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帝之妻滕濆氏“女娽”
与“鹳象虎图”彩陶釜
汝州高万须
2015年，河南省汝州市阎村遗址出土一批6000年前夹砂红陶缸、粗砂红陶釜、夹砂红陶尖底瓶等。其中有一件粗砂红陶釜，因其外壁绘制有“觅食鹳鸟图”、“行进双象图”和“下山虎图”，高万须将其命名为“鹳象虎图”彩陶釜。这个彩陶釜是新石器时期（6000年前）的二次葬棺。根据彩陶釜形体大小、形制风格（女性体态）及其三幅图所表达的意境，高万须判断彩陶缸内殓葬着当时汝州地区一位女性首领的骨骸。这个首领就是颛顼大帝的妻子滕濆氏女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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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部历史典籍都记载有这位声名显赫的女性。先秦著作《世本·帝系》:“颛顼娶于滕氏，滕氏奔之子谓之女禄，产老童。”《世本·帝系》又曰：“颛顼娶于胜濆氏之子，谓女禄，是生老童。”先秦著作《帝系》:“颛顼娶于腾隍氏女而生老僮,是为楚先。”西汉戴德《大戴礼记》:“滕奔氏之女,谓之女娽,是生老童。”三国张揖《埤苍》:“娽，颛顼妃名。”西晋皇甫谧《帝王世纪》：颛顼“纳胜坟氏女娽，生老童。” 南宋罗泌《路史·后纪》:“颛顼娶滕奔氏之女曰娽。”滕濆氏,也有写为塍濆氏、胜坟氏、滕奔氏、腾隍氏、腾奔氏，等。而女娽有写为女禄、女绿、女鹿，等。“娽”是颛顼帝妻子（有称帝妃）滕濆氏的专用字，大约十多部古籍都有记录和解释。
滕濆氏是非常古老的姓氏。明代凌迪知《万姓统谱》载，黄帝有二十五个儿子，为四母所生，黄帝分封他们十四个姓氏，分化成十二个胞族，分别姓姬、姞、酉、祁、己、滕、箴、荀、妊(任)、僖、嬽、依。“滕”字在上古为“塍”。秦丞相李斯《苍颉篇》：“塍chéng，畔也。”东汉许慎《说文解字》：“塍，稻中畦也。”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稻田中畦埓（liè ）也。塍，必言稻中者；禾黍，不必为此。”西汉《尔雅》：“河有澭；济有濋；江有沱；汉有潜；汝有濆，亦汝之别名。”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濆水，亦谓大濦水。”《水经注》又曰：“汝水经奇雒城（今河南省漯河市）西北，濆水出焉。”唐代李泰《括地志》：“汝水至豫州郾城县，名濆水。”《辞海》：“濆pēn，涌也。”《汉典》：“濆fén，古水名，汝水岔流。即今河南省境的沙河。”我们看出，“滕、塍”原义是稻田中的畦埂。“濆”用作动词，义为水波涌起，喷涌漫衍；用作名词，指古汝河的一段河流，即今平顶山市（叶县）至郾城县的沙河（古称“濆水、濦水”）。汝水和滍水（现称沙河）在此合二为一，水流巨大，汹涌澎湃。滕、濆二字由此物象生发，故有滕濆氏。古籍有写为“滕坟”的，原因在于其下讹解：南宋著名学者王应麟将“汝坟”解为“汝濆”，“濆与坟略同。成然成者濆，人为之者坟。”
