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石如小篆笔法简述(三)：方圆的巧妙运用

我们都知道“二李”小篆的风格是铁线模式，线条粗细均匀，圆劲刚正，婀娜多姿。而邓石如在小篆中创造性地融入了方笔的要素。邓石如的篆书之所以给人感觉灵动而有生气，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方圆运用巧妙，对比强烈，恰到好处，《弟子职》全篇虽然字形纵长，方正端庄，给人正大气象的感觉。适当融入圆意，圆而不滑，因为基本格调为方，所以风骨凛凛，特别有精神。

邓石如《弟子职》

如果就具体字来说，仍然有一些细微的调整变化，比如“九”字中的右侧长线条原本可以分成几笔来写，以求方正峻拔，但此字则是一笔而成，圆转流利，气息畅达。“求”字中的字眼即是“中竖画”，原本应该垂直挺拔，却带有一定的弧度，有意打破绝对对称，上密下疏，再加上两侧四个短笔画的对比呼应，虽笔简而意趣不减，可见其应变能力，终究是高出常人一等。“衽”字的左右错落，右侧部分的上下两笔的中部一方一圆，对比呼应，左侧的“衣”字末笔适当右伸，团成一气，增强了整个字的整体感。“为”字笔画繁多，笔笔见圆转，无丝毫浮滑之气，纵意所如，笔圆意方，极其精彩。

多数人的篆书作品，只有方笔或圆笔。邓氏之作，不仅有方圆，也有方中见圆和圆中见方之处，随心所欲，各臻其妙。“只、自、大”三字，转折处见方。纯粹的圆笔如“公、宜、多”三字，字形皆为圆转而不滑，因势成形。邓石如篆书字体，整体上看起来大致接近，但就具体字例而言，常常是因势生形，按照笔画的多少来确定纵横宽窄，但又并非削足适履。往“套子”里面钻，故姿态万千，方圆适度。“百、出”二字为圆中见方，因圆而见畅达，因方而见风骨；“四、围”是方中见圆，因圆而有融通之意，因方而气势开张。

由此可见，邓石如在方圆笔法的运用当中，用意巧妙，趣味横生。我们在研究邓石如小篆时，要有意去感悟这些方圆笔法的巧妙运用，这对于我们提高小篆的欣赏能力和临习实践能力都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