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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协军:诗人该让潮水淹没葬身鱼腹(外九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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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2 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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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 JULY

HELL

诗人该让潮水淹没葬身鱼腹(外九首)

雾散云开,是我活着的理由

背井离乡,是我不羁的真相

出示教师证寻得一隅净土

在三尺讲台播种中华文明

有一天观看果农栽种荔枝

一些抽象的绿枝摇曳在脑海中

随同爬山虎在绝壁攀爬

悄然迈过肩头缠绕颈项

七月到了南方遍地荔枝丹

果红的色彩辐射抒情的心页

许多诗句很自然地飘逸果香

潮水漫过发林飞翔上空

我用美丽的句子构想生活

不厌其烦地给学生宣讲意诗境

我成了学校唯一会写诗的教师

拥有无限激情,盛大的激情

我向学生阐明我是一个诗人

学生反问诗人是什么东西

我说诗人是面对大海诗情澎湃的人

也许我不该声明诗人的内涵

诗人该让潮水淹没葬身鱼腹

陪你在阳光里坐一会儿

你手拽一张女孩的照片

那是你最爱的前女友的照片

开着无瑕的栀子花瓣的笑容

你为这场爱耗光了男人的储藏

那女孩却牵着月亮的手逃离了

季节,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

几只麻雀在近处银杏树上翻飞

随着扇动风声抖落几滴水珠

显然不久之前天空下过一场雨

而你头发蓬松如茅草

两只眼睛紧盯着一根枯草

泪水像连线的雨珠肆意滴答

这只是追寻爱情路上一次阵痛

在下次缘分如期来临之前

请乌云滚蛋,请喜鹊衔来旷野

让隐藏山边的太阳尽快现身

开出甜甜的笑脸放射温暖的光芒

我决定陪你在阳光下坐一会儿

讲述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故事

溪水在大地的缝隙叮咚作响

悦耳的歌声抚慰岩石的孤独

阳光的热量蒸发了你身体的毒素

阴影,正悄然离你远去

对面山上有一朵山花在笑

你可以像小鸟般飞奔采摘

我打开了观看夜色的灯

月季花退隐墙角观看情节

彩灯下自恋的人疯狂跳舞

一个断肠人龟缩窗前

努力睁开摄制冬天的眼睛

一些人走出大门东张西望

一些人嘀咕一阵后同伙坐一辆车

一些人在马路上踩踏灯影

一些人在某个角落倾吐烟雾

朦胧的夜幕,卑微和凶恶并存

在大众场合说出违心话相互恭维,

在婆娑灯影下举杯畅饮生活和谐

暧昧的动作在改变夜晚的节奏

铺天声音在销蚀夜色的本质

那个打量夜景的人是清醒的

因为深邃的眼神没有沾染酒精

汹涌的诗情在体内澎湃

我打开了那扇智慧的灯

用理性的诗句去救赎这个黑夜

和走失自我的魑魅魍魉

一片叶子在十字路口飞舞

四个方向开通四种人生

打错方向盘会产生悲剧

车的嗓音高过人类

十字路的红灯冻结了时间

车轮务必遵循速度的法则

我将手伸出窗外,小心翼翼的

害怕其中的一辆车子会发疯

冲破固有秩序野蛮留下伤痛

毫不犹豫地奉献人生的极乐

但最终还是踩动了油门

不慌不忙的朝我的路道开去

是什么滋生了前进的勇气

我看见一片叶子在风的撩拨下

自由自在在十字路上飞舞

叶子是失去生命特征的事物

即使碾过去压也不会承担责任

我们如果在前进的路上

不撞击富有生命的动物

罪恶就不会产生

等有一天老了,必须休养生息

回到老家种养植物

看一片叶子离开母体

舞蹈优雅的诗情

完成生命的终结

我要让诗韵飘回故乡

今夜的深圳,有风但没有雨

我躲进二十平的出租屋里

不大的地方搁浅了赶海的梦

我必须守住积攒的诗情

包括写诗的笔记本、吃饭的碗筷

和花巨资买回来的席梦思

前些年,我从湖南的桃花林

辗转到南方的红树林

