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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志愿军“放牛娃”击落! 美军双料喷气机王牌费席尔亲历记

 

 

哈罗德·霍华德·费席尔出生于1925年5月8日,于1944年成为了一名航校学员。朝鲜战争中,费席尔加入空军,来到战火纷飞的东方战场。费席尔的最初战斗经验是在第8战斗机大队驾驶洛克希德F-80“流星”喷气式战斗机。在这之后,他被分配到驻扎在西海岸的水原空军基地的第51战斗截击大队,驾驶北美F-86“佩刀”战斗机。1952年11月26日至1953年3月21日之间,费席尔参加70次战斗任务,宣称击落了十架米格-15喷气式战斗机,晋身为双料喷气机王牌。

 

美军双料王牌哈罗德·霍华德·费席尔

 

1953年初,美国情报部门报告中国正在辽宁地区部署喷气式轰炸机。这一消息使得联合国军精神高度紧张,在中朝边境的活动越加频繁。4月6日,水原基地,费席尔带领着4架F-86起飞升空,前往中朝边境执行任务。这几名飞行员被告知:一旦他们到达巡逻空域,就立刻分成两支双机编队。

 

在启动了引擎之后,费席尔滑行到了跑道的尽头,等待着他的僚机。这个粗心的飞行员忘记跟上长机,在第二分队长机的示意下才匆匆忙忙地滑上跑道。结果,这四架飞机的起飞推迟,而且在地面上白白消耗了宝贵的燃料。

 

第51战斗截击大队的F-86战斗机正在准备升空

 

当这支小编队起飞升空、进入其巡逻空域之后,美军飞行员们注意到在朝鲜中部上空盘旋的飞机尾凝,很显然是对手的米格战斗机。忽然间,两条尾凝突然终止盘旋、并转向北方。费席尔呼叫了第二分队的长机,要求他展开调查,同时第一分队保持现有高度。当佩刀编队接近了这些尾凝的同时,米格战斗机早已悄然爬升并消失在了尾凝高度的上方。

 

费席尔向着北方飞去,这时他发现了一个米格四机编队,这几架飞机都在拖曳着尾凝穿越边境空域。当米格战机在其下方2000英尺的高度时,佩刀飞行员们展开了攻击。当美国人进入战斗位置的时候,米格战机才做出反应。对手试图扭转劣势,米格战机经过费席尔右侧200英尺的时候,他便扣动了6挺点50机枪的扳机。

 

飞行中的F-86战斗机编队

 

——子弹呼啸而出,却几乎没有命中!原来,费席尔驾驶的这架佩刀是随机分配的,起飞前没有进行机枪的校准工作。现在,双料王牌飞行员除了诅咒地勤人员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费席尔还没有来得及调整瞄准镜,另外四架MIG-15战斗机便以从视野之外的上方高速杀来!战场态势瞬间扭转,美国飞行员只有逃命一条路可以走。左右腾挪之间,美军飞行员认定自己把航向定为鸭绿江口,然后向着水原机场的方向前进。实际上,佩刀战斗机群早已入侵中国领空多时,处在辽宁省凤城市的大堡机场上空。

 

F-86的座舱,由于没有校准机枪,使得当天双料王牌霉运连连

 

这时,费席尔的僚机报告称他的一个翼尖油箱无法正常地供油,油量已经见底了,在费席尔和其他的飞行员能够对这个消息做出回应之前,三架米格机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并向北飞去。这是一个很好的射击位置,费席尔本能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当双料王牌在追逐米格战机时,僚机再次报告他的油量已经不足。此时,费席尔下了一道很不明智的命令:他自己一个人追击猎物、其他所有僚机掉头返航!

