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家的小黑狗瓜子,被一辆疾驰的车撞死了。我听到这个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假如不是被邀请去领居家吃瓜果,我还被蒙在鼓里。
主家倒未必有我伤心。那瓜子我是看着它一点一点长大。不过才数月,它就和我非常亲近。遇到过儿吃不了的鸡肝和猪肝,我会端给它。
于是,它和我渐渐熟识了。遇到我下班回来,就摇着尾巴,比我的过儿更热情。瓜子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喜欢它的。
它成了我家过儿的玩伴。一会儿是你追我赶,一会儿是挑逗骚扰,两个小家伙,只要待在一块儿,就有无限的乐趣。
瓜子来了之后,我再也不担心过儿的孤独了。
每天早上打开门,不是过儿窜了门去,就是瓜子主动找上门来。
它们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打着招呼。瓜子喜欢用鼻子闻过儿,而且喜欢突然就窜上过儿的后背,趴在过儿的身上耍流氓。
过儿分明知道这家伙不是善类,经常用爪子挠它,瓜子也不怕它。一段时间,我还担心瓜子趁我不注意会非礼我家过儿。
为这事,我还忧心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只宠物猫爱上一只小土狗,生出一窝猫非猫,狗非狗,那就成了天下奇闻了。
幸好,过儿的兴趣不在此。它喜欢爬树,瓜子就只能在树下转悠。我不在家的时候,它们成了互相依赖的彼此。
我对瓜子最心存遗憾的是,我到底还是存了一些私心。瓜子经常溜到我家里,趁我不注意,将过儿的午餐舔得一干二净。
过儿不吃米饭拌鱼汤,它只喜欢一些猫罐头,而且必须是金枪鱼三文鱼之类的。偶尔会吞食一些肝类。我是当过儿为自家宝贝来抚养的。
哪里容得下瓜子的经常偷食?但瓜子看到我就觉得亲密。不管我怎么吓唬它,它始终和我保持最热络的关系。
有时候,还带了一群野狗到我的院子里和我打招呼。卷毛的,白色的,有些是土狗,有些是宠物狗。自从瓜子来了之后,我们家成了猫狗的乐园。
瓜子待在我家的时间比较长。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喜欢看它和过儿嬉戏。怕它欺负过儿,常常在一边呵斥它。它也不恼。
有一次我晾晒的小枕头掉在楼下,被瓜子銜了在外面当玩具,我捡拾起来,以为是过儿的杰作,其实过儿只喜欢追逐蝴蝶,对枕头不感兴趣。
瓜子做了案,不知道隐藏。它又将我搁在窗户台上的小靠背拖到它家的院门口,被我捉了一个现行。我于是一并告了状。
数说它不仅明目张胆地偷食,还旁若无人地抢劫。邻人在一边大笑,瓜子摇着尾巴得意地看着我,好像我奈何不了它。
瓜子被撞死的时候,我不在家,过儿被我锁在家里,它没有看到。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放过儿出来溜达,它窜到对面,想看看瓜子。
它是不知道瓜子已经不在了,瓜子的尸身也被主家扔到了垃圾桶里。那个带给它无穷乐趣的瓜子,就这样永远消失在我们眼前了。
可惜,我的过儿不懂。昨晚一直滞留在外,我外出找了三圈,都没有找到。它一定是去寻找它的瓜子了。
我以为过儿从此不回来了。过了十点,过儿有些悻悻地回了家。我锁院门的时候,看到它跳进院子里,我唤它,它不像从前那样欢天喜地。
或许,过儿终于知道它从此失去了最亲密的玩伴。都说动物都是富有灵性的。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它。
过儿蹲在门口,像从前一样;只是,对面人家,从此少了一只叫瓜子的小黑狗。我的过儿失去了朝夕相伴的伙伴。
大象和我都很伤心。晚上,看到一个骑摩托的,速度飞快。大象怕人家撞飞了我的过儿,站在路中间,和骑摩托的对骂了一阵。
那个撞死瓜子的,据说是一辆汽车。假如瓜子有灵魂,我想它一定会走进那个肇事者的梦里。一个生命,因为你的疏忽就这样夭折了。
假如那个肇事者尚有良知,他一定会心存不安。毕竟,一个生命的凋零,是因为他的原因。
这样的愧疚,会让他看到每一只小狗时,都会不知不觉地滋生出来。因为他在小区里的快速驾驶,碾死了一只无辜的小黑狗。
我希望他永远记得,每一个生命都值得我们去尊重和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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