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马坂及孟青棒
何焱林
下愚注元?杨维桢《神羊赋》,中有武则天当政时之酷吏侯思止事。思止曾将白司马坂读为白司马反,而构陷人于大狱。
《新唐书?列传134?酷吏》:“侯思止,雍州醴泉人。贫,懒不治业,为渤海高元礼奴。恒州刺史裴贞笞吏,吏积怨,教思止告舒王元名与贞谋反,付周兴鞫讯,皆夷宗,拜思止游击将军。元礼惧,引与同坐,密教曰:‘上不次用人,如问君不识字,宜对獬豸不学而能触邪,陛下用人安事识字?’无何,后果问,思止以对,后大悦。天授中,迁左台侍御史,元礼又教:‘上以君无宅,必赐所没逆人第,宜辞曰臣疾逆臣,不愿居其地。’既而果假之,以其教对,后益喜,恩赏良渥。止本人奴,言语俚下,尝按魏元忠,让曰:‘亟承白司马,不尔受孟青。’洛阳有白司马坂,将军有孟青棒。’元忠骂曰:‘侯思止,汝位御史,当晓礼义,而曰‘白司马’、‘孟青’,是何物语?非我,孰教尔邪?‘思止惊汗,起谢曰;‘幸蒙公教。’乃引登床。思止音吐鄙而讹,人效以为笑,侍御史霍献可数嘲靳之,思止怒以闻,后责献可:‘我已用之,何所诮?’献可具奏鄙语,后亦大笑。”
有学者于讲坛释“亟承白司马,不尔受孟青。”而语焉不详。其实这是一种江湖隐语,暗语,这种隐语常用成语,习用语,人名、地名等,而用其最后一字,或谐其音,以隐指某物或某事。与歇后语有相似处,当然它不是歇后语。敝乡民间将此等语言皆称之为“展谚子”。
唐时只有重唇音,即双唇音,而无轻唇音,或唇齿音,故其时坂与反皆从反得音,反亦读坂。故“白司马坂”即读为“白司马反”。所谓“亟承白司马”即用“白司马坂”最后一字之谐间,赶紧承认“反”,即叫魏元忠承认其为反贼。“不尔受孟青”,将军名孟青棒,其名最后一字为棒,意为不然就遭棒子打。
这种隐语历时久远,不仅唐时有,近代也有。敝乡民间就有这种说法。如问:“贵姓?”人或答曰:“敝姓张冠李”不知此种隐语者会莫知所云。这是由成语“张冠李戴”引出之隐语,即答问者姓戴。又如人称“去买安安送”,意为去买米。因为敝地方戏原有《安安送米》一曲。故此人去买“米”也。上二例皆直接引用习用语最末一字,也可用谐音,如“我去打天长地。”因为成语有“天长地久”,则此公去买酒也,久与酒谐音。
这种隐语以用四字成语或习用语为多,但亦有用多字者,如“借个只许州官放。”民谚有“只许州官放火”,故其人是要借火。
用三字作隐语则较少,一般都要用特殊物名、事名、人名等。如侯思止所称“受孟青”。即用孟青棒之名。如说隐语:“去打生发”,因过去街头时有叫卖“生发油”者,故此人去“打油”。人称某之背“有点牛角”。外地人会莫明其妙。因为敝地有个很有名的地方叫牛角沱,故有点“牛角”者有点“驼”也,此处用谐声。
用二字作隐语者恐无,因二字去一字后剩一字,所连缀之词太多,不能专指。
这种隐语完全是是一种语言游戏,没有有什么价值,现在已经湮灭在语言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而网络语言已经蓬勃兴起,不入其中,或入之不深,也多不解其义。
20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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