 

现在,只剩下费席尔一架佩刀战斗机对付占据数量优势的米格机了。在这三架MIG-15之中,两架位于前方,一架落在队伍后面。费席尔压低机头,用惊人的速度向落单的目标俯冲而去。他打出一个连射,绕着它的猎物做了一个大滚筒,钻入了米格机的尾凝之中。费席尔的目标继续跟着前面两架飞机,开始加速,然而后方的F-86越来越近。很快,费席尔滚转至米格机编队中的二号机上方,并打出了一个长点射。根据费席尔的描述,由于他及时地调整了自己的瞄准镜,子弹成功命中米格的发动机,把它打哑,对方速度迅速掉了下来,落到后方。

 

朝鲜战争中,F-86和MIG-15空战的艺术画

 

与此同时,费席尔的高度是1200英尺,他驾机转向了领先的编队长机,所有的机枪齐齐开火。费席尔声称目标被撕成碎片,高速掠过了自己的F-86,各种金属残片飞过的时候,他本能地在座舱里缩成一团。

 

然而,美国飞行员来不及高兴。扫了一眼仪表板之后,费席尔发现J47发动机转速在急剧下降,佩刀战斗机就像踩了一脚刹车一样减速——他被一架视野之外的米格机打中了!

 

费席尔的座机,一语成谶的“纸老虎”号

 

费席尔估算了一下,以当前的速度和高度,他应该还有机会能到达鸭绿江口,在那里自己就可以获救。美军飞行员一心想把飞机滑降在水面上再弃机,即便这很有可能沉入水中,他也不想把飞机迫降在北朝鲜或者中国领土之内,因为这意味着自己已经是瓮中之鳖,完全不可能逃出生天。

 

在刚刚决定驾驶F-86冲入海浪,费席尔突然闻到了一丝烟雾的味道。转眼之间,烟雾已经弥漫在了座舱之中,奄奄一息的佩刀着火了!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为了有个生存的机会,费席尔在喷气机爆炸之前的几秒钟内必须弹射出去.

 

这个不幸的飞行员伸出手去放下降落伞的伞盖,然后,他又拉起了另一个把手,向后靠在座位并把脚放在一对脚蹬上,最后拉动了弹射手柄。此时的佩刀正在2000英尺(约600米)的高度飞行,其速度为450节(约833千米每小时)。

 

驱动着弹射座椅的一枚37毫米炮弹以炫目的高速将弹射座椅弹射出去,使费席尔的眼前瞬间变黑。当他缓过来时,发现自己和弹射座椅正在空中飞速地旋转着。费席尔经过一番周折,拉下了他的开伞索,打开降落伞。

 

朝鲜战争中,F-86被MIG-15击落的艺术画

 

出于本能,费席尔扫视了四周的天空。他看见一架拖着长长的火焰的米格机从空中高速飞过并缓慢地转向他。费席尔原以为那架米格机的飞行员会向他开火,但是这架米格又懒洋洋地将机头转到了其他方向。费席尔猜想:或许是因为飞行员已经无法有效的控制住他的飞机,或是飞行员已经阵亡,或是飞行员早已经弃机而去。

 

接下来,费席尔将注意力转向他将要着陆的位置。下面的地形是充满着岩石,灌木丛等的山地,着陆似乎将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现在,费席尔滑向一座小山的一侧。这片土地的寂静令人惊讶,不过,越来越清晰地,费席尔开始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他已经被发现了,大批地面部队正在向他靠近。最后,降落伞重重地挂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费席尔终于成功地降落了。

 

在从降落伞中解脱出来之后,费席尔评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情况。他的围巾上有很多的血,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在弹射过程中,他的头盔被扯了下去,撕裂了耳朵上的肉。他整个人全身是汗地暴露在寒冷空气之中。当肾上腺素供应最终耗尽时,他感受到了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他想爬上山躲藏起来,然而身体却无法站起来。费席尔现在所能够做到的只有在地上匍匐前行。费席尔看了眼他的手表:傍晚五点二十分。他觉得,如果自己能够躲藏到天黑,他就能躲过追捕者的追踪。现在,山上到处都是追捕者的声音。

 

费席尔的基地和空战的位置

 

费席尔扔掉了他的救生衣,把降落伞从树上拖了下来藏好,这样显眼的白色降落伞就不会暴露给追捕者们了。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费席尔离开了降落的位置,带着自己那把那镀铬的点45口径手枪。

 

美军飞行员准备前往第二座山顶,但他突然听到在山那边传来了一个声音,费席尔停在了原地并蹲下以隐藏身形。他慢慢地等待着。不久,一个晒得黝黑的穿着农民衣服的亚洲人出现在峡谷里费席尔刚刚经过的地方,这个人向着低着头的费席尔的方向走来,似乎是在寻找一头丢失的母牛。看到那个农民的手中没有武器,费席尔慢慢放下了他的手枪。对方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威胁,费席尔一厢情愿地认为面前这个农民有可能是一名友善的特工,可能会帮助自己取得安全。

