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有句笑话，人到中年不如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如果觉得事事都不顺利，到医院走一走，能治愈大半的不如意。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一旦进了医院，都是可怜人。我去住院了，你安心在家带孩子先生结石痛被同事从公司送进了医院。安顿好了才给我打电话。接到到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带二宝睡午觉。他说要住院手术，现在痛得厉害，晚点再联系我。挂了电话，我脑海一片空白。“手术”“住院”，家里有个两岁的儿子，还有一个二年级的孩子。怎么办？在家带孩子，医院没有家属陪护；去了医院孩子没人管。趁孩子午睡，慌忙把家里收拾干净，晚饭煮上。很快汗水湿了衣服。后来又接到先生电话，说打了止痛药好多了，医生安排第三天手术，全麻。全麻就得有人陪护，我联系了婆婆，说了情况。婆婆表示她带着侄女来我家带娃，我去医院。侄女一岁多，儿子两岁多，加上女儿，三个孩子。担心妯娌不高兴，我还特意跟她说了一下。晚上失眠了，担心先生一个人在医院。睡了一两个小时，干脆起来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送女儿坐了校车后，在家等婆婆她们过来。先生一直有结石，前几年复发过。结石小，保守治疗的。前几天说上班的时候腰痛，我让他去检查一下，他睡等周末再去。没想到又严重了，去公司的路上发作。坚持把车开到公司，同事送先生去了医院。先生在另一个城市上班，离家二十多公里。这时候我是真的后悔，早不去学车。只能打车过去。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先生状态还好。医生把手术方案跟我们说了一下。一边输尿管结石，一边肾结石。两边都要手术。输尿管结石基本没问题，肾结石就要看情况，未必能成功。第二天手术，如预期最坏的情况，肾结石没取出来。留来管，四周后再做。这期间，公婆带三个孩子出了不少状况。女儿校车没接到，儿子因为没看到我在家不吃不睡，三个孩子闹哄哄的，可想而知家里有多乱。打视频的时候，儿子不停地喊“妈妈”“妈妈”，我差点哭了。哭有什么用？没用的。先生恢复的不错，医生说明天可出院了，四周后再来做另一边的手术。他说想问问医生可不可以开车，周一要上班。很想让他休息几天，可他一句话，我们都沉默了，“请假要扣工资”。是啊。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真是心酸。几万块一个月工资，到头来都还给了银行。真不知道这么辛苦值不值得。我爸说，两个孩子，两套房子刚好，他们以后不用像你们这么辛苦。为这两套房，先生没日没夜地写了十几年代码。可怜先生，也可怜自己。想起5月份儿子住院，先生说得最多的一句“我要上班”，心里抑郁到极点。生了二胎后，没人带孩子，我成了全职妈妈，负担孩子的一切，先生负责赚钱。有时候不甘心，可看看先生，他又何时轻松过？谁都不容易。能力配不上野心的时候，日子总是痛苦的。放下执念，降低要求，生活也不是那么糟糕。带着电脑在病房里加班的中年男人先生的病房是双人间，我们住进来的时候，隔壁床已经有病友了。三四十岁的样子。他没有家属陪护，自己输液，点外卖，做检查。喝的是病房的直饮水。刷牙的杯子是护士台拿的一次性水杯。听医生说是长了个囊肿，手术几天了，恢复的不是很好。白天他经常接电话，可能是工作的事情，有时候还打开电脑做事。护士看到几次看到他在用电脑，提醒他既然住院了就好好休息，总是坐着会拉扯到伤口，不利于恢复。他说马上就好。隔着帘子，我们看不到他的表情。护士走后，他依然拿出电脑，不时打电话与人沟通。也许是个单身汉，也许家人在老家，也许像我一样家里有年幼的孩子没人照顾。像他这样一个人住院的，并非少数。因为疫情，不允许探视，只能有一个陪护亲属。每到饭点的时候，不少穿着病号服的患者到楼下拿外卖。他们的亲人在哪里呢？人到中年，健康地活着已经成了奢望。你不能生病，更不能倒下，老人孩子要养，自己经历再多的苦都得承担下来。不然他们怎么办呢？半夜借卫生间用的女人白天先生全麻手术，睡到下午五六点才清醒，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躺在巴掌大的陪护床上，也毫无睡意。吱一声响，房门推开了。我以为护士查房，便坐起来。进来的人拐进洗手间，不一会儿，听到马桶抽水的声音。接着是关门的声音。我有点懵，不是护士查房。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又有人进来的。还是跟之前一样，进了洗手间。这次我往外看了看，是个长头发的女人。从背影来看，年纪并不大。一晚上进来了三四次。凌晨六点，她又进来了。在门口碰到护士，护士警觉地问“你是哪个病房的？怎么没见过你”那女人回答，“我是隔壁病房的家属，昨晚刚住进来。肚子不太舒服，我先生神经衰弱，担心冲水声吵到他，所以来这边借用洗手间”“难道这个病房的人不怕吵？”虽然护士压低了声音，我还是听到了。那女人没再说话，好像出去了。第二天早上，我出去拿外卖，隔壁房有两个家属在吐槽新来的那位家属，一晚上出出进进不知道多少次，大家都没有睡好。回来在电梯里，我在拥挤的背影中看到了昨晚那个背影。白色的T恤，背上有一个唐老鸭的图案，很好辨认。她一手提着外卖，一手拿着手机。出了电梯，她没有往病房的方向走。手机的声音是外放的，我听到里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和大人的吵架声。有个孩子哭着喊“妈妈”“妈妈”。女人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在哭的孩子，孩子说：“妈妈，去哪里了，快来接我回家，我要回家……”。女人挂了电话，在那里哭起来。我吃完饭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看到她还站在那里。好像在哭，不停地抹眼泪。下午去护士站补交核酸检测结果的时候，刚好那个女人也在。护士有点不耐烦地跟她说，昨天跟你说过很多次了，现在疫情期间，只能有一个陪护家属，小孩子不能带过来。那女人带着哭腔说家里三岁的宝宝没人带，老公明天要手术，身边不能没有人，孩子托在邻居家里哭闹不停，她实在没有办法。旁边的护士给她出主意，要不医院这边请个护工，一天也花不了多少钱。这样孩子和丈夫都有人照料。女人小声说，手术费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请不起护工。护士们面面相觑。女人抹着眼泪回了病房。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觉得酸酸的。一边是孩子，一边是老公。谁也不能少了她。有了孩子之后，人变得越来越现实。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想起那天来医院，为了省点车费，跟人拼车。平时四十多分钟的路程，兜了快两个小时。拼车四十块，专车八十多。巧的是，先生原计划下午的手术提前到了上午，我到病房不到半个小时，护士就通知我们去做手术了。如果路上司机耽搁一会儿，我就赶不上了。为了省四十块，去冒这样的风险，不值得。放在平时，这几十块钱，我们都不会在意。可关键时候，缺了就不行。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保老人万年安康，儿女入得学堂，柴米油盐五谷粮。写在最后年少不懂生活的苦，历经千帆，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生活不易，每个人都要竭尽全力去努力，去争取，才能跟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长相厮守。先谋生，再谋爱，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家人负责。坚实的经济基础，可以让我们在风雨中有一小片晴朗的天空。愿你在未来的生活中，永远饱含热情，对将来永远热泪盈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