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为免疫风湿病打开一扇希望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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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免疫风湿病的神秘面纱

有一位刚过不惑之年的公务员，长期以来身体消瘦、大便 拉稀、次数频多，有时伴有黏液和脓血，一直按“溃疡性结肠炎”在医院消化科治疗。近半年来感觉腰背部酸楚、右膝疼痛，起初他以为是出差、应酬较多的缘故。到医务室配了些伤湿止痛膏，却没什么作用；后来又到一家大医院骨伤科检查，被当作“腰肌劳损”吃了些消炎镇痛药，效果一直不理想，后来发展到早上起床时越来越疼痛、有时甚至连腰也直不了。幸亏他在朋友的提醒下想到了风湿科，到我这里就诊，最后被我确诊为“肠病性关节炎”。中医治疗了三个月，大便正常了，关节症状基本解除，人也逐渐胖了起来。

肠病性关节炎和强直性脊柱炎、银屑病关节炎、反应性关节炎等统称脊柱关节病（SPA），属于风湿病专科，俗称免疫风湿病，此类疾病还包括类风湿性关节炎、系统性红斑狼疮、干燥综合征、皮肌炎、硬皮病等等。临床上很多关节疼痛、肌肉酸痛、皮疹、发热、红斑、皮下结节、口腔溃疡、口眼干燥等，深究下去，发现大多与免疫风湿病有关。免疫风湿病是一个起步最晚，发展又最快的专科，迄今为止已细分到 100多种疾病。

免疫风湿病往往受遗传因素的影响，比如父亲为强直性脊柱炎，其儿子发病率就相对较高，红斑狼疮患者其姐妹中发病率也较高；近年来由于环境污染比较严重，免疫风湿病的发病率在逐年增高，比如水源、食物、家居、服饰等若受到污染，都可能诱导疾病。风湿病的病因是多样的，还与病人的内分泌、免疫系统紊乱和化学药物诱导等有关。中医分析认为，免疫风湿病多与先天禀赋不足、后天调养失司，加之外邪内毒蕴结，流注经络关节或内传脏腑气血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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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扬中西医之长疗顽疾

风湿病 70%以上难以根治，尤其是类风湿性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和系统性红斑狼疮等，被民间称为“不死的癌症”。

西医治疗所有的风湿病，一般都离不开抗炎镇痛药、慢作 用抗风湿药（包括羟氯喹、柳氮磺吡啶、氨甲蝶呤、环磷酰胺、硫唑嘌呤等）、激素和生物制剂等四大类。

其中激素在红斑狼疮、肾病综合征等治疗中就起着重要作用，但长期或大剂量使用，会导致骨质疏松、股骨头坏死、高血压和高血糖等副作用。更苦恼的是，病人会出现满月脸、水牛背等向心性肥胖，这尤其对女性患者的精神是一种折磨。

在国际上，评判一个治疗方案是否理想，往往是看其疗效与风险的比值。那么有什么办法，既可以发挥西药强大的药理作用，又减轻它的副作用呢？西方也把目光投向东方的中医药，中医药的介入为免疫风湿病的治疗开启了另一扇大门。近年来这方面的问题已经受到国内外医学界的高度重视。

最近由我牵头，联合了上海、北京等地五所中、西医三甲医院，完成了一项国家公益性行业重大专项—《激素不同试用阶段中医药治疗对策的研究》。研究的初步结果表明，对某些需用激素治疗的疾病，若在不同阶段采用相应的中医治疗方案，既有利于提高疗效、又能减轻激素用量和减少激素的毒副作用。

曾有一位江西的未婚女孩得了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性肾炎，刚来时服用激素 60毫克（12片），身体浮肿、满脸痤疮、皮肤潮红、头发稀疏、精神萎靡。我对她采用了中医分阶段治疗的方案，从开始的清热凉血到后来的滋阴解毒，再到最后的运脾益肾，病情获得了稳定缓解，激素也逐步撤减了下来，现在免疫系统、肾功能都基本恢复正常，仅用 5毫克（1片）的激素进行维持，原来臃肿的体型也渐渐恢复了苗条，后来每次陪她来看病的父母换成了一个帅小伙，女孩高兴地介绍说，这就是她刚结识的男朋友，对她很好。红斑狼疮是世界性的顽疾，但很多事实证明，中西医结合治疗会带来可喜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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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肾通督、解毒祛湿”法治强直性脊柱炎

强直性脊柱炎的表现为下腰部僵痛，或膝关节、足跟酸痛，尤其当固定某一姿势时间较长或凌晨醒来时加重（晨僵），活动后疼痛好转，有些还伴有眼痛、流泪和视物模糊等症，严重时会影响心肺、肾功能，可波及胸椎、颈椎，使整个脊柱呈强直状态。这个病一开始十分具有“隐秘性”，按常规的风湿指标检查都很正常。临床上除了检查 HLA-B27之外，还需要结合临床症状和放射学检查。

“益肾通督、解毒祛湿”是我治疗强直性脊柱炎的中医特色疗法。益肾是为了改善先天禀赋欠缺、肾虚的体质；通督即疏通督脉以调畅全身阳经之气；解毒祛湿是针对致病因素，属于中医的去病因疗法；整个治疗标本兼顾，驱除病因、缓解症状与改善体质并施。在我的益肾通督、解毒祛湿组方中，最常用的“君药”是穿山龙，这种草目前主要靠野生为主，价格不高，每公斤也就 7~9元，它不仅能平补肾精肾气，还兼一定活血通督、祛风除湿功能。另一味常用的“臣药”是淮牛膝，具有很好的补肝肾、强筋骨、活血、解毒作用，兼能引血下行，对下腰背、下肢关节为主的疼痛尤其适合。还有一味“佐药”是爬山虎，选其根、茎入药，有破瘀血、消肿毒之功效。以上三药都比较平和，适合慢性风湿病的长期治疗。

