时的补养气血。
另外一个作用是行药滞。
这张方子地黄用了多,又有阿胶、麦冬、麻子仁,容易腻膈伤胃。用清酒来煮药,可以行药滞,不至于使胃脘呆滞,食欲不振。
进三退一与退三进一
作者的父亲是一个中医大夫,他以烧山火的手法治疗病人的胃疼。
具体做法是,把针扎到足三里穴的皮下以后,进三,一、二、三,退一,然后再进三退一。如此反复操作,病人就感觉有一股热流慢慢的从腿升到胃里。
相对的,他还会用透天凉的手法让病人清凉泄火。
和烧山火相反,透天凉是退三进一,即先把针扎到深肌层,提一、提二、提三,然后再迅速按压下去。
当人害臊的时候,面部的毛细血管扩张,我们会觉得脸红发热。
当人特别紧张的时候,心律加速,唾液分泌减少,周围血管收缩,手脚自然发凉。
进三退一和退三进一的操作可以引发血管扩张或者收缩,从而影响血液循环和代谢,最终产热的多少就会带来感受的热或者凉。
毛细血管轻度的扩张和收缩,产生的热量变化微乎其微。在一般情况下,迟钝的人就难以感觉,只有约3%的人可以明显感觉到这种冷热的效果。
侯灿教授认为影响血管的原因在于,进三退一是以按压为主,而退三进一是以提拉为主。
这个解释使作者豁然开朗,并与虚证喜按联系起来。
虚证大凡是毛细血管收缩的、血液循环差的、代谢减低的、产热降低的。
病人经过按压,可以促进毛细血管的扩张、改善血液循环,提高代谢,缓解虚寒证。
而有些胃疼的病人属于热证,他们的舌头是红绛的,胃粘膜一般就是红的,表明毛细血管在扩张充血。犯这种热证的胃痛,病人总是揪着皮肤,因为提拉以后就可以使毛细血管收缩,可以减轻胃中的灼热。
当我们在临床上观察一个的病人时,喜按压疼痛部位的一定是虚寒证,喜揪的就一定是实热证。这种判断依据与烧山火、透天凉都是相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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