 

这个农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离美国飞行员不到20英尺(约6米)的距离,然后一眼看到了费席尔。但是,他看起并没有很惊讶,而是做了几个缓慢的手势。这毫无疑问地增强了飞行员的信心,费席尔当时横下一条心,认定这个人会带他去避难所。他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了这个农民身上,便跟着对方走下了山谷。

 

朝鲜贫瘠荒凉的山地

 

在峡谷的底部,一大群农民携带着各种各样的农具还有几杆旧式步枪,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出现在费席尔的周围。美国飞行员心底一沉——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落到了对手的控制当中。

 

大约有30名的中国士兵围着费席尔团团转,检查个不停,仿佛他是来自于另一个星球的生物一样。但是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敌意,只是出于谨慎和好奇。他们从费席尔的保暖救生服中取下自动手枪,再把他送进了峡谷底部附近的一个小木屋。一进去,他们就示意费席尔躺下休息。

 

此时此刻,费席尔迅速分析了一下局势:到目前为止,他没有遭受到任何殴打或者惩罚,对方的态度相当友善——看起来他们认为自己是苏联飞行员!他决定再赌上一把,像个真正的苏联飞行员一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下定决心之后,费席尔从床上爬了起来,推开屋门,找了找方向就迈步出发。周围的农民顿时骚动起来,比划着手势要求他必须留下。费席尔装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用手势和想象中铿锵有力的“俄语”表示他非走不可。就这样,美国飞行员分开人群,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他背后五六十英尺的距离,是一群犹犹豫豫的农民武装人员。很快,几个儿童大着胆子跟了上来,欢快地跟着这个金发碧眼的西方人背后,一路嬉笑围观。

 

朝鲜的正规军事人员,比农民更为精锐

 

眼见后面跟随的人群没有消散,费席尔心中暗暗叫糟,他一度考虑跑下公路躲到田里。不过这样一来,首先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其次身上穿着厚厚的保暖救生服,行动不便,一跑起来很快就会汗流浃背。

 

稍后,另外一队武装人员接近了队伍,这些人的装备更加精良,肯定是民兵,他们和农民发生了分歧。被费席尔唬住的农民想护送他继续前进,而民兵则想让费席尔换条路。两队人马都开始推搡费席尔,过了一会,问题变得比他预想的要麻烦多了。这时候,民兵的其中一员,看起来明显是领导的人物接通了几个电话。不需要观察对方的表情,美国飞行员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揭穿了,他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一屁股坐在马路上。两个带着枪的民兵站了过来,把他看管得死死的。

 

这时候,一辆美制吉普车承载着四名志愿军战士从大浦的方向开来。没有更多的交流,费席尔被狠狠地丢进吉普车后座。吉普车司机将车开往机场经过路口的人群,大约一英里之后,路被费希尔的F-86挡住了,吉普摇摇晃晃地停下来,一名苏联军官坐到费席尔旁边,他的脸上都充斥着仇恨,他还带来了四名苏联士兵,他们在已经把费席尔的F-86的残骸装到一辆苏联的卡车上。吉普车上的四名志愿军战士控制住费席尔,苏联士兵开始搜查费席尔的口袋,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一张身份证明。

 

击落费席尔的志愿军“放牛娃”韩德彩(左)

 

美军飞行员的身份被识别出来之后,一切都没有什么悬念了。志愿军对他进行了长时间缜密的审讯,双料王牌飞行员被志愿军“放牛娃”韩德彩击落的新闻震惊了全世界。虽然费舍尔认为自己当天击落击伤多架MIG-15战斗机,但实际上志愿军空军没有任何击落损失,这次空战对中国一方来说是完美的1:0胜利。

 

多年以后,费舍尔遇到了一名前苏联飞行员,对方声称当年参加了那场空战,确认费舍尔当时击中了队友阿尼西莫夫驾驶的MIG-15。战机的方向舵、右机翼和机身共被击中22次,不过阿尼西莫夫依然设法着陆。至此,空战史上的一桩悬案最终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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