中西医治疗风湿病比较，中医除了能够稳定缓解病情之外，其优势的是能改善病人的体质，从而提高人体潜在的自我调节能力。前段时间金华有一位女病人，刚怀孕不久强直性脊柱炎发作，腰背酸痛难忍。由于她本人是医生，所以担心吃了有些西药对胎儿不好。一般医生这个时候是不敢随便用药的，怕动了胎气。但不治疗呢？病痛加重也迟早会影响母亲及胎儿。

她辗转来到我这里，我按照中医《黄帝内经》“有故无殒”理论帮她进行调治，给她开了益肾安胎、通督祛湿为主的处方，并鼓励她适当做一些轻松、和缓的肢体锻炼，两周后复诊改方。一个多月下来病情得到基本控制，后面的妊娠期间未再复发。前不久，她丈夫高兴地告诉我，说她已经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中医治病的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传播着中医文化思想。有个临近高考的中学生，得了强直性脊柱炎，常规西药治疗未能缓解腰背疼痛，还常伴有大便稀薄、鼻子出血、皮肤瘙痒等症，家长又担心服用太多免疫抑制剂会影响身体、耽误学习，一时焦虑和恐惧的心情充斥着患者的家庭。后来转到了我这里，在给他用中医药治疗的同时，我不厌其烦地向他传授一些动静结合、劳逸有度的养生思想。逐渐病情获得了稳定控制，紧张的情绪放松了，复习迎考的信心也增强了。该同学也因此被祖国中医药的魅力所吸引，当高考得了 580多的高分时，他毅然选择了某著名中医药大学七年制中医学专业就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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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调护促康复

首先要进行坚持日常的活动。运动疗法对风湿病患者的恢复和预后有很大的帮助，它能保持脊柱的灵活性，维持肢体的运动功能，防止肌肉萎缩等。因此患者可以经常做一些深呼吸、扩胸运动、屈膝、屈髋、弯腰、转头、慢跑和太极拳等运动。打羽毛球、游泳就对强直性脊柱炎有益。锻炼要量力而行，适当出汗为度；贵在循序渐进，持之以恒。

其次要注意合理饮食。营养要注意均衡，三餐要有规律。凡患有风湿病的患者，应忌食生冷食物，比如夏天的冷饮、凉菜等；少吃海鲜、螃蟹，或辣椒等“发物”。痛风患者要少吃豆制品、内脏、海鲜和酒等高嘌呤食物，多吃蔬菜、水果等碱性食品。脊柱关节病患者可多吃些野生的黄鳝泥鳅，具有一定补肾、活血、温通的功效。

再者，要重视心理调护。长期的风湿病痛影响了病人的精神情绪，常发疲倦、抑郁、恐惧和焦虑等症状，其实除了药物之外，有些还需要结合心理暗示来解决。比如，产后风湿病治疗不当就很容易得抑郁症，我在应用中医药的同时，常要求结合日常锻炼、饮食调理与心理调护，综合疗效也就大大提高了。随着医学模式由生物医学模式向生物 -心理 -社会医学模式演变，这就更需要医护人员、家庭和社会一起努力，共同关爱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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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名片

温成平，浙江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后、博士生导师，国家“十一五”支撑计划“血液免疫病科中医临床研究”重大项目组组长，浙江省卫生高层次创新人才，浙江省“151”第一层次创新人才，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风湿病学重点学科带头人，兼任世界中医药联合会风湿病学会常务理事、中华中医药学会风湿病专业委员会常委。善于将最新科研成果、现代诊疗技术与中医辨证论治紧密结合，临床主要擅长治疗各种免疫风湿病：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痛风、红斑狼疮、干燥综合征、产后风湿病、疲劳综合征、颈腰椎病、紫癜、顽固性湿疹、荨麻疹以及自身免疫性肝病、肾病等，敢于创新，疗效显著。

◎ 口述 | 温成平

◎ 撰文 | 裴元正

◎ 排版 | 春   晓

◎ 文章选自天津科技书出版社出版图书《浙派中医》

《浙派中医》

浙江自古以来便是人文荟萃之地，在传统中医药领域更是名医辈出，学派众多。据统计，民国以前，浙江名医有1700多位，中医药著作有1800多种。而传承千百年的浙江中医药学派，就有丹溪学派、绍派伤寒、永嘉医派、钱塘学派等。现在，它们都有统一的称谓：“浙派中医”，成为足以与“越剧”“浙派古琴”“浙派书画”等媲美的同样璀璨的又一地域文化代表。

本书收录的36位在全省范围内具有一定代表性的当代浙派医家，以口述的方式，娓娓道来他们的养生见解与治病心得。内容涵盖了内科、心血管科、肿瘤科、肝胆科等10余个与每个人健康息息相关的专科诊疗实例。常见疾病、疑难杂症在书中都能找到相应的解答，并有丰富而真实的案例可供读者查证。在介绍中医文化的同时，也从实用的角度尽可能多地为读者提供可以参考的范例。

书名“浙派中医”由国医大师朱良春题写。

 

△ 国医大师朱良春

△ 国医大师朱良春96岁时寄语浙江同道：古越钟灵毓秀，人才辈出，医林隽杰尤多贤达。而今青蓝之胜，更上层楼，令人景仰。希吾同道再接再厉，以不息为体，以日新为道，为中医药事业之振兴，为全人类之健康，作出卓越之贡献，为中医争气，为祖国争光，愿共勉之！

 

△浙江省名中医魏康伯

△ 浙江省名中医魏康伯为《浙派中医》题词

△ 《浙派中医》图书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