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炽医案（五）

八、育阴疏肝、软坚行水法治愈积证一例

李某，男，43 岁。

初诊∶1978年10月 24 日。

主诉及病史∶2 年前发现肝大，右胁下有积块，疼痛难忍，自觉有下坠感，腰部两侧疼痛。曾到北京某医院检查，诊断为多囊肝、多囊肾。曾经中西医治疗，未见效果。

诊查∶除上述症状外，并有少寐多梦，肠间水声辘辘，少腹胀痛，小便发黄，眼睛干涩，头目发胀等症。诊得舌质红，苔薄黄，脉弦细。

辨证∶此为阴虚肝郁，水血互结，肝肾受累之证。

治法∶治宜育阴疏肝、软坚行水。

处方∶玄参10g 牡蛎 12g 菟丝子12g 桑寄生 15g 山药 15g 刺蒺藜 12g 丹皮 10g 金铃炭12g 土鳖虫 8g 茯苓 12g 泽泻 10g 苡仁12g黄柏 10g

二诊;10 月 27 日。服上方药 3 剂后，胁痛肠鸣均减，小便已不太黄。此肝气稍疏，郁热亦减。上方中去黄柏，加入白芍 12g，瓦楞子12g，以加重养阴软坚之力。嘱其服药4 剂。

三诊;11 月 1 日。小便次数及每次排尿量均增多，肠内水声随即消失，腰胁疼痛再减，但自感乏力，两尺脉均弱。此滋阴通利、有损阳气之象。原方意中宜从阴阳平补。上方去玄参、苡仁，加入巴戟天 12g，补骨脂 10g。嘱服药 4 剂。

四诊;11 月 8 日。上方药续服7剂，诸症均有减轻，小便渐趋正常，自觉头目发胀，少腹胀痛较为突出，且近来痰液较多。宜加重育阴软坚、行气驱痰之品。上方中加入莱菔子 12g，鳖甲12g。嘱其服药 4 剂。

五诊∶11 月 14 日。服上方药 5 剂后，小腹胀痛、头目发胀、胁痛等均大减，自觉积块变软，腹壁柔和，睡眠转佳，饮食增讲，精神甚好，只觉眼睛干涩较重。再用育阴疏肝，软坚散结之法。本杞菊地黄丸加减。

处方;枸杞 10g菊花 10g山药 12g茯苓 12g泽泻 10g丹皮10g丹参 12g浙贝母 10g 金铃炭12g 牡蛎12g 鳖甲 10g 玄参 12g 刺蒺藜 12g 菟丝子12g六诊;11 月17 日。服上方药 4 剂后，诸症再减，腰已不痛，只在过劳后有酸软感觉，胁腹虽柔软，但右胁下仍不时隐隐作痛，小便微黄，脉象弦细。此宜重在补益肝脏阴血，佐以疏肝软坚行水，用一贯煎加味。

处方;沙参 10g 麦冬 10g 生地10g 当归 10g枸杞 10g金铃子10g 牡蛎 12g玄参 10g 丹参 10g 浙贝母12g 丹皮 12g 刺蒺藜 12g 茯苓12g 冬瓜仁12g

七诊;11 月 21 日。服上方药 4 剂后，自觉诸症逐渐消失，右胁及腰部已无酸痛感觉，眠食均佳，只有时感觉咽喉干燥，剑突下偶尔隐隐作痛，余无异常。患者准备返回辽宁，要求处方以巩固疗效。用育阴疏肝、软坚行水轻剂，并嘱其多服数剂。

处方;生地12g丹皮10g茯苓12g 泽泻10g山药12g刺蒺藜 12g菟丝子12g丹参 10g 浙贝母 10g 瓦楞子10g 牡蛎 12g 苡仁 12g

后患者从辽宁来信说，病已基本痊愈，特致谢意。

【按语】 本例总缘肝肾之阴不足，故见少寐多梦，眼睛干涩，头目发胀，腰部疼痛，舌红脉细等症。阴虚易致肝郁，气滞易致血瘀水停，故有右胁积块、疼痛难忍、肠内积水、少腹胀痛，脉弦等症。其小便发黄，舌苔薄黄，应为气郁湿聚化热之征。此种正虚邪实之候，用药应有分寸，补阴宜兼固阳，疏肝切勿耗气，行水不宜伤阴，破瘀最忌伤正。故选用玄参、牡蛎、菟丝子、桑寄生、山药育阴兼固阳气，且具软坚行水益脾之效;用刺蒺藜、丹皮、金铃炭疏导肝经气血，而无耗气劫阴之弊，只佐一味土鳖虫以逐瘀积;用茯苓、泽泻、苡仁行水健脾而兼顾气阴，再佐黄柏一味，坚阴以退湿热。因而病情虽复杂，但终收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