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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社|李商隐《题小松》读记
采芹生
>《待分类》
2023.03.19 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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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小松
怜君孤秀植庭中,细叶轻阴满座风。
桃李盛时虽寂寞,雪霜多后始青葱。
一年几变枯荣事,百尺方资柱石功。
为谢西园车马客,定悲摇落尽成空。
读 记
关于这首诗的创作时间,历来争议很大。大致分为三种观点:
一、后人的伪作,因其迥异于李商隐一向的风格,但无据。
二、李商隐少年时期所作,因这首诗浅白,与李商隐成年时期的风格不同,亦无据。
但是从其能确定的十四、五岁的作品上看,显然也与这首不是一种风格。
三、冯浩《玉溪生诗集笺注》将这首诗列为会昌五年(845年)、李商隐因丁母忧而闲居于永乐时所作。
从常理上说,这首诗作为闲居时的作品还是较为确切的,因为也只有在闲居期间诗人才有可能种田,植树,对田园风物的感受也就格外亲切。
另外,颈联上句的感慨,也颇似李商隐闲居时期、对世事变化的感慨情绪。尾联更是符合在永乐时、对不遇的感喟情绪。
在《春日寄怀》的读记里,我说过:在永乐期间,随着闲居时间的推移,李商隐的心情越来越烦闷和焦躁。写风格细腻委婉的诗,需要沉下心来、仔细推敲和谋画、构思。而以李商隐此时的心态浮躁如此,是做不到用以往的笔法写诗的,所以写出这种浅白风格的诗,也不奇怪。
另外,题目的“松”,中华书局等笺本作“柏”,不知何据。现根据影宋抄本作“松〞。
另外,从首联的“轻阴”一词上看,松树之阴应淡于柏树,故作“松”更为合理一些。
首联点题赞小松,以其形像兴起,引出下文。
“孤秀”,孤拔秀丽,独特。“轻阴”,这里指疏淡的树荫。“满座风”,满座生风,喻气度不凡、光采照人。
首联极赞小松。“怜”(怜惜、爱怜)字显出态度,是这首诗的诗眼,这条主题线索,贯穿全诗。
首联的意思是:植于庭中的小松孤拔秀丽,细细的叶子、淡淡的树荫,气度不凡,十分惹人爱怜。
这一联中,“秀”、“细”、“轻”字,皆为渲染“怜”字。
颔联承首联的“孤秀”,以“桃李”来衬托对照小松的品质。
“青葱”,青翠。
颔联的意思是:在桃李盛开的季节,小松无人理会。但在严霜冰雪之后,却郁郁葱葱。
这一联,其实就是“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的意思。
颈联转笔,由颔联的对照抒怀言志。
“一年几变”说的是挑李之流。“百尺柱石”说的是小松长大后。
此联的意思是:桃李之流,一年几变,随时而易,枯荣不定。但松树却永葆本色,直至成为柱石。
这一联,是赞小松的真正目的,即希望成为国家的柱石,建功立业。
尾联顺颈联“枯荣”合而喟叹,吐出胸臆。
“为谢〞,为告,告诉。“西园”,用魏武所建西园之典,指秀美的园林,暗喻朝廷。
尾联的意思是:告诉那些只看重一时繁华的人,在严寒冰雪之际,桃李之流会凋零而空的。未尽之话是:只有松树依然苍翠,不改其色。
尾联采用了言此而表彼的手法。
这一联,写出了作者不得意的愤懑情绪。
这是一首咏物诗。尽管比较浅白,但还是很好地体现出了咏物诗的“不即不离、不粘皮着骨”的特征。
诗中无一个“松”字,却不离松的主题,是咏物诗中、暗咏的特点。
另外,主客对照、言此表彼,一直是李商隐拿手的笔法,这一首也不例外。
疏理一下这首诗的脉络:
首联点题,称赞小松。颔联承首联,赞小松的品质。颈联转笔,写小松的志向。尾联合而感叹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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