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拉开窗帘。
落地窗外,凛冽的寒风中,已经是纷纷扬扬的世界。忽然泪湿眼眸,只因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想起昨夜的梦,身在异乡的我心里也怯生生地飘起了雪。
昨夜,梦回故乡,大舅依然健在,依然在忙年,准备着大年三十的团圆饭。然而,我一如既往地睡到自然醒,走进屋后的院子里刷牙时,只见悬在半空中的铁丝上挂满了腊鱼、腊肉、腊鸡和腊肠。大舅用砖码的土灶上坐着一个很大的蒸笼,里面飘出阵阵饭菜香。表弟还和儿时一样黏着我,想我快点洗漱完好和他一起玩……
静倚轩窗,泪光莹莹。窗外,未若柳絮因风起,牵引着我回到了三十五年前的那个除夕日。
那日,也似今日这般寒风凛冽,玉屑天撒。一大早,大舅便骑着他的电驴子来母亲家接我了。
在去往外婆家的路上,寒风随着车速穿透人的衣襟,刺骨的冰。但是置身于朦胧的雪色中的那一霎那,我感觉本没有生命的雪花活了,天地是她的舞台,洁白是她的衣衫,飘扬是她的舞姿,她是为团圆而来,她是团圆的见证者。
到了外婆家,我和大舅已经成了两个雪人。外婆连忙倒热水给我们烫手,可爱又帅气的表弟扑向我亲昵地叫着“姐姐”。桌子上炖锅里的胡萝卜炖土鸡肉咕噜咕噜作响,香气四溢,表弟奶声奶气地说:“姐姐,等一下我吃胡萝卜,你吃鸡肉哦!”每每想起,都令人感叹表弟儿时颇有孔融让梨之风范呢!
窗外,一棵高大的杨树头顶早已没了茂密的树叶,枝桠干干净净的,无声的风掠过,树枝发出“呜呜”声回应着。雪,千百次的纷飞,我想,一定是团圆的执念支撑着它周而复始,想要洗涤过往的尘埃,还来年一片朗朗的晶莹。
树叶呢?难道它已深埋在雪里了吗?好吧!近年心更怯,不敢提团圆,让我也将旧事深埋在雪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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