当时，“鸟”部落联盟即九黎的首领是黄帝长子玄嚣（史称少昊、少皓、少皞或少灏）。“鸟”部落联盟与“豫（象）”部落联盟（昌意部落）关系十分密切，互通来往，兄弟情义。颛顼十岁时，来到其伯父玄嚣的少昊国协助治理九黎族，颇受玄嚣的赏识。因辅佐少昊有功,玄嚣封颛顼于高阳,始称高阳氏。古籍多有记载。《帝王世纪》：颛顼“生十年而佐少昊，十二而冠，二十登帝位。”《山海经·大荒东经》:“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昊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少昊在这里培养小皇帝颛顼，后来把所用的琴瑟也丢在这里了）。”《竹书纪年》：“帝颛顼高阳氏，生十年而佐少昊氏，二十而登帝位。”这个“高阳”，就是当今襄城县的高阳山一带，滕濆氏族世居生活的地方。其位于濆水之阳的山岭高地，因以为名，同时颛顼常去游玩的小山也始得其名“高阳山”。至今，襄城县紫云镇不仅有高阳山及山上两座古城寨，附近还有高阳古城、高阳华里、“黄帝问道牧马童子”和“皇帝首山采铜”等遗址。北魏太和十一年（487年），这里的首山、高阳山以南至滍水的区域曾设置高阳县，其为6000年前少昊封颛顼于此地的传承。当今山东省有滕州，有滕姓。滕州应是滕濆氏后裔后迁之地。
楚国公认祝融为其先祖。颛顼之孙、卷章之子重黎在帝喾时期任火正祝融，后世北方人称为灶神、火神，居地在今新密、新郑，世称“祝融之墟”；重黎之弟吴回后来又任火正祝融（南方人的灶神、火神）。楚国人所尊奉的祝融就是重黎和吴回。《史记·楚世家》说:“高阳(帝颛顼)生称，称生卷章(老童)，卷章生重黎。”《世本》说:“老童(即卷章)生重黎及吴回。”
颛顼之孙“重黎”以重部族和黎部族而获名，以感恩二族长期对颛顼帝的支持和帮助。“重”是少昊之子，其部族就在滍水（今鲁山、叶县一带）；“黎”原为蚩尤的“九黎”之一，是颛顼妻子女禄的娘家部族（即滕濆氏族，今襄城县南）。两个部族都曾在少昊玄嚣治下。黄帝晚年，颛顼登帝之前，北部的共工氏作乱，少昊命重、黎二族协助颛顼将共工氏赶出中原。周代《文子》：“共工为水害，故颛顼诛之。”
黄帝病逝前夕，二十岁的颛顼带着妻子女娽和双胞胎儿子从滍水（平顶山）少昊国回到若水（汝州）鄀国。黄帝召集大臣、两个儿子（玄嚣和昌意）以及四妃（西陵氏嫘祖、方雷氏女节、彤鱼氏和嫫母）商议身后帝位事宜，众人一致举荐颛顼为帝。埋殡皇帝之后，第二年春天，在母亲蜀山氏昌仆（古迹有记涂山氏、浊山氏、涿山氏、淖山氏、独山氏或屠山氏）带领下，颛顼携妻带子到百里之外的蜀山氏故里三涂山空桑涧（穷桑涧、穹桑涧，今河南嵩县）举行了加冕登基大礼。在母族居地举行登基典礼是古老的传统。《吕氏春秋》载：“帝颛顼生自若水,宕处空桑,乃登为帝。”《帝王世纪》载：“颛顼，黄帝之孙，昌意之子，姬姓也。母曰景仆，蜀山氏女，为昌意正妃，谓之女枢。”
颛顼帝是个胸怀鸿鹄之志的帝王。他要绝地天通，明德、治国、平天下。颛顼帝二年，他告诉女娽说他要去很远的地方并嘱咐她好好在家乡守候。女娽对颛顼随心从意，尽管此番远行她不能“随从”了。
颛顼帝约十年，入住帝丘（今濮阳市）颛顼城之后，颛顼回到鄀国省亲。黄帝的四妃都已陆续故去，昌意夫妇也垂垂老矣。此时鄀国内外事务都有女娽全权管理。颛顼突然告知女娽一个震撼的消息：众臣已经决定在涿鹿建设一座“昌意城”，安置鄀国家人，享受太平。此话一出，女娽内心疑惑起来：如果那样，岂不是祖宗在此奠定的基业就要前功尽弃吗？百余年来，在祖父祖母的努力下，鄀国农桑、畜牧、手工业制造及其天文历法都有长足发展，成为天下瞩目的中心，上天风调雨顺，百姓饥馑无虞，普享太平福祉，何以突然迁移？最后女娽表达自己的态度说，谁愿意迁移谁就去，滕濆氏女娽不愿随从。
