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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汽修生涯(7)
我的汽修生涯(7)
■作者:游海波
  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南丰的蜜桔成熟了,一般都是在立冬这天开始大量采摘,这也是桔农最忙的时刻。公路两旁以及附近山坡到处都是金黄的蜜桔挂满枝头。
  我们车队门口的马路两旁一担担的桔子延伸到几十米开外。从车站班车上下来的旅客匆匆地买好桔子,又赶车离开,正是这急急忙忙的时间,让这些贩子动起了歪脑筋,可以把10斤桔子称出15斤来,反正是“一锤子”买卖。很多人在这里上了当还不知道。那时也基本没人管。
  那天下午下班回宿舍,在路口看到一个旅客正在买桔子,他们正好挡住了我去宿舍的道路。女贩子说:“60斤。”我瞅了一下,这么点桔子哪有那么多?只见蛇皮袋下面连着一根细绳,贩子正用脚踩着在称秤。这心也太黑了,竟然在我们家门口干这种坑蒙拐骗的事。我也不知哪来的义愤:“你再称过一下。”她又想故伎重演,我提醒她:“把脚放好。”一称不到40斤。旅客不干了,她忙解释:“看错了秤。”放到现在可能谁也不会管这种闲事。
  围绕桔子的事还很多,桔子熟了,顺手牵羊的也不少。我们班里人没事坐下来也会吹吹牛皮,讲讲桔子的故事。
  副班长何循泉,他最会吹嘘,到了他嘴里的事一说出来都变了味,南丰人把“满嘴跑火车”的人叫“乔俚”,何班长姓何,因此大家叫他“何乔俚”,真名却没人叫了。
  “何乔俚”给我们讲了一个偷桔子的故事——就在我们前面不远的地方,桔农为了防止有人偷桔子,特意在桔林路边竖了一块告示牌,上面写着“偷吃一个桔子发款十元”。
  有一天,一个路人在牌子边偷吃了5个桔子,把皮扔在地下,并没离开,而是坐下来等人。正好桔农赶来了,气愤地说:“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桔子吃,这下总算给我抓到了,罚款。”偷吃者说:“我就是等你发款,本来不想吃,看到吃了桔子还发钱,共吃了5个桔子,在这里等了你好久,快发50元钱给我。”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拉到大队讲理,偷吃者把这块牌子也带去了,要桔农发50元钱给他,否则就不走。大队书记看了告示牌跟桔农说:“人家吃了你的桔子跟你要钱没错,是你自己把罚款的'罚’字写成发东西的'发’字,是你的错,跟人家道歉,让他走。”事情才解决。大家笑着说,“何乔俚是你乱编的吧?”
  他又说了另一个“满嘴跑火车的事”,两个桔农打赌,一人说我可以让女的主动让我亲嘴,另一人不信。
  那天正好有个年轻女的在桔树边走过,这一桔农说:“你偷吃了桔子?”女的说:“我没有。”桔农说:“你说没有就没有?吃了桔子嘴巴里肯定有桔子味。”女的说:“我真的没有。不信你闻闻?”桔农顺势在女的嘴巴上闻了一下才说:“确实是没有。”大家笑着说,“何乔俚,这个肯定是你编的。”
  大家没事会聚集在一起瞎聊,门卫那里也经常会聚集一些无所事事的人,特别是上午不要上班,人会多一些。
  这里的门卫共两人,一个姓姜,双脚残疾要拄双拐,人称“姜拐子”。另一个是老张,长着一张古铜色的“马脸”,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高个子,估计也就六十出头,看上去比现在七十岁的人更显老,一个标准的东北汉子形象。
  老张不简单,参加了张学良的东北军,对张将军的夫人于凤至也很了解。他说:“于凤至长得人高马大,特别喜欢骑马,跨上战马扬鞭奔跑,那个威风劲别提了。她对我们当兵的也特别好,我们叫她'于大姐’。”
  我真不知道老张是怎么从“关东”那边跨过“千山万水”来到南丰这个小县城的?他的一举一动看上去都是军人的架势,现在却在“南丰连”当个门卫。
  我们正聊得起劲,彭天良队长找我来了,他说我们班承修的一辆东风车的拖斗“抛锚”了,要派一个人去“救急”。上午没上班也找不到人,彭队长说:“那就你去吧,班里的事交给何班长。”
  彭天良是管机务的队长,中等个子,配上一张黑黑的脸,没事时拿出一根竹子做的旱烟杆含在嘴上吧嗒吧嗒的抽起来,略显短又被晒得“翻白”的衣服套在身上,简直就是标准的农民伯伯。我刚来时,在检验室办公室见他正抽旱烟,还以为是乡下人来这里找人,没想到还是我的“顶头上司”。
  彭队长也是1958年参加工作的老修理工,由于技术精湛,提拔到队长岗位已多年。这次“救急”他也跟我同去“大坑”,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坐“上海佬”许绕梯开有棚子的新东风出发了,车子未带拖斗,我坐在车厢内装满食盐的大麻袋上,一路风尘仆仆,沙石路面卷起的灰尘不停地往车厢里倒灌,我只得靠着前屏呼吸,偶尔吸着从缝隙中进入的新鲜空气。
  食盐运往宁都的一个乡镇仓库,看着几个装卸工扛着麻袋进盐库,他们把沾满灰尘的麻袋拆开,连同灰尘和盐倒进盐池,那双经过地面又不停地在盐池里面踩踏的赤脚,把脏东西和细菌也带进了盐池,我们根本想像不到吃到嘴里的盐是和赤脚有着如此亲密的关系,也许这就是“眼不见为净吧”?
  押车的车主下去了,我也可坐到驾驶室了,我们放空去大坑找“抛锚”的车子。
  其实这次来“救急”的地方,就是他们说的大坑,离我住了十年的陈也车站也就30多公里,是陈也到兴国67公里每日班车必经的中间站点。离开这熟悉的地名也十多年了,我真想去看看。
  到了大坑根本没见到车,又到了古龙岗,同样没有车子,离陈也车站也就十来公里,我真希望他们继续前行去陈也,可彭队长说返回,只好又经过大坑往银坑走去。
  到了银坑吃完晚饭,天已经很晚了,还不知道“抛锚”的车子到底在哪里?要打电话也不知去哪里打?我提出去公路总机那里打。我父亲以前在陈也车站工作,总是打公路专线,而且非常畅通。
  我们三个人在二楼的公路总机室,见到了两个年轻的女话务员,经过自我介绍,很快就拨通了南丰503车队的电话,最后得知“抛锚”的车子是在宁都的蔡江。南丰话的蔡江和大坑的音很相近,以至于我们走了不少冤枉路。
  第二天一早就向宁都蔡江进发。到了一个乡镇去问路,老表以为我们是宁都县公安局的人。我们感到奇怪,他们告诉我们县公安局长昨天回家,晚上突然在家死亡,误以为我们是来调查的。
  终于到达山高路窄的蔡江,汽车拖斗的磨盘与车厢脱出。这种小毛病“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拖斗肯定是碰挂造成磨盘脱出,车上有主、副两个司机。仍由主司机开回南丰,一路说笑,相安无事。
  一到车队,彭队长严肃地叫主司机把车钥匙交给副司机,车子由他开。主司机从此下车,开始“待岗”,对这起人为事故,承担责任,以示惩戒。在纪律面前,不讲情面,自此,司机们对彭队长都有了敬畏感。
(未完待续)@原文刊载于第310期《游子》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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