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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西文学】鸟洲(第七章 2014年的一只38节)
《鸟洲》是一本以粤西文化为基础的的散文体小说,时代在飞速发展但古老的习俗却依旧,张裂成新与旧的挣扎、女性在男尊女卑的习俗中苦求爱情而不得、知识女性特有的梦想的觉醒和追求等元素串连成一位女子在她的青春年华里的彷徨和呐喊,却最终又与自我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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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粤西文学】鸟洲  (合集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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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38节对于我来说是一只抽象的节。

不过还是算了,我还是由头到尾叙述一次我酱天的所见所闻吧。惯例上讲38节酱天我应该有假放,理论上我也是在放着假,可事实上我好像没假放,因为我要共侬。

好吧。时间从早上七点开始,家婆见我起来了就叫我过阿叔那边帮他炒热昨晚做酒剩下的餸脚,然后好让送嫁姨们及扛铺搬嫁妆的猪位能在姑爷接新人前有朝食。我真的有一万只理由也想不通嫁女的人家还要煮朝食,再说了,那些混合了众人口水花的餸脚有神马好宝的。我记得我出嫁的那天早晨我妈都没有煮朝给我的送嫁姨们吃,因为如果只是炒热那些餸脚的话,我猜大家肯定会很客气地说声谢谢再见的。然后根据我做送嫁姨的经历来看,不吃早餐的话分分钟有可能饿到收腰,所以我就提议堂哥到外面淘面包回来做早餐。堂哥怕我也会抢面包吃,还特意提醒我不能吃。

反正就是酱子的,我不多想去做煮妇。我记得那天我妈提醒过我,说38那天是虎日叫我千万不能去看新人出门。她还说一般的人都不会选虎日来嫁女,要不就要在车头挂一刀猪肉。我才不管它是虎日还是妇日,反正我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不过现在我觉得把我妈的理论拿出来应该可以作托辞的,谁知家婆说新人还有排都没出门,我先去炒热菜再回来也不迟,酱子就看不到她出门了。算了,我还是去看新人出门吧。

我化了半个多一个小时,终于把那盘鸡,那盘焖芋头,那盘酸甜菠萝腰果,那碟扣肉,那盘粉丝等给炒了热,然后还炒了只油菜。当我炒热了菜,不知从哪里涌出了一院子的人在食朝。对此,我只有一只感觉,好壮观加好山卡拉。

待阿叔嫁完女后,村妇们便将话题转移到村里大摆38酒酱只话题上来。中午闲着没事,家婆便对我说,明年有钱的话也捐三五百蚊给村里做酒,这样我便也能有一条画着我名字的红布挂在村里大路行的电线上。对此,我很负责任地对家婆说,先别说没钱我捐不了,就算有钱我也不捐,这个爽我可不要,有钱我不会自己买东东吃吗。再说了,今年我放只产假才在村里闲逛,明年我是要开工的人,我的38节就在工地过啦。到时我才懒得管他们捐不捐款的。

然后刚好那时篮球场上喇叭也响起来了,家婆就被我说得丢犁走了。因为我是新来的,对他们村里的习俗不是很了解,听到喇叭响家婆就说开台了,叫我把玫玫给细叔抱,然后她就带队,大嫂带上两侄女,我再跟在后面,我们一行五人朝屋外的篮球场出发。

可是到了球场,我才发现,不是家婆忽悠了我,就是那只喇叭忽悠了我。酱哪里像是要开台的动作,整只酒棚里就主席台上坐着三两只头儿,那些摆开的台上倒也三三两两坐着或者围着些人,她们不是在闲聊就是在打地主。我原以为酱38酒也像平时的酒席一样就两三点开台,所以我来得时间刚刚好,因为关于一些集体性活动,我不多想迟到。原来我不但不会迟到,而且还早到了好几只钟,据说要五点才开台。

坐在那只篮球场上我发现自己得了只群体失语症,因为那一村的夫娘我能认得出来的不超过五只。虽然说我只佬和酱一村夫娘儿只佬不是兄弟关系就是叔伯子侄关系,但是我和酱一村的夫娘儿真的没有神马关系,甚至连灌水的关系也找不到。还好我也带了只手机出来,在我的失语症发作的同时可以有只手机在和我表达交流。我掏出只手机在玩斗地主,可没玩几盘就觉得特无聊,我想我还是去刷屏看新闻吧。酱天我和全世界人民一样都关心一只问题,飞机去哪了。

在刷屏的同时,我还和少少在促膝谈心回忆往事,我们在聊着一只关于抑郁症的话题。在38酱天聊抑郁倒也挺切合主题的。可就在聊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的聊天就被打断了,因为我的手机没电了。