南海的泡沫从珠海吹到深圳

我的希望鼓起来又憋下去

诗与远方,是美丽的也是残酷的

在奔走的路上偶遇盗贼或杀人犯

被强奸人意也不敢对抗

经常在别人的屋檐下躲雨

无奈时狼狈逃窜

在自己的天地里固执地活着

不敢有些许怠慢

努力修筑一条回家的路

从今天到明天,从痛苦到快乐

从绝望到自由,从贫穷到富有

我为奋斗的热土写下真挚诗韵

我把青春的热血献给南方

动人的诗韵定然飘回故乡

我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鸟语再次密集起来

从清晨的四周包围我

叽叽喳喳,声音在孕育一种

更甜蜜的阴谋

微风越过矮墙

一枚红鸟撞进我的瞳仁

我无法静静地看世界

人的欲望一旦盯住某处红土

规划生活,会让钢筋嵌入大地深处

风吹起心思,一边炮制生活的面包

一边用信念的铁锹掀起土穴

栽上一棵棵寄托孤独的幼苗

季节的颜色开始变暖变绿

摇曳更精细的愿望

谁会是风景最终的受益者

藏身的蛇觅食的兔还是采蜜的蝴蝶

当然是惬意放歌的鸟儿

譬如那精巧可爱的画眉

总爱把心情啄成美丽的弧线

我可以站在高处听风

撞击大地、树木抑或落叶

让它们滋养我的身体

长成我的血脉甚至骨骼

我逐渐变得高大起来

就像一棵魁伟的樟树

那枚纽扣镶嵌在玻璃里

玻璃,是我的挚爱

它与阳光一样,时刻给我力量

我在追求美,不同于他人的美

妈妈儿时给我梳头,就让我看镜子

两粒黑瞳仁掉进玻璃里能说话

我拜别故土去远方寻梦

妈妈馈赠给我一面镜子

我历经雷电雪雨之后

猛烈的风把镜子啄成了碎片

我无法随时审视自己

但这个世界不缺少玻璃

有钢筋建筑的地方就有玻璃窗

出发之前抑或憩息之时

我在一块块玻璃前偷窥

保证英俊的形象能公之于众

一天一个红衣女孩与我同镜

自此我丢失了一枚纽扣

那枚纽扣镶嵌在那玻璃窗

我无法将纽扣拔出来

也无法将自己拔出来

登到山顶才会看清山的轮廓

在攀登山路的过程中练习喘息

欲望高升脚步发软

面向故乡山岚鸟语的欢叫

我独自扛住困难

不再装扮两面人

孩提的石洞长满苔藓,因为向往孤独

草木在秋天里思考人生

袅袅炊烟是人间烟火

生活需要大米、小菜和猪肉

柴灶需要柴什、氧气和火苗

行走需要欲望、挫折和历练

身置麻雀叽喳的山野

脚力是练习的主要课程

因为花儿发出迷人的芬芳

常春藤盘根错节挡住出路

只有一鼓作气登到山顶

才会看清山的轮廓

辨析自己最钟爱鸟语的方向

隐约看到搁浅梦语远方城市的

那一面迎风摇曳的旗帜

我是一颗长大的果实

结满秋天的骄傲橘树放下身段

肥胖的橘子完整集结在车厢

晚归的麻雀旧路寻找美餐

光秃的树枝上低垂的青橘

它们是秋天最后的守候

我在一棵树的背面看麻雀

麻雀恼怒地向我啼叫

也许把我当成了果实的盗窃者

我无需争辩,只是静静地观望

微凉的秋风从我们身边刮过

无穷的失落漫过橘园

袅袅炊烟覆盖了橘树的虚无

麻雀依然委屈地叫嚣

我倾听的鸡鸣狗叫

父老乡亲才是真正的主人

麻雀、它的同伴和我

只是栖身于故乡的枝头上

一颗长大的果实

一颗随时会被摘掉的果实

冬天一定关好心门

我关掉冬天的窗子

与一根常青藤的退缩轨迹相同

有限空间控制着某些欲望

我感谢时光梳理我的受创心情

准备生长属于自己的春天

趁着春天还在故乡

我修补了天台的花圃花边

预埋种子吸收水分慢慢长根

我的诗心龟缩在窄小的屋子

充实着短暂的冬季

一首诗结尾,另一首诞生

我在玻璃里读写世界

歌声,在我心海里婉转沉吟

如果天一旦黑了下来

人们将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我们一定要把心门关好

提防一只壁虎偷偷爬了进来

偷走孕育了一个冬季的诗心

漫出晦涩的诗韵斜枝

作者简历

李协军,笔名雪君,湖南省桃源县人,其作品不拘形式,写诗歌、散文,也写通讯、教学论文、小说、报告文学等,96年出版了第一部诗集《星星的期盼》(四川民族出版社),迄今已在《中国教育》《教育科研论坛》《南国诗报》《佛山文艺》《深圳教育报》《红树林》《深圳青少年报》等报刊发表作品若干篇。发表网络小说《血染桃红》《奈何桥的鬼警察》等5部4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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