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冬夜的熊熊大火,一直温暖了我的整个前半生。后来的许多个冬夜,我总能清晰地听见哔哔剥剥柴火燃烧炸裂的声音。而那晚你握紧的手,至今留有余温。
指尖,或者掌心。
后来你怎么样了呢?就像两个并肩赶路的人,突然在一转身就不见了。岁月总是太匆忙太仓促,都没有来得及问为什么。只是生命里有过这样一个冬夜的暖,再冷的夜便都不会惧怕了。
那个冬天,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了,甚至不记得是否有彻骨的寒冷,是否有零星的雪花或者小雨。唯有那一夜的火光,照耀着整个人生。
只是人生中的许多相遇,往往走着走着,就散了。
后来,遇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那么熟悉。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曾试着走近,以为会靠近一炉火的温暖。直到有一天恍然大悟,他只是那么像你,像极了你而矣,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一抹微笑七分执拗三分实诚,都那么的像。于是赶紧逃离。因为他只是你的影子,我怕一纠缠,就会成痴,反而把你忘记了。我没有给自己犯错的机会,更怕看到自己丢盔弃甲的狼狈。
他永远不是你。他永远成不了你。
我把你藏在了最深的心底。那个曾经让人动情的地方,直直教人落泪。我再寻不回你。
何处是你?处处是你!
没有人肯拿一生去守候一个虚幻的记忆。我是极傻的人,一旦认定,便是不肯撒手。你不必知道,我清楚就好。你不必懂得,我明了就好。
心有魔障,所以投降。试着要把你从心底剔除的,你隐藏得太深,我至今没有找到。却又在不经意间,划过我的脑际,那一转念,灯火辉煌。于是,我只能,在每个冬天来临的时候,守一炉火,将一粒一粒的红豆,煮熬。你没有出现,是因为,我相思的火候还不够。
若你在,那夜的魔咒,便可破解。你只需如是述说,我生命里最后的冬天,和最后漫长的夜,都勘破。从此放下。我继续我的踽踽独行,你接着漫步你的幽幽曲径。
我要在我的屋前屋后,种满清柳。那是一场,关于青春的祭奠。与爱情有一点关联。或者,只是一场连牵手都变得奢侈的喜欢。你见证和维护了我纯洁的青春。在那之后,我一直挣扎在泥淖,并亲手,将你从心里埋葬。我说过不打扰你的,无论你在何方。只是相思漫漶的时候,我会想起你微笑的暖,和长长的指尖。
你一定有过一些的感应的。我没有想要感动你,只是这一生最纯情的人,怎么也不舍得不忍心摒弃。你知道这世界的人心有多复杂多城府。我累了他们的眼神和言语。我躲避是害怕沾染。有些人,一旦触碰了,就会留下劣迹。我曾经干净的人生轨迹,怎么能被洒上灰霾呢?
你一定来过的。当心跳开始变得慌乱,我想,你是否正在称念我的名字。像我在冬夜里点燃一根烟,明灭着关于你的点滴记忆一般。
你留给我的念想真的不多,我模糊而依稀地记得一些片断。我把这些片断,用自己的想象串连,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你走后,我的日常,空山寂静,回忆缠绕。
一生有一个可惦念的人,才是最好的福份。从你在我心里播下那颗相思的种子开始,我必生的信仰,就是在每颗红豆成熟的季节,熬成刚刚好的火候。
何处相思?处处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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