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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岁的张爱玲,追求出名趁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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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前天,

24岁的张爱玲,追求出名趁早(1)》,

昨天,

24岁的张爱玲,追求出名趁早(2)

16

不仅事业上成功,8月,还是张爱玲,

在1944年,24岁里,最风流的一个月。

就在这8月,张爱玲与胡兰成结婚了。

张爱玲去买了龙凤婚书,图案是古色古香,

亲手写下:

胡兰成张爱玲牵订终生,结为夫妇。

张爱玲拿给胡兰成看。

胡兰成在后面补上一句:

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两人没有举行任何形式,

也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更没有办酒席。

胡兰成说,时局动荡,为保日后张爱玲平安,

还是尽量不张扬为好。

所以现场,就只有张爱玲的好朋友炎樱作证,

炎樱还在婚书上面还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婚书本该各执一份,张爱玲却只买了一份。

于是,这纸婚书就由张爱玲收下,因为太大,

只能对折,然后,压了箱底,

后来却再也找不到了。

就这样,张爱玲在8月,

把自己任性地嫁给了胡兰成。

17

此时,满心欢喜的她,

似乎早已忘记了她在小说《倾城之恋》里,

写的话: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

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

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

可是我们偏要说,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

——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张爱玲,不仅连生死离别都做不了主,

甚至连一点点的爱,也一样做不了主。

因为,仅仅过了3个月,

胡兰成,

就在武汉又爱上了17岁的护士小周姑娘。

而这些,张爱玲全然不知。

即使后来知道了,也全然无奈。

虽然她写过很多始乱终弃用情不专的男人,

但张爱玲却一心认定,她的胡兰成不会那样,

她完全把自己抛除在世俗之外,

认为上帝肯定能够眷顾自己,

给她一份岁月静好,现实安稳。

18

9月10日,

散文《忘不了的画》在《杂志》发表,

同期还有吴江枫记录整理的,

《(传奇)集评茶会》。

同月,散文《散戏》《炎樱语录》,

在《小天地》月刊发表,

因耐不住弟弟张子静的缠索,

《无国籍的女人》,

给弟弟张子静办的《飚》月刊副刊号上发表。

9月25日,小说集《传奇》再版,

炎樱设计封面,

附有作者像,并加了一篇《再版序》。

除此之外,张爱玲的工作,

就是继续与胡兰成缠绵。

张爱玲陶醉于结婚后的喜悦,

尽情风流,率性而为,

享受着出名后的一切快乐。

男欢女悦,一种似舞,一种似斗,

胡兰成也深深陶醉于——

与张爱玲的赌书泼茶,

诸如此类的文人风流之乐中。

两人在一起时,只是说话说不完,

不管胡兰成是说的什麽,

张爱玲亦觉得好像“攀条摘香花,言是欢气息”。

牵牛织女鹊桥相会,

喁喁私语尚未完,忽又天晓,

连欢娱亦成了草草。

《子夜歌》里有:

一夜就郎宿,通宵语不息。

黄蘖万里路,道苦真无极。

胡兰成与张爱玲,

却是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19

进入十月,时局仍在动荡,

沉浸于与胡兰成的幸福之中的张爱玲,

竟然在十月中,罕见的没有发表一文一字。

每日只是与胡兰成,你侬我侬两情相浓。

不管外面世事风云变幻,只求从此天长地久。

并且跟随胡兰成去了南京小住。

因为此时,胡兰成借日本人出的钱,

去南京办了一份文艺刊物《苦竹》。

张爱玲为了支持胡兰成,虽然已无心情写作,

但依然挥笔写就一篇小文:

《桂花蒸—阿小悲秋》,

发表于刚创刊的《苦竹》。

这样快乐的时光,很快就把他们带入11月。

11月1日,张爱玲的散文《谈跳舞》,

在《杂志》发表。

11月10日,

《殷宝滟送花楼会(列女传之一)》,

在《杂志》发表。

11月12日,

日本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第三届邀张爱玲参加,

并且还在报上登出了她的名字。

她立刻写信辞去,

但报纸上登出的宣传仍然没有把她的名字去掉。

这些,都起源于胡兰成,

这些,也都为她日后留下了后患。

但,此时全身心爱着胡兰成的她,

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11月15日,《致力报主编黄也白信》,

在《春秋》发表。

11月19日,

散文《被窝》在《新中国报》学艺副刊。

就在这个11月,胡兰成又开始发迹。

汪精卫在日本病死,南京伪政府一片哀鸣。

胡兰成接受日本有关方面的安排,

急赴汉口,接手主持《大楚报》,

并实际成为雄踞一方的伪湖北省副主席。

20

孤独一人返回上海的张爱玲,

百无聊赖,只得暂时再把精力,

用在她赖以生存也是唯一得意的写作上。

12月1日,《上海影坛》一月剧讯报道:

《(倾城之恋)上舞台》。

12月8日,9日,

《罗兰感想》在《力报》连载。

12月9日,《关于(倾城之恋)的老实话》,

在《海报》发表。

12月10日,苏青的《读(倾城之恋)》,

在《海报》发表。

12月16日,张爱玲最辉煌的时刻来临。

12月16日,

张爱玲自编话剧《倾城之恋》,

在上海新光大戏院上演。

导演是朱瑞钧,

罗兰饰演白流苏,舒适饰演范柳原,

在上海公演了一个月,共演80场,

引起空前轰动。

首演当晚,天气奇寒,场内观众都敢脱掉大衣,

所有门票销售一空,

连最后几天的门票都一样售罄告缺。

电影导演桑弧观看后,决议要与张爱玲合作,

著名报人、影人陈蝶衣,

看完演出,回家时不慎跌了一跤,

却撰文说:这冷与跌,

并没有冷掉和跌掉——

我对于《倾城之恋》的好印象。

1944年的严冬,寒冷异常,

张爱玲却心花怒放,心里有春天般的温暖。

被盛名捧得晕头转向的张爱玲,却不知,

远在武汉的最爱——胡兰成,

已经背着她,得手了17岁的护士小周姑娘。

虽然,胡兰成还在武汉城为《倾城之恋》,

包了一个场,为张爱玲摇旗呐喊,倾心卖力。

21

谁知道呢,也许就因为要成全她,

一个大城市都倾覆了。

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成千上万的人痛苦着,

跟着是惊天动地的大改革……

这是张爱玲写在《倾城之恋》里的一句话,

也许,

一向聪明智慧的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只是她不愿相信罢了。

1944年,即将过去,

而这一年的过去,将再也不会复返。

张爱玲失去了她爱的人——胡兰成,

也失去了她爱的出名,

此后,她的名气一年不如一年。

像飞在半空的风筝,线并没有断,

却再也没有飞高。

秋凉的薄暮,小菜场上收了摊子,

满地的鱼腥和青白色的芦栗的皮与渣。

一个小孩骑了自行车冲过来,卖弄本领,

大叫一声,放松了扶手,摇摆着,轻倩地掠过。

在这一刹那,

满街的人都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景仰之心。

人生最可爱的当儿便在那一撒手吧?

1944年,便是24岁的张爱玲,

骑了自行车冲过来,一撒手的一年。

《全文完》

写于2008年5月7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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