那只喇叭还在继续响着,催促还没出来的夫娘儿要马上出来坐台——原来我并没有早到。当一村的夫娘儿都坐得七七八八的时候,村长就开始在主席台上开会了。村长对我们一村的夫娘儿谆谆劝导提醒我们说今天酱只38酒和平时的结婚酒不多是同一口味的,首先表现在那个一张台只配十张凳每只夫娘儿都要对号入座,至于相关的位号昨晚大家都已经收到通知了。而带了小孩的夫娘儿要加位的就要自己合理安排再从家里搬凳出来,村长再次强调酱天的酒席全程大人台,没有侬儿台。好吧,村长继续训话说酱天的38酒会有老板和领导来饮酒,还有记者来拍照,所以我们猪位夫娘儿一定要遵守纪律并注意仪态礼貌,不能像平时一样站起来挟菜。另外,在老板和领导讲话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鼓掌,并且手掌要有几响拍几响。为怕我们夫娘儿忘记,那个鼓掌村长还特意重复了两遍。

而我酱才了了,原来作为一只夫娘儿我在38节酱天的主要内容是出来篮球场给老板和领导鼓掌得饭吃。好吧,我围观我思考,酱世界果真没免费的午餐也没免费的晚餐,拍拍手掌就有饭吃也挺划算的。当然,如果按照我之前的理论,38节我是夫娘儿我做主,村里的一餐饭是为了犒劳一年里我作为一只夫娘为家庭及社会而作出的贡献,那么我是不需要鼓掌就有饭吃的。反正就是酱子的,鼓掌就鼓掌吧,拍手掌易过借火。

我们一村的夫娘在等呀等的,从两点多等到四点多五点,传说中的老板和领导及记者朋友们终于准时出场了。村长带队在走红地毯,并大说一句,鼓掌。于是场下我们夫娘们就鼓起了掌。接着就是老板和领导及嘉宾就座,记者在拍照,两位村长在做主持人——并不是老板和领导来了我们夫娘儿就有饭吃的,我们作为现场观众还得继续聆听讲话。

不知为神马,当我听到那只大喇叭在回荡着村长中年男人洪浑的乡音时,感觉特别的像一只六十年代电影。当然,电影的主要内容中村长在开生产队大会。村长讲话的大意差不多说的应该是今天是只38节,在村中老板的支助下我们搞了十几台酒,还很荣幸地请来了乡里镇里及市里的领导出席。当然,由于村里没年例做,酱个38节搞了一场,待九月九老人节还得老板们多多支助再搞一场。

然后那个,村长在介绍主席台上的猪位人士时因为有说普通话的朋友在场,他还特意用了很标准的木冬瓜。反正就是酱子的,关于村长的普通话,我不知道村长知不知道他在说神马,反正我应该知道村长在说神马——因为当村长在介绍完主席台上的嘉宾时,那些老板和领导就开始在讲话了。反正台上讲话的人基本上都持手稿一份,只要你愿意在摆渡上一搜就会搜索出相关的讲话内容。其讲话的内容无非就是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农村的女人难上加难做农村的留守女人难到亚妈也不认得神马的,继而推论出村妇是如何的贤良淑德勤劳持家相夫教子。还有当讲话的人讲到高潮的句子或者关键词的时候,我们夫娘们就会听到喇叭里传来村长的一只旁白词——掌声,而当听到掌声的时候我就会给力地拍着我的手掌。反正就是酱子的,酱一切的一切就像前苏联那些小说里的一个情节——此处有掌声,请停顿。

在老板乡干部镇妇联干部专家博士及村妇女主任讲话完毕后,还有一只抽奖活动。而当我们猪位夫娘儿在排队抽奖的时候,经常在篮球场上跳广场舞的大妈还被邀请上台高歌一曲为节日添喜庆。浑浊拥挤的人群夹杂着那一曲寂寥深远的东方红,瞬间我被穿越了。

我抽到的奖品是一只塑料杯。在38酱天抽到一只杯,我觉得真是一只意味深长的礼物。到底是一辈子还是一悲具,你猜吧。又或者说不定就是一辈子的悲剧,反正就是酱子的。

做齐了那些契哥二叔的事情,终于得开台食饭了。关于开台的情形你可以想像得到,之前村长的提前通知早已被抛出了九霄云外,我们不但要站起来吃,还要提前打好包。不打包不行哪,女人都出来吃饭了,孩子虽然可以带得出来,但还在家的鸭子带不出来呀,家里没人煮饭,打只包回去就不用煮晚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得了厌食症的,可我还得了只饥饿症,只要肚子一饿就抓狂。你试想在下午两点多被困到六点,我肯定饿得非常的了,所以也就加入了抢食的行列。

还好不用我收台,出齐菜我就可以闪了。

总结,酱真是一只有意义的38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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