颛顼帝约十四年，涿鹿“昌意城”（今濮阳市南乐县境内）竣工，宫廷派人到鄀国接姬姓家人迁居。此时昌意正卧病在床，妻子昌朴（女枢）日夜药膳伺候，寸步不离。其实，能够迁走的只有皱屠氏一家主仆十多口人。黄帝的妃嫔后人也不愿迁移。真正后来居住在濮阳“昌意城”的是皱屠氏一家，昌意根本没有见过儿子为他营建的别宫昌意城。两年后，昌意寿终正寝，享年六十岁，死后寄葬于黄帝灵棺墓旁边，又五年其骨骸捡葬于“扶桑日月图”彩陶缸，墓于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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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格这一趟又生出历史上一项重大事件。他看到汝水川地山水俱荣，土质肥沃，气候温和，丝织先进，各业兴旺，它邦绝非可比，真乃天府之国。回到涿鹿帝丘（今濮阳市）后，允格多次向颛顼帝提起沇yǎn水（济水别称，在今河南省孟州市南庄镇一带）泛滥，允人遭灾之事。颛顼帝答应将此允族人迁至他的老家汝水鄀国。《水经注》:水出“王屋山为沇水，东至温县西北为济水”。《禹贡》载:“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世本》：“若水，允姓国。”《姓纂》载：“允格封于诺（同鄀），有子诺姓，舜投之幽州，是为阴戎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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颛顼帝大刀阔斧治理社会，经过官吏制度改革，历法革新、整理巫教、修订婚姻制度、制定刑律法典、鼓励农业生产、平定作乱部族，划定九州分界，社会经济迅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统治地域不断扩大，天下三大集团（东夷、中原和西戎）大局稳定，呈现有史以来前所未有的太平局面，尤其少昊国与鄀国关系十分融洽，往来非常频繁，人民安居乐业，成为社会稳定的中坚力量。在女娽领导下，鄀国政治清明，出现原始村落，已有畜禽驯养，农耕技术和农具先进、桑蚕丝织技术独领潮头，举国一派欣欣向荣，成为颛顼帝时期文明部落典范，举世向往的天下乐土。女娽的三个儿子都已奔赴各地立国建族，孙辈都已成才，或为族长或为首领，遍布天下角落。在天下人民的心目中，女娽就是圣母和神衹，无不崇拜之至。
颛顼帝约六十五年，滕濆氏女娽无疾而终，驾鹤升天，享年九十岁。一世“随从”颛顼帝，一旦离世天下惊。女娽尸身停放宫室数个月，子孙后辈、乡民族属、朝臣宦绅，络绎祭拜，三百里阡陌如穿梭。其后，尸体寄葬一处高地上，五年后举行了捡骨葬礼。
颛顼帝约七十年，风和日丽的春天，耄耋高龄的颛顼帝乘坐帝辇一路颠簸千余里赶回汝水鄀城为亡妻举行葬礼。随辇而来的是一位青年画师，他身负颛顼帝的重托，直到踏上鄀国地界，他才轻松下来。“九黎水田隹啄虫，中原沃野豫游行，西戎山崖虎飞腾，毋即毋离寰宇清。”这就是那位青年画师在女娽葬棺外壁上绘画的主题——天下“一统三分”。颛顼帝给画师的命题是：繁文简书，千秋不俗；不绘颛顼，不画女娽。
“鹳象虎图”是吟咏颛顼帝的千古绝唱，是赞颂女娽妣的锦绣华章！唯滕濆氏女女娽配享。
（笔者说明：由于历史久远，古籍记载简略，故该文存在些许推断。如有方家遇新见，知会笔者莫吝言。本人躬身礼上先，时刻诚待汝水边。）
（高万须 2020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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