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至
老王懦懦地对儿子说:“我明天想回去给你爷你婆上坟去。”儿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啥？”他在沙发上看手机，或许没注意听，又问:“爸。你说啥？”老王耐心地解释道:“明天不是冬至嘛......”又把刚才的意思说了一遍。儿子哦了一声，停了两三秒:“明天我和陈燕都上中班，下午诗雨要学舞蹈，谁接送孩子呀？”老王不再言语，看来又没戏了。自从到城里接送孙子上幼儿园以来，两年多老王很少给先人上坟了。每逢传统祭祖民俗节日，往往事不凑巧，心有余而力不足，决定要做的事，常常落空。老王深有体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王想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面露难色。儿子看到父亲蔫蔫的样子，知道他心中的郁结，就缓了缓语气安慰道:“爸。要不这样吧。你晚上在十字路口烧些纸钱，也就把心尽到了。”到这份了，老王还能说什么。老王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生活在农村。他对城里人那些敷衍了事的祭祖方式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他认为追念祖先，祭祀亡灵是件庄严肃穆的事情，不能随随便便。必须到坟头焚香化纸，躬身亲为，才能心安理得。
一种莫名的内疚袭遍老王的全身，沉甸甸的亏欠再次压到他的心头......
晚上老王没有去十字路口烧纸，他一个人默默地上到住宅楼34层楼顶。月照如霜，寒星点点。他朝着故乡的方向，慢慢的双膝跪下，虔诚而有节律的磕了三个头。
然后他静静地伫立在凌冽的北风中，任思绪漫天飞扬。四周华灯辉煌，霓虹闪烁。
他不由百感交集:对这座美丽的城市，自己不过是一位匆匆的过客，落叶归根，毫无疑问。
以后的以后，自己的坟头还能有纸灰么......
2018年12月20日
作 者 简 介
李栓强，陕西宝鸡眉县人。教师，曾任初中教导主任，副校长，书记。爱好文学